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安式飛車和落地
米花大飯店距離東都百貨大樓只有數分鐘的車程，這也是安室透會把這裡選做最後一個拆爆地點的原因
——能在完事後，儘快趕去救下風見裕也。
但他的車還沒開出多遠，前方的十字路口便突然「堵塞」了起來。
現在可不是什麼上下班的高峰時期，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刻意了。
安室透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在即將靠近十字路口之前調轉了方向，但他的嘴裡卻在小聲念叨著：
「牧遠那傢伙，真的能……」
…
「轟！！！」
一聲巨響從遠方傳來，打斷了他的念叨。
安室透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向了爆炸聲傳來的方向。
是東都百貨大樓所在的方向，沒錯了。
牧遠拆彈失敗了？
身為全曰本最出色的公安警察，安室透迅速冷靜了下來，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己的手錶
——04:38
然後再次瞪大了眼睛，不冷靜地怒吼道：「混蛋！！！」
…
「滋——！」
輪胎與地面的摩擦產生了大量的煙霧，轉子引擎的咆哮聲中，白色的FD宛如脫弦而出的箭矢一般，藉助街邊的路牙，彈過院牆，直接飛上了一棟二層小樓的屋頂！
「哐當……哐當哐當……」
各種異物對底盤的摩擦聲中，安室透直接在一排建築的屋頂上開起了車。
無論是屋內的住戶、路邊的行人、還是那些原本在十字路口出攔截他的便衣們……
他們全都驚呆了！
車還能這麼開！？
…
安室透沒有理會周圍人驚異的目光，直接駕車飛躍過一條街道、兩條街道、三條街道……
「哐咚！」
秉持著地圖上兩點之間線段最短的原則，安室透的FD在一聲沉重的落地聲後，轉眼間便出現在了東都百貨大樓前的新米花通路上。
一個漂亮的甩尾後，勤勞勇敢的FD剛好停在了警方的警戒線外。
「哧……」奇怪的蒸汽噴射聲從引擎中傳來。
安室透沉著臉推開車門，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一道熟悉的呼救聲就湧入了耳中
…
「啊啊啊啊啊！！！」
…
【那是裕也的聲音？他還活著？不是拆彈失敗了嗎？】
安室透猛然抬頭望向空中，然後就看見了半空中，緊緊抱著牧遠手臂的風見裕也正大喊著：
「啊啊啊！！！卡桑！！！」
【這種情況是……活了，但沒完全活？】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有些錯亂。
…
半空中，風見裕也喊出了媽媽，但他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因為他想活，即便剛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心理準備，但現在，他很確定，他真的想活。
上方不遠處，牧遠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完美心圓擁有者的情緒，不光是因為收穫了咖喱味的情緒沙，更是因為他身上這件速干戰術服，在右手臂的位置處，濕了一大片。
不知是口水還是淚水，又或者是……
揮散了那些無用的思緒，牧遠在半空中一臉平靜地用左手從右小腿處抽出了一把匕首，反手「噗」的一聲扎進了身邊的巨大海報中。
「呲呲呲」的割裂聲響起，隨著牧遠緩緩調整著匕首的角度，風見裕也的哭喊聲隨之漸漸減小。
「慢，慢了！真的慢下來了！」風見裕也一臉驚喜地看向牧遠道：「咱們有救了！！！」
「……」
牧遠沒說話。
無心之人不怕死，但也沒有無腦作死的習慣。
他選擇這個位置跳下來，自然是有著十足的把握的。
登山繩有可能會出現意外，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爆炸本就是一件不規律的隨機事件，誰也無法確定高速掠過的衝擊波會造成什麼樣的奇妙結果。
