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常梨不自覺睜大眼。
「嗯。」許寧青難得有點緊張,看著她又忍不住笑了,「幹嘛這麼吃驚,我想等你20歲了就結婚難道表現的還不夠多嗎?」
說是說了挺多次的……
可常梨沒真的去想過,許寧青真會在她20歲的第一天就跟她去領證。
她好像也沒去真正幻想過,和許寧青從情侶升級到夫妻的階段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如今被他這麼一提,腦海中似乎也開始浮現出畫面來了。
憧憬且期待。
可她還是嘴硬說:「不要。」
許寧青揚眉:「為什麼?」
她掰著手指說:「你連鑽戒鮮花巧克力什麼的都沒有,就想我這麼個仙女嫁給你嗎,做什麼夢呢。」
當時許寧青對這事只是笑了笑就作罷,後來第二天也沒有再提及。
常梨開始覺得有點慌。
這狗東西不是因為她拒絕了他就直接放棄了吧??
她也沒說不要和他去領證啊,只是說沒有鑽戒鮮花巧克力而已,而且就算真沒有她其實好像也不太介意,多說幾句不也就答應了嗎。
常梨嘆了口氣,有點愁。
她約了樊卉和孟清掬一塊兒吃飯。
「阿梨。」樊卉學著網上大家的叫法,「你怎麼回事,20歲還差幾天居然就已經開始恨嫁了?」
常梨翻了個白眼,嘆氣說:「許寧青太能勾引人了,你看網上大家怎麼評價他的,所以得拿『已婚』把那些人的目光全部擋住。」
樊卉笑了:「你別因為是你先喜歡的他就老這麼覺得啊,現在應該擔心的也是他才對啊,膚白貌美小妖精。」
常梨一拍桌子:「那他怎麼都不跟我求婚了!」
孟清掬:「那你直接去給許寧青告白吧,反正你倆也不差誰說出口了,當初可是當著全國人民的面兒互相表白的。」
常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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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青連婚房都已經確定下來,怎麼可能會忘了鑽戒。
只不過那天陽光正好,常梨穿著睡衣在餐桌前安靜吃著早餐,忽然就忍不住說出口了。
得到她的回覆後許寧青便也覺得的確欠妥,好歹是求婚的大事,總不能就在這樣的場合隨便說出口就在一起了。
之後便也沒再和常梨提及。
許寧青在正式求婚前,終於是應了邀跟從前那些個狐朋狗友聚了一次,沒去從前那些地方,而是約在山地的超跑俱樂部。
JD房產董事長也不是個嘴巴嚴實的,他才在他那買下婚房,關於許寧青馬上就要結婚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他那些朋友多少都聽到風聲,好在小姑娘平日和其他富家千金一類都沒交際,還被瞞在鼓裡。
許寧青一走進俱樂部大廳就被人控訴著自從談戀愛以後連人影都見不到。
「咱們許總這是金屋藏嬌呢。」房濟婚後和婚前一樣沒正形,呼出口煙,「太多**要消受的,自然是沒空來跟我們這群人見面了。」
許寧青輕嗤一聲:「你這都結婚了難道**還少麼。」
房濟一擺手:「我們這群人里全是把婚姻當墳墓的,唯獨你一個最沒束縛還拼命想往裡跳的,這自由和婚後**可不能兼得啊,你爸媽都不管你結婚的事兒,你這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偏讓我嫉妒。」
許寧青笑了笑,抽出支煙咬進嘴裡,傾身從別人遞過來的火機上接了火,屈指彈了下菸灰,抬眸掃了他一眼。
語氣漫不經心又透著點認真情緒:「這些話你在我跟前說就算了,別去污染我家姑娘耳朵。」
房濟:「……」
一旁周漸祁問:「婚房都買好了,你跟常梨應該也算是真好事將近了吧?」
「希望吧,能不能好事將近也得小姑娘點頭同意才行。」許寧青說。
他沒有久留,連車都沒玩,聊了會兒便起身,只留下一句:「到時候請大家喝喜酒。」
從俱樂部出來,許寧青直接去取了戒指。
那顆鑽石還是之前一次拍賣會上千萬價格拍下來的,叫人送去重新切割鑲嵌製成結婚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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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梨跟孟清掬和樊卉吃完晚飯後收到許寧青的簡訊,問晚上要不要一塊兒看個電影。
