第13 章 混亂

2024-08-06 07:41:17 作者: 北鼎
  第二日,晨曦剛剛破曉,陳旭便換上一身樸素的便裝,悄悄出了門,帶著方宇去遇到蘇婉附近的風靈縣。

  只見街頭巷尾,百姓們神色匆匆,眉頭緊鎖,臉上帶著些許難以掩飾的憂慮。他們的腳步慌亂,仿佛身後有看不見的陰影在追趕。

  陳旭一路走來,所見皆是令人心憂的景象。那原本應熱鬧非凡的街市,如今冷冷清清,不少店鋪緊閉著大門,門上的銅鎖已然生鏽,門板也顯得破舊不堪,雜草從石板路的縫隙中肆意生長。

  陳旭在一處街角,看到一位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的老者正倚著牆歇息。他走上前去,微微躬身,禮貌地問道:「老人家,為何大家行色匆匆,似有要事在身?」

  老者抬起渾濁的雙眼,重重地嘆口氣說道:「大人啊,這賊匪猖獗,隔三岔五就來騷擾。官府雖有心管,可力量有限,根本管不過來。我們這些老百姓啊,整日提心弔膽,生怕哪一天災禍就降臨到自家頭上。」

  陳旭輕輕拍了拍老者的肩膀,安慰道:「老人家放心,官府定會加大力度整治,想辦法改善這一狀況。」

  這時,一個中年的商販挑著擔子路過,聽到他們的對話,湊過來,神色緊張地小聲說道:「年輕人別太樂觀,聽說那些山賊和官府里的某些人有勾結。這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哪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陳旭心頭一震,目光瞬間變得銳利,急切地問道:「你可知道是誰?」

  商販連忙搖頭,面露惶恐之色:「只是聽說,具體的可不敢亂說。萬一被那些人知道,我這一家老小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陳旭無奈地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離開。

  回到住處,陳旭剛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只見劉夢璃正在桌前布菜,微笑著看向陳旭,眼中滿是溫柔與關懷,說道:「夫君,你回來了,快洗手準備吃飯。」

  陳旭走到劉夢璃身邊,輕輕為她拭去額頭上的汗珠,說道:「辛苦你了,夢璃。」

  兩人坐在桌前,溫馨地享用著飯菜。

  飯後,陳旭與劉夢璃相對而坐,屋內瀰漫著淡淡的飯菜余香。陳旭輕抿一口茶,緩緩開口說起今日的見聞。劉夢璃認真傾聽著,眉頭漸漸緊蹙,臉上的擔憂之色愈發明顯,她緊緊握住陳旭的手,說道:「夫君,這事情如此複雜,牽涉眾多,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掉以輕心。」

  陳旭微微點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劉夢璃,說道:「放心吧,夢璃。我經歷過諸多風浪,心中自然有數。我定會謹慎處理,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猛地推開,方宇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滿臉通紅,氣喘吁吁,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滴落。

  方宇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急切地說道:「大人,我查到了一些線索。有個叫趙猛的山賊,曾經在喝醉後說漏嘴,提到他們和風靈縣裡一個叫孫浩孫師爺的人有勾結。」

  陳旭聽聞,目光瞬間一凝,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敲著桌面,節奏紊亂,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問道:「可確定屬實?」

  方宇緩了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大人。但我多方打聽,想來應該不是空穴來風,這確實是個極為重要的線索。」

  陳旭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在屋內來回踱步,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後說道:「方宇,你速速去打探一下這個趙猛的出行規律與愛好,我們想辦法抓住他,嚴加審訊,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方宇說道:「大人,我已查清趙猛特別喜歡賭錢,都是天黑時才去。」

  陳旭眼神一亮,說道:「好,那我們今晚就在賭莊門口等他。」

  到了約定的日子,陳旭和方宇等人早早地埋伏在賭莊門口。賭莊位於一條狹窄的街道盡頭,周圍是破舊的房屋,牆壁上的石灰剝落,露出裡面的磚石。街道上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偶爾有幾隻老鼠竄過。

  趙猛哼著小曲,大搖大擺地朝著賭莊走來。只見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滿臉橫肉,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透著兇狠。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黑色皮襖,領口和袖口都已磨損,露出裡面髒兮兮的棉絮。腰間繫著一條寬大的腰帶,上面掛著一把短刀,刀鞘上布滿了劃痕。

