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現場直播
「怎，怎麼回事，是有人在放煙花嗎？」
「不……我怎麼聽著像是槍聲？」
「喂喂……開玩笑的吧？這可是在東京啊！」
……
米花港周圍的居民區內，住戶們或打開窗、或走出房門，紛紛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眼神中大都充滿了疑惑。
只有那些對槍械有著一定研究和了解的人，才立即流露出了擔憂和驚恐的目光。
警視廳的報警電話很快便被打爆了。
黑田兵衛本就恐怖的面孔，此時更是陰沉得好似傳說中的閻羅王似的。
「喂，零……」
辦公桌上的手機屏幕剛剛亮起，黑田兵衛便迅速接了起來。
電話另一邊，安室透扶著車門，遠眺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沒有任何客套，快速匯報導：
「泥慘會那邊的消息是，黑木崇史自從逃離了月影島後，就沒有再與他們東京地區的大頭目聯繫過，但黑市那邊的負責人，還是他的手下。」
聞言，黑田兵衛皺了皺眉，腦海迅速思索起導致黑木崇史突然發瘋的真正原因。
「他背後的人是誰？」黑田兵衛想了想問道。
安室透看了眼安穩坐在副駕駛上的牧遠，「簽署坂木（黃毛小混混）保釋令的法官出了車禍，這種做法……應該是組織的人。」
「組織的人？他們為什麼突然對黑市動手，這件事和那帝丹小學的那幾個孩子有什麼關係？」黑田兵衛迅速追問道。
安室透稍稍猶豫了一下，「朗姆似乎打算利用黑市對琴酒設下陷阱，至於他們突然放棄黑市的舉動……大概是因為覺得琴酒已經發現他們的計劃了吧。」
「你是說……朗姆覺得那五個小學生中有琴酒的人？」黑田兵衛詫異道。
「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只是，這次的事情……」
「那樣的好事就不用想了，警視廳的報警電話已經被打爆了，那些傢伙肯定已經在考慮處置策略了，咱們現在最好開始『祈禱』，不要有『無辜者』陷入其中，不然……」
黑田兵衛的話聽上去像是在自嘲，但安室透卻是很快從其中兩個特別的重音中，聽出了一些其他的含義。
所謂的『開始祈禱』和『無辜者』顯然有所指代，聯繫起上一句中『警察廳高層已經知曉』的信息，安室透很快就推理出了黑田兵衛所想要的，不能在電話中說出的結果。
「我明白了，不會有『無辜者』牽涉其中的。」
安室透快速回復了一句，隨即掛斷了電話。
「喂，現在該你了。」
「嗯……」牧遠點了點頭，直接按下了撥號鍵，「喂，GIN桑，安保集團剛剛接到了來自警視廳的委託……嗯，我已經通知基安蒂小姐和科恩先生了……不，很遺憾，由於是第一次合作，所以並沒有提到費用方面的問題……好的，我明白了。」
安室透看著掛斷電話的牧遠，挑了挑眉，「只不過是第一次勞務，琴酒就已經開始關心起安保公司的收入了？」
「GIN桑在東京負責的大多都是情報和需要資金持續投入的研發產業，幾乎沒有什麼收入來源，失去了組織的資金支持，自然會陷入窘境。」牧遠快速將早已編輯好的簡訊發給了基安蒂和科恩，一臉淡然地收起了手機。
安室透見狀一怔，試探道，「你……難道早就打算用安保公司的收入綁住……」
「安保公司的收入高一些也是正常的，如果是鈴木財團這樣的大客戶的話，對嗎，降谷先生？」
「伱這傢伙……萬一你說的那個什麼阿笠Pod賣不動……」
「降谷先生，阿笠Pod米花專賣店營業員的兼職，我已經為你提前留好了。」
「……你就這麼自信？」
「自信……抱歉，作用在自己身上時，我不太理解這個詞的含義，但自大，我一定不會。」
「……」
…
…
「大哥，你不是說警視廳一分錢都不願意出嗎，那咱們為什麼還要……」
保時捷356A中，伏特加一臉疑惑地看著琴酒。
琴酒聞言，略帶失望地搖了搖頭，冷聲道：
「牧遠不明白，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也看不明白？」
「這次的亂子明顯已經掩蓋不住了，只要咱們能在警察廳接手之前，幫警視廳把這件事解決了……你覺得公司的名聲，會不會傳到那些有錢人的耳朵里呢？」
「呃……」伏特加眨了眨眼睛。
他隱約覺得自家大哥又有些變了，變得有些……市儈了？
「……大哥？咱們之所以幹這個什麼安保集團，不是為了幫目暮老哥上位嗎？」