於是常梨便沒回家去,直接在商場裡等他。
暑期快要結束,商場頂層的電影院不少高中生模樣的情侶,常梨取了電影票靠在一邊牆上等他,也有人注意到她上來找她要合照。
等了沒多久,許寧青就來了。
男人一身正裝,利落挺拔,卻又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常梨有些怔,看著許寧青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他笑著看她:「發什麼呆。」
常梨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有一種預感從心底冒出來,像是一種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進場吧。」常梨輕咳了聲,說。
檢票,走進電影廳,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常梨腳步一頓,忽然意識到什麼,與此同時燈光乍亮,影廳內鋪滿了花束和氣球。
許寧青不知道從哪捧來了一束巨大的玫瑰花,他穿著白襯衣,難得的一絲不苟的把扣子扣到了最頂上,襯衣下擺也規整的塞進西裝褲了,頭髮也剛剃過,平時額前的碎發攏起,露出輪廓分明的眉眼和鼻樑。
真正顯示出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氣場。
常梨看著花,看著許寧青,忽然有點恍惚。
眼前的畫面有似乎和初次見到許寧青時的場景融合交匯。
那天城市依舊是那個擁堵紛擾的城市,霓虹燈和車尾燈在傍晚交相輝映,常梨從機場出來,看到倚車站著的許寧青。
以及後來發生的許多事,都曾經讓常梨非常討厭他們之間相差的那九年拉扯出的鴻溝。
不喜歡那時候許寧青總叫她小鬼,不喜歡自己因為年紀小所以那點喜歡都被當作小孩的玩鬧。
她那時候,真的非常不習慣偶爾會從許寧青身上看到的真正屬於成年人的氣場,都會讓她覺得非常陌生。
可現在她再看到這樣的許寧青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了。
「我猜你可能不太喜歡大庭廣眾下的求婚,所以就安排在這了」許寧青看著她笑著,「雖然我是真的非常想跟大家炫耀你是我女朋友。」
「我以前沒想過要結婚,也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喜歡一個人,所有關於愛情的情緒都是你讓我體會到的。」他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認真道,「很喜歡你,所以想到往後的幾十年是和你一起度過就覺得特別期待。」
「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讓你傷過心。」
許寧青每次想到之前常梨哭的顫抖又哽咽,一字一頓的和他說「我可能一直都誤會你了,你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喜歡我」就覺得心疼。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只知道你走後那段時間我都很難過。」他說,「所以我想,我喜歡你的時候可能比我們原以為的都要早。」
從前的那些回憶在他話中一點點復甦發芽。
在冬令營時來找她的許寧青。
喝醉酒後紅著眼眶哄著她一起回家的許寧青。
高三的晚上給她送了便當,風徐徐吹來,他輕聲說的那句「現在特別想見你一面」。
跟她一起拍下的高中畢業照,以及那句「所以九年也不算太久」。
的確不算太久。
許寧青抿了下唇,難得顯出緊張:「是你讓我覺得自己實在太貪心,想跳過訂婚直接結婚,也想要下次跟大家介紹你時可以說,這是我太太,而不只是女朋友。」
「是許太太。」
他從口袋拿出戒指:「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常梨定定看著他。