  陳旭低聲說道:「準備動手。」

  方宇等人悄悄圍了上去。

  就在即將靠近趙猛的時候,趙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身,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陳旭走上前,冷冷地說道:「趙猛,你犯下的事,今日也該有個了斷了。」

  趙猛咬牙切齒地說道:「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擋著老子發財的路。」

  陳旭說道:「由不得你不認,帶走!」

  方宇等人一擁而上,將趙猛牢牢抓住。

  趙猛拼命掙扎,大聲叫嚷:「放開我,你們這是誣陷,我要告官!」

  陳旭說道:「到了衙門,有你說話的份兒。」

  陳旭並未在大堂審訊,而是將趙猛直接帶入了陰暗潮濕的牢獄之中,在趙剛趙司獄的陪同下審訊。牢獄裡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霉味,牆壁上的火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映出詭異的陰影。

  陳旭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冷冷地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趙猛,說道:「趙猛,這裡可沒有大堂那麼舒服,你還是乖乖招了吧。」

  趙猛別過頭,惡狠狠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有種你就弄死我!」

  陳旭站起身,緩緩走到趙猛面前,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辦法了?我已經掌握了你和孫浩孫師爺勾結的證據。」

  趙猛身子一顫,但仍嘴硬道:「你胡說,我不認識什麼孫師爺!」

  陳旭冷笑一聲,說道:「哼,你不認識?那我怎麼知道每次你們作案的時間和地點,孫師爺都能提前知曉,從而幫你們躲避追捕?」

  趙猛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冷汗,卻還是強撐著說道:「那是你誣陷!」

  陳旭突然提高音量:「趙猛,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孫師爺可沒你這麼硬氣,他已經全招了!」

  趙猛瞪大了眼睛,驚恐地說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招!」

  陳旭趁熱打鐵:「你若現在招供,或許還能從輕發落,否則,哼!」

  趙猛終於支撐不住,癱軟下來,說道:「大人,我招,我全招!」

  陳旭眼神一凜,說道:「那你快如實說來!」

  趙猛喘著粗氣,緩緩說道:「是孫師爺,他找到我,說可以幫我們避開官府的追查,只要每次搶到的財物分他一份。」

  趙剛聽到後,皺起眉頭,問道:「那你們都搶了哪些地方,財物又藏在何處?」

  趙猛低著頭,聲音顫抖:「我們搶了西街的富商,還有城外的幾個村莊。財物都藏在城外的一個山洞裡。」

  陳旭冷哼一聲:「你們的團伙一共多少人?」

  趙猛猶豫了一下,說道:「一共二十八。」

  陳旭怒拍桌子:「你們這群惡徒,真是膽大包天!」

  這時,方宇走進牢獄,說道:「大人,孫師爺那邊也招了,和趙猛說的基本吻合。」

  陳旭站起身來,說道:「立刻通知風靈縣縣令,派人人去城外山洞取回財物,將其他賊人一併捉拿歸案!」

  方宇應聲道:「是,大人,我這就去辦。」

  沒過多久,風靈縣縣令帶著一眾衙役按照陳旭的吩咐匆匆前往城外山洞。然而,當他們抵達時,卻發現已經遲了一步,山洞中空空如也,什麼財寶都沒有,山賊也不見蹤影。

  王主簿這時卻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陳通判,瞧瞧您這辦的事兒,真是雷聲大,雨點小啊!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談什麼治理一方?」

  陳旭怒視著王主簿,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王主簿,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這明顯是有人通風報信,此事沒那麼簡單!」

  王主簿冷笑一聲:「哼,陳通判,您可別亂扣帽子,找不到財寶和山賊,那是您自己沒本事,可別找什麼藉口。」

  陳旭握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強忍著怒火說道:「王主簿,你話裡有話,莫不是知道些什麼?」

  王主簿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說道:「我能知道什麼?我只是就事論事。不過這揚州府水深著呢,您可得小心點,別一不小心翻了船。」

  說完,王主簿轉身離去。他那肥胖的身軀一扭一扭的,寬大的官服隨著他的步伐擺動,腳步看似沉穩,卻又略顯匆忙。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仿佛急於擺脫身後那憤怒的目光。