為了防止風見裕也被戳瞎，而特意摘下他的眼鏡，反而被他的眼鏡割斷了救命繩這種事……也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牧遠此時真的是一點都不擔心。
…
但地上的人卻是亂成了一鍋粥。
「快快快！找氣墊來！」
「沒有氣墊？找海綿！找泡沫！所有能緩衝的東西都給我搬過來！！！」
目暮十三焦急地大喊著，四周的刑警們胡亂地忙碌著。
二十五層樓，即便是商用建築，也不過只有七八十米的高度。
從這樣的高度做自由落體，只用幾秒鐘就會落地。
雖然牧遠用匕首划過巨型海報的方式減緩了墜落的速度，但不過也就十來秒的事情而已。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找到什麼能緩衝的物體？
…
很快，風見裕也臉上的喜悅便慢慢收斂了起來。
他也意識到了
——墜落的速度還是太快了。
更關鍵的是，牧遠所用來減速的這副巨型海報，並沒有延伸到地面，而是在距離地面還有十米左右的高度便到了盡頭。
他們，真的能活下來嗎？
當這個問題浮現在風見裕也的腦海中時，他不禁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只有牧遠一個人的重量，那他是不是就能停下來，就能活下來了呢？
一定能！
【如果牧遠主持在繩子剛剛斷裂時便甩開我，僅憑他一個人的重量，是一定能活下來的！】
【是我害了牧遠主持！】
【從頭到尾都是我！】
【是我害了牧遠主持啊！！！】
淚水難以自已地不斷湧出。
風見裕也抬起頭，看著仍舊一臉認真（面無表情）地，一隻手攥著匕首，一隻手緊緊拉著他的牧遠，緩緩鬆開了自己的雙手。
「牧遠主持，你能活的，放開我吧！」
「？」
牧遠低下頭，看了眼已經完全躺平的風見裕也，心中緩緩扣出了一個問號
——到底，發生了什麼？
…
牧遠看不出風見裕也到底在想些什麼，但他知道，兩個人的重量還是太重了。
即便他已經將匕首完全橫過來了，兩個人的速度也沒有再降低了。
這樣的速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如果是風見裕也，最輕也是個半身癱瘓。
必須想辦法再次減速。
可是，該用什麼辦法呢？
…
辦法自然是有的，比如不再用匕首，直接將手臂伸進被高速劃破的海報中，又或者是其他接觸面積更大的部位，都能讓兩人墜落的速度再次降低。
但這樣的做法無疑都太過驚世駭俗了，根本不是普通人的身體強度所能做到的。
在地上有著那麼多陌生觀眾的情況下，即便是有戰術眼鏡遮擋了面容，牧遠也不太像採取這樣的方法。
可如果不這樣做，似乎又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
正在牧遠還在猶豫時，地面上突然傳來了毛利蘭的呼喊聲：
「佐藤警官，接住！」
牧遠微微一愣，向下看了一眼。
只見，百貨大樓門廳外，懸掛在五米多高處的一面遮雨棚，不知何時被毛利蘭給摘了下來，攤開拿住了一邊。
【怎麼摘下來的？】
這是牧遠腦中的第一個想法。
但當他看見了門廳承重柱上的那枚三十八號的腳印時，心中頓時恍然
——【原來如此。】
…
趁著牧遠還在思考的間隙，樓下的毛利蘭、佐藤美和子、高木涉和目暮十三，四人已經迅速地、一人一個角地攥緊了那面雨棚，在兩人的落地點附近攤了開來。
見狀，牧遠放棄了原先的計劃，忽然對著手上的風見裕也道：
「風見警官，能麻煩你雙手抱頭嗎？」
完全躺平的風見裕也眨了眨眼，「嗯？牧遠主持……臥槽！」
半空中，牧遠在匕首即將劃到海報盡頭之前，直接鬆開了手，一個團身，將右手上風見裕也猛然向上一提！
兩人的形態隨之在空中發生了一個換位，原本處於高位的牧遠，瞬間變成了風見裕也落地時的「肉墊」。
「牧遠主持你！」
風見裕也的瞳孔驟然縮小成了針尖。
他看著眯眼微笑的牧遠，突然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卡桑……
風見裕也睚眥欲裂地嘶吼著：「不要啊！！！」
…
「砰！」
兩人被雨棚接住，又砸在了地面上。
「風見！牧遠！！」
安室透失聲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