她的這個男朋友,年少得志、放縱灑脫、桀驁難馴,她年幼時候,他就已經是大家眼裡的風雲學長,而到如今,他是矜貴的承和許總。
現在就這麼在她面前單膝下跪,昏暗燈光下男人面容清俊,雙眸筆直看向她,認真虔誠,像是接受審判。
他心臟直跳,重複了一遍:「願意嫁給我嗎?」
常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掉眼淚的。
她抬手抹了抹眼淚,嘟囔著:「你怎麼都不提前跟我說啊,我都沒做指甲,現在戴戒指好醜呀。」
許寧青都快緊張死了,小姑娘那腦迴路還在想這個,還沒說什麼,常梨又朝他伸出手。
「我願意。」她說。
那一顆粉鑽每一面都被切割的稜角分明,光彩奪目,周圍一圈碎鑽簇擁下愈加讓人移不開眼。
許寧青將戒指戴上她無名指。
冰涼的指環被緩緩推進指根,嚴絲合縫的圈住時的感覺很奇怪。
常梨眨了眨眼,看著許寧青心臟突突跳。
「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這顆裸鑽是你錄節目之前就拍下來的。」許寧青說,「戒指是上個月去定製的。」
常梨愣了下,對自己答應求婚這件事還有點恍惚:「這麼早啊?」
他笑:「想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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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成功後便定下來了要在生日那天和許寧青去領證。
常梨想著怎麼都應該跟爺爺奶奶說一聲,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畢竟還在讀書,就去領了證嫁人似乎顯得太急了點。
可她又很想在20歲的第一天就嫁給許寧青。
覺得很有意義。
於是想著反正只是先把證領了,還沒到婚禮的時候,瞞著先斬後奏了再說。
晚上常梨窩在被子裡就查了下結婚登記需要哪些證件。
第二天許寧青去她家接他,就看著小姑娘興沖沖的跑下來,往他手裡塞了一個團成一團的袋子。
「這個你先藏起來。」她跑的臉頰紅撲撲,「26號那天帶去民政局!」
許寧青挑眉:「這是什麼?」
「我的戶口本身份證和兩寸單人照。」
常梨笑眯眯的說,一臉的「我可太機智了快誇我」。
「……」許寧青打開袋子看了眼,抬眸,「怎麼,這是要偷偷嫁給我啊。」
「打算先斬後奏,等領了證要辦婚禮了再告訴他們。」常梨說。
「那爺爺還以為是我把你拐走了呢,到時候連婚禮也不准辦了,一張證而已,還不足以先斬後奏。」
常梨仰頭:「那怎樣才能先斬後奏?」
許寧青低笑了聲,眼睛往下看,抬了下下巴:「這兒有了我的東西的話應該就可以了。」
常梨一愣,反應過來又撲過去打他,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撒嬌:「我還沒嫁給你呢,你別整天這麼囂張!」
「走吧。」許寧青牽著她手。
「去哪?」
「我去跟爺爺奶奶說,讓他們同意把你嫁給我。」許寧青說。
常梨有點緊張,手不自禁順著他手臂摸了摸:「你覺得他們會答應嗎?」
許寧青說的挺隨意:「不答應就求著他們答應唄。」
……
十分鐘後,兩人跪坐在常知義的茶座前。
常知義給他倒了盞茶:「難得你們倆一塊兒來找我,說吧,什麼事?」
許寧青說:「後天是梨梨的生日,我想在那一天娶她。」
常知義抬頭:「後天?」
「嗯,婚禮後續我會準備籌辦,想後天先和梨梨先去把證領了。」他頷首,拿出一張銀行卡和房產證,語氣認真嚴肅,「這張卡是承和目前主要資金入帳,婚後我會交給梨梨,婚房買了JD的萬柳閣,房產證寫的是梨梨的名字。」
常梨看著桌上的銀行卡和房產證愣住。
對於常梨而言,安全感來自他平時對她的一言一行,而對於爺爺奶奶來說不一樣,許寧青現在是在盡力讓他們放心。
說是求他們把孫女嫁給他也不為過。
「我知道您和奶奶捨不得她,她也還在上學,以後也可以繼續和你們一起住,我只是想先和梨梨把證領了。」
他停頓了下,扯了下嘴角,莫名喉嚨發澀。
「因為真的很喜歡她,所以特別想可以儘早把她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