「……」琴酒微微一怔，偏過了頭，「據說，鈴木財團最近似乎有興建新工廠的打算，如果安保公司能藉機搭上鈴木財團的關係，咱們和朗姆對抗的勝算就會更大一些。」
「原來如此！」伏特加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轉而咧嘴道，「真不愧是被譽為帝國支柱的鈴木財團，在曰本大經濟環境惡劣，處處裁員的情況下，他們反而要興建新工廠啊……」
「呵呵……」琴酒看著自家司機天真單純的樣子，暗暗鬆了口氣，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冷酷，解釋道，「據內部消息說，是接到了一家羙國電腦公司的訂單，好像是要生產一種名叫APod的新產品。」
「APod？稀奇古怪的名字……對了，大哥，槍擊案發生的地點好像是黑市那邊啊，咱們原本打算去售賣的竊聽裝置還要不要？」
「白痴！敢在那裡動手的不是泥慘會就是公安的人，售賣竊聽裝置能賺幾個錢……我是說，這次可是抓住泥慘會把柄的好機會，還有那個叫黑木崇史的傢伙，竟然敢將手伸到咱們的地盤上……」
「嘿嘿！大哥，我明白了！原來你是打算以安保集團的名義，光明正大的找泥慘會那些臭蟲的麻煩啊！」
「嗯……快點開車吧，光靠基安蒂和科恩，我有點不放心。」
「是！大哥！」
…
…
與此同時，距離黑市不遠的一處樓頂，龍舌蘭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看著一旁目瞪口呆的黑木崇史咧了咧嘴。
黑木崇史難以置信地望著夜空中，被槍口火光照亮的自家小弟的一頭黃毛，以及黃毛下那略顯猙獰的面孔。
他本意只是想讓黃毛把見到他們抓人的傢伙解決掉而已，可沒讓他直接給地下黑市來個大洗牌啊！
這得得罪多少人？
萬一事情鬧大，那個向來喜歡躲躲藏藏的組織，不再想要東京附近的地盤了的話，他的下場……
「呵，黑木頭目，看來你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這位手下啊。」
濃重的關西腔讓黑木崇史瞬間清醒了過來，趕忙低下了頭，顫聲道：「大，大人，我也不知道坂木他竟然會……」
「他做的不錯！」讓人意外的，龍舌蘭竟是一臉滿意地誇讚了起來，「這樣果斷的行事作風很快就會為你揚名，這有利於你招攬到更多有骨氣的手下，就算沒有坂木，朗姆大人原本也是打算為你安排一次類似的揚名機會的。」
「既能夠讓地下世界知道你的大名，又不會因為死了太多無辜者而招來警察廳的怒火，你手下這個黃毛，倒是個可塑之才，只是可惜了……」
「可，可惜？」黑木崇史一愣，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黃毛坂木可是剛上高中就跟著他加入泥慘會了，不但是他手下最敢打敢拼的小混混，更曾在一次敵對幫派的暗殺中，救過他的命。
這也是黑木崇史為什麼在同意依靠組織時，特意提出要保釋出黃毛的真正原因。
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然超脫了普通混混和頭目，達到了堪比家人的親密程度。
當然，黑木崇史心中的家人其實也沒多重要。
但他是真的不希望黃毛出事。
「龍舌蘭大人……您不是說，這次的事情組織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警方不會……」
「警方？不會？不會什麼？」沒等黑木崇史把話說完，龍舌蘭便嗤笑道，「到現在為止，光是那些『水耗子』就已經被他幹掉十幾個了，這些人雖然各個都有問題，但數量多了，你以為警察廳的那些廢物還會坐視不理？更別說還有那幾個小鬼，你該不會覺得，只要把他們沉進海里餵魚，警方就不會把這件事算在坂木他們頭上吧？」
「這……」黑木崇史張了張嘴，顫聲道，「大，大人，您是說……坂木他……」
「他死定了！」龍舌蘭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就算警方放過了他，你也得親手把他解決掉。」
「什，什麼！？」黑木崇史瞪大了眼睛。
「嗯？」龍舌蘭回過頭，眯了眯眼，「怎麼，你想等警方把他抓住後被供出來，還是想牽連到我？」
如有實質般的殺意驟然鎖定了黑木崇史，讓他渾身打了個寒顫，「不，不敢……」