  陳旭盯著王主簿離去的方向,說道:「王主簿,你最好別和此事有什麼牽連,否則,本官定不輕饒!」

  陳旭在屋內來回踱步,思索著王主簿的話,喃喃自語道:「看來這背後的勢力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時,方宇進來道:「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旭停下腳步,說道:「方宇,你派人暗中盯著王主簿,看看他有什麼異常舉動。另外,繼續調查此事,一定要找出那個通風報信的人!」

  方宇拱手道:「是,大人!」

  經過幾日的暗中調查,方宇帶回了一些重要線索。

  方宇一臉嚴肅地說道:「大人,有幾個衙役在行動前曾與王主簿的親信在一家偏僻的酒館有過接觸。而且,據酒館的小二回憶,他們交談時神情緊張,似乎在密謀著什麼。另外,我還發現這幾個衙役最近出手闊綽,買了不少貴重物品。」

  陳旭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說道:「看來這王主簿確實有很大嫌疑,但我們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不能僅憑這點就貿然行動,否則打草驚蛇,反而不利於後續的調查。你繼續盯著他們,看看還有什麼新的發現。」

  方宇應聲道:「是,大人!」

  陳旭卻在書房門後發現一封信,看著信封寫著「通判大人親啟」,信件的紙張粗糙,字跡潦草。他緩緩打開閱讀起來。

  「大人,今有一事,不得不向您透露。揚州府一位高官與山賊的勾結,實乃藏有更深層次的陰謀。山賊之所以能屢次逃脫官府圍剿,絕非僅因有人通風報信這般簡單。其背後實則有著龐大的利益鏈條。此高官利用山賊擾亂地方治安,以達其不可告人之目的。他們趁機侵占百姓土地,致使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還壟斷某些行業貿易,令正經商人苦不堪言。更有甚者,這位高官在官府內部培植眾多親信,形成龐大勢力網,妄圖操控揚州府之一切事務。望您能對此事加以重視,徹查此事,還揚州府一片清明。」

  陳旭心中一緊,深感此事的複雜性和危險性遠超自己的想像。

  陳旭對方宇說道:「我們要更加小心行事,不能讓對方察覺到我們的行動。從現在開始,密切監視王主簿及其親信的一舉一動,尋找他們的破綻。同時,調查一下與王主簿來往密切的官員,看看能否從中找出與山賊勾結的證據。」

  方宇點頭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然而,他們的調查行動還是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一日,陳旭外出微服私訪,想要從百姓口中了解更多關於山賊和官府的情況。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突然,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這幾人眼神遊離,不時地交頭接耳,還偷偷地打量著陳旭。

  陳旭心中暗叫不好,加快了腳步。那幾人見狀,也迅速跟了上來。陳旭拐進一條小巷,試圖擺脫他們。但那幾人緊追不捨,眼看就要追上陳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方宇帶著一隊侍衛及時趕到。方宇大喝一聲:「大膽狂徒,竟敢對陳大人不利!」侍衛們一擁而上,與那幾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那幾個可疑之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跑。方宇指揮侍衛們迅速將他們包圍,經過一番激戰,最終將他們全部制服。

  陳旭走上前,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指使?」

  那幾人卻口吐黑血而死。

  陳旭深知,這背後的黑手絕不會輕易暴露。

  回到府中,陳旭陷入了沉思。他明白,敵人在暗,自己在明,每一步都需格外謹慎。就在這時,劉夢璃走了進來。

  劉夢璃輕聲說道:「旭哥,莫要太過憂心,總會有辦法的。」

  陳旭嘆了口氣:「夢璃,此事牽連甚廣,若不徹底查清,百姓永無安寧之日。」

  劉夢璃安慰道:「我相信你定能成功,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會在你身邊。」

  陳旭握住劉夢璃的手,心中湧起一股溫暖和力量。

  正當陳旭全力追查真相之時,王主簿卻主動找上門來。

  王主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陳通判,這幾日為了山賊之事,想必您費心了。」

  陳旭不動聲色:「王主簿此言何意?」

  王主簿湊近陳旭,壓低聲音:「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何必如此較真。」

  陳旭臉色一沉:「王主簿,為官者當為百姓謀福祉,豈容這等惡事橫行。」

  王主簿臉色微變:「陳通判,莫要一意孤行,小心引火燒身。」說完,王主簿揚長而去。

  陳旭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知道,與惡勢力的較量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又過了幾日,方宇再次回來稟報。他一臉疲憊,眼睛裡布滿血絲,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大人,我查到了一些新的線索。」

  陳旭連忙問道:「快說,是什麼?」

  方宇說道:「這幾日我日夜盯著王主簿,發現他總是在深夜出門,行蹤詭秘。有一次,我悄悄跟在他身後,只見他七拐八拐,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那巷子裡有一座不起眼的宅子,王主簿進去後,過了好久才出來。我在附近打聽,才知道那是揚州富商劉賀的一處別院。我又繼續探查,發現王主簿與這劉賀暗中往來頻繁,每次見面都鬼鬼祟祟的,頗為可疑。」

  方宇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繼續說道:「我發現劉賀的生意帳目有很大的問題,似乎有大量的錢財去向不明,而且與王主簿的收支有密切關聯。那些帳目做得十分隱秘,若不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還真難以察覺。」

  陳旭皺起眉頭,雙手抱在胸前,在屋內來回踱步,沉思片刻後說道:「看來他們之間的勾當不簡單,這背後恐怕牽扯眾多。」

  方宇氣憤地握緊拳頭,說道:「大人,這兩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一定要將他們嚴懲!」

  陳旭目光堅定,說道:「別急,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時,一名下屬匆匆跑來,臉色煞白,氣喘吁吁,連行禮都顧不上,慌張地說道:「大人,不好了,劉賀似乎察覺到了我們在調查他,開始有所行動了。」

  陳旭神色一凜,嚴肅地問道:「他有何行動?快細細說來!」

  下屬定了定神,說道:「劉賀開始轉移財產,還派人暗中威脅一些可能知曉內情的人。府庫里的金銀一箱箱被運走,馬車在夜色中疾馳,那場面緊張又混亂。」

  陳旭當機立斷,說道:「馬上把劉賀抓到牢獄來,派人去他府上查找證據!」

  一眾官差迅速前往劉賀府上,經過一番仔細搜查,在書房的暗格中發現了一塊帶有暗影會雄鷹展翅圖案的令牌。

  劉賀被帶到了陰暗潮濕的牢獄之中,他一臉憤怒,大聲喊道:「陳大人,你這是何意?為何無緣無故抓我?」

  陳旭走進牢獄,說道:「劉賀,有人舉報你與王主簿暗中勾結,做了許多不法之事,你可認罪?」

  劉賀挺直了身子,說道:「大人,這簡直是污衊,我劉賀行得正坐得端,從未做過違法之事!」

  陳旭冷笑一聲,說道:「那你的帳目為何有如此多的漏洞?」

  劉賀說道:「大人,那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的生意帳目清清楚楚,每一筆都有依據。」

  陳旭說道:「那好,我已派人去請王主簿來,你們當面對質。」

  不多時,王主簿被帶到了牢獄。他一進來,看到劉賀,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尖酸刻薄地說道:「劉賀啊劉賀,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你以為能逃得過這一劫?」