「哼！」龍舌蘭一把將望遠鏡摔進了黑木崇史懷裡，「好好盯著，如果他被警方抓住了，我會想辦法幫你製造動手的機會，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不然……」
「不敢！小的不敢！」
…
…
日賣電視台，剛下班的水無伶奈還沒來得及脫下高跟鞋，她休息室的房門便被人敲響了。
咚，咚咚咚，咚——！
帶有特殊節奏的敲擊聲讓她瞬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房門外隨即傳來了招呼聲：「伊呂波壽司！請問，水無伶奈小姐在嗎？」
水無伶奈深吸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平靜道：「請進。」
嘎吱……
脅田兼則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引人注目的大板牙上泛著白光。
「哎呀，抱歉抱歉，水無伶奈小姐，我來晚了，實在是……立即帶採訪小組去米花港後巷的黑市，直升機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記住，直播。」
隨著休息室的房門完全關上，脅田兼則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了。
「是！」水無伶奈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大人，我的任務具體是？」
脅田兼則擺了擺手，「只是單純的直播而已，記住，儘可能將黑市發生的一切都轉播清楚。」
「只是轉播？」水無伶奈微微一愣，腦海中不斷思索起了朗姆的真實目的。
作為C1A的臥底探員，她的消息雖然不像安室透那麼靈通，卻也是有著屬於自己的信息渠道的。
米花港黑市發生了槍戰的事，她自然也已經收到了情報。
根據黑市那邊的線人發來的消息，這件事的起因，似乎是泥慘會中一位有名的打手想要抓住幾個小鬼，卻被那幾個小鬼耍了，然後便發瘋似地展開了報復……
「大人，如果GIN沒有出現的話……」
水無伶奈是知曉龍舌蘭正在執行的任務的，結合線人發來的情報，她很快就猜出了朗姆的真實目的。
「呵呵，無妨！」脅田兼則咧嘴一笑，「如果能夠拍到他，將他逼上絕路自然更好，就算沒拍到，也可以幫龍舌蘭手中的棋子壯壯聲勢，畢竟，有勇無謀的莽夫之間是會相互吸引的，曰本的那些暴力團成員們，就仰慕這樣能幹『大事』的人。」
「是，我明白了。」
水無伶奈點了點頭，快步走向了更衣室外，一路來到了通往樓頂停機坪的電梯間，直到電梯的單門緩緩和上後，她才微微皺了皺眉。
「朗姆似乎還不知道牧遠新成立了武裝安保集團的事情，如果連我們都收到了情報……貝爾摩德為什麼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呢？」
朗姆要是知道琴酒已經有了武裝安保集團負責人的明面身份，大概就不會費力安排她，非要搶在警察廳反應過來之前把消息擴散出去了。
畢竟，只是為黑木崇史造勢的話，實在沒有必要如此挑釁警察廳的那些懶蟲。
等到事情結束後再把消息擴散出去，也不會有太大區別。
可現在……
叮！
直到電梯抵達了樓頂，水無伶奈也仍舊沒能猜出那位千面魔女的真正打算，但她隱約能感覺道，其中一定隱藏著某個十分驚人的內幕。
噠噠噠……
螺旋槳的噪聲打斷了水無伶奈的思路，她稍稍捂了下耳朵，快步走向了正在向她打招呼的同事。
…
…
「天啊，槍戰！真的是槍戰！」
「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這不是好萊塢？真的是在曰本，在東京都嗎？」
「水無伶奈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水無伶奈突然開啟的直播，猶如丟進了平靜湖水中的炸彈，瞬間將全曰本電視機觀眾沸騰了起來。
緊跟著一起沸騰了的，還有警察廳會議室，那些原本正優哉游哉品著茶的各路官員們。
「八嘎！誰允許他們直播的！？」
「立即給我調派保安特警隊！！」
……
效率低下的曰本警察體系，罕見地高速運轉了起來。
一輛輛警車飛馳而出，向著米花港的方向聚攏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