  劉賀怒目而視,說道:「王主簿,你休要血口噴人!」

  陳旭察覺到了這一點,說道:「你們二人,到底有何陰謀?」

  方宇拿著一疊帳本匆匆趕來,額頭上滿是汗珠,急切地說道:「大人,我發現劉賀故意做假帳,這些帳本有大問題!」

  陳旭接過帳本,仔細翻看,臉色愈發陰沉,說道:「這劉賀,好大的膽子!」

  方宇接著說道:「大人,經過追查,發現他將大量錢財運往了揚州最偏遠的青川縣。」

  陳旭眉頭緊鎖,問道:「他運錢去那裡做什麼?」

  方宇壓低聲音道:「據我調查,他在青川縣培養了許多江湖人,似乎與暗影會有關。」

  陳旭怒道:「莫非你們二人都是暗影會的人?」

  劉賀雙眼流下眼淚,痛苦的吼道:「我的長子劉耀文三年前被暗影會的人殺害,我怎會加入!」

  陳旭長嘆一聲,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和王主簿到底在謀劃何事?」

  王主簿一臉悲憤,顫抖著聲音說道:「陳通判,五年前就有暗影會的人來找我,讓我做他們的內應,還許我高官厚祿。我堅決拒絕,差點就被他們殺死,這後背的刀痕就是證據!」

  說著,他轉過身,那猙獰的傷疤猶如一條蜿蜒的蜈蚣,讓人觸目驚心。

  陳旭皺著眉頭,目光凝重地問道:「那你為何現在才說?」

  王主簿苦著臉,眼中滿是恐懼和無奈,聲音顫抖著道:「大人,我本以為事情就此過去,可後來我發現我的手下一步登天當了大官,那速度之快,手段之奇,絕非正常升遷。我心中猜疑,這定是與暗影會脫不了干係。自那時起,我整日提心弔膽,生怕暗影會的人找上門來,加害於我和我的家人。為了保全他們的性命,我不得不假裝性情大變,說話尖酸刻薄,到處得罪人。一開始,我甚至以為大人您也是暗影會的人,所以對您也諸多防備,如今想來,真是慚愧啊!那封信就是我寫給您的!」


  陳旭想起那封言辭懇切的信,原來是王主簿假意過來嘲諷,暗暗留下的,心裡不禁對王主簿起了敬意。

  劉賀在一旁附和道:「大人,我與王主簿是多年好友,他知曉我兒子被暗影會殘忍殺害的慘事。我們同仇敵愾,便決定聯手暗地裡對抗暗影會。我們的計劃是,傾盡家財,僱傭了一批武藝高強且忠心耿耿的江湖人士。這些人有的曾是綠林好漢,有的是退隱的武林高手。我們讓他們巧妙地混入暗影會的活動中,破壞他們的計劃。同時,我們還在暗中秘密調查與暗影會有勾結的官員。這些官員平日裡道貌岸然,實則暗中為暗影會效力,我們要將他們的罪行一一揭露,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旭沉思片刻,面色嚴峻,緩緩說道:「這暗影會可不是好對付的,我在彭縣與他們接觸過,他們組織嚴密,手段殘忍,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王主簿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說道:「大人,我們也知道危險重重,但已經沒有退路了。若不與暗影會抗爭到底,我們永無寧日,家人也將永無安寧。」

  劉賀握緊拳頭,骨節泛白,目光堅定如鐵,咬牙切齒地說道:「大人,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傾家蕩產,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要讓暗影會血債血償,為我兒子報仇雪恨!」

  陳旭看著二人,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動容地說道:「你們的勇氣和決心令我感動,放心,我陳旭定會全力支持你們。有我在,定不會讓暗影會肆意妄為,我們齊心協力,必能將這黑暗勢力徹底剷除!」

  陳旭面色凝重地問王主簿:「快說,你曾經的手下,因與暗影會合作而成為大官的究竟是誰?」

  王主簿肯定地回答:「是知府李瑞大人。」

  陳旭心頭一震,沒想到竟是他。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思索著應對之策。

  陳旭說道:「此事必須秘密進行調查,不能打草驚蛇。方宇,你帶人暗中監視知府李瑞的一舉一動,收集證據。」

  方宇應道:「是,大人。可就咱們這點人手,我擔心不夠啊。」

  陳旭皺起眉頭:「這確實是個問題。」

  陳旭突然想到了趙司獄趙剛,說道:「走,我們去找趙司獄趙剛,把王主簿和孫師爺的證詞給他看看,看他能否助我們一臂之力。」

  二人來到趙剛處。

  陳旭開門見山:「趙司獄,事態緊急,這是王主簿和孫師爺的證詞,知府李瑞與暗影會勾結,危害一方,我需要你的幫助。」

  趙剛沉默了一會,問道:「上次審訊山賊後,去捉同黨,卻被他們跑了,你不懷疑我,今天還敢讓我來?」

  陳旭笑著說:「你會做的這麼明顯嗎?」兩人相視一笑。

  趙剛看著證詞,神色嚴肅:「陳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定當全力協助。」

  陳旭:「好,那咱們先分析分析目前掌握的情況,看看從何處著手能找到更有力的證據。」

  趙剛:「依我看,先從知府的日常交往入手,或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我聽聞知府最近與城中的一位富商來往密切,這富商的生意一直有些不清不楚。」

  陳旭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那日我參加宴席,親眼目睹眾多富商與知府一同飲酒作樂、高談闊論,甚至還參與討論政務。然而,周圍的人竟然毫無驚訝之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這種情況實在太過反常,讓人不禁心生疑慮。所以,我們應該從此處入手展開調查。方宇,你繼續嚴密監視知府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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