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春淺則是疑惑的看向兩人,這些對子前世她也曾聽杜恬說過!
莫梨勾起唇角,眼角的餘光看了康春淺一眼,轉而對著雲瀅說,「三小姐出了這麼多個對子,本宮也出一個考考三小姐好了,煙鎖池塘柳。」
「妙!」眾人聽聞,紛紛叫好,雙眼冒光的看著莫梨。
雲瀅一愣,這個對子她也見過的!當即脫口而出,「炮架鎮海城。」
「大膽!」
「放肆!」
雲瀅話音未落,宴會的呵斥聲此起彼伏!宣德帝更是眸色深沉,眼中滿是殺意的看向雲瀅。
雲瀅不甚明白的愣住了。
莫梨勾起唇角,還真是不好意思啊!鎮海城可是大乾的重要邊關呢!就是定王常年鎮守之地。當初她可就是看準了這點才制的假古籍,為的就是想要坑一坑杜恬,沒想到杜恬沒坑到,竟然坑到了雲瀅!
「皇上恕罪!微臣之妹養於深閨,年幼無知,並不知曉鎮海城的存在。也無冒犯之意。」雲天嚇的心尖尖一抖,趕緊出來給雲瀅圓場。
「養於深閨,年幼無知?這個藉口本宮可都聽膩了!要真說起來,大乾哪戶人家的女孩不是被嬌養在深閨的?年幼?無知?就是本宮不過堪堪六歲的康寧皇妹怕是也知道鎮海城的!退一步說,你妹妹出身定南王府,嫡母王妃乃是定王府的嫡親姑奶奶,沒道理不知道你們嫡親舅舅的鎮守之地啊!炮架鎮海樓,三小姐的心很大呀!」
雲瀅嚇得直哆嗦,驚恐的看向自家兄長和父王求救。嫡王妃在府中一直跟個隱形人一樣,不但不得父王喜愛,就連下人們也對她愛理不理的。一向都是他們的母親獨大,是後院的女主人。她哪裡會知道定王的鎮守之地?
「請皇上恕罪,臣之女只是一時口誤,並無其它之意。還請皇上明鑑!」雲琨暗暗瞪雲瀅一眼。貌似恭敬的說道。
宣德帝眼底的精光一閃,臉上表現出痛心的模樣,「先前就有人上密折說定南王心有不軌,後又有大臣勸朕削藩,但朕還是堅信你的!但是,為了安撫眾臣,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便是推恩令了。卻不想,在別處順利實行的推恩令竟然在定南王封地受阻,如今你的女兒又說出了這麼一句驚世駭俗的話。定南王啊,朕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信錯人了!」
眾人不懷看著定南王府的人,好意的勾起唇角,活該!叫你們囂張!看你們怎麼收場!
雲琨暗自咬牙,原本他是拿雲稷強行削藩說事的。畢竟,就算要謀朝篡位也得要師出有名啊!因此,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雲稷的推恩旨意。不想,如今竟然先被雲稷拿來說事!
「皇上明鑑,非是臣不遵旨,實在是兄弟們太不成器!不學無術,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如何能管理好河南郡治下的眾多百姓?臣實在是不忍心看那麼多的百姓受苦!」
宣德帝無聲的嗤笑一聲,「定南王多慮了!都是皇伯的子嗣,皇家血脈,就算再不成器,也差不到哪裡去的!再說了,都是皇伯子嗣,日子過得太差了,皇伯在九泉之下怕也是難安的!定南王說呢?」
雲琨咬牙,「是。皇上說的有理。是臣狹隘了!還請皇上恕罪!臣今晚便休書一封回封地,叫底下的人遵照聖意行事。」反正他沒打算在河南郡窩一輩子!就算把封地的一半分出去了又如何?
莫梨看著僵硬的場面,莞爾一笑,「明明就是好好的才藝比賽,倒是被父皇和眾位弄得這麼嚴肅。不過,話說回來,三小姐對的這個下聯,除了太犯忌諱,太大不敬外,對的也算是工整了!」
看著稍緩的場面,莫梨的話稍微停頓了一下,玩味的看向雲瀅,「不過,恕本宮直言,三小姐這些對子怕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雲瀅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啊!皇姐這麼一說,本宮倒是想起了去年在皇姐的書房裡翻到了一本古籍。那古籍上好似就曾記錄過這麼幾個精彩絕倫的對子!難怪剛才聽到三小姐的對聯覺得這麼耳熟呢!」雲婉恍然大悟的說道,「就連皇姐剛才出的那個對聯也有呢!下聯好想是,桃燃錦江堤!」
「可不是!本宮還以為如此一本曠古絕今的古籍只有本宮和阿婉看過呢!不想雲三小姐竟然也看過!倒也是緣分。」莫梨笑眼彎彎。
宴會上之人看向雲瀅的眼光滿是鄙視。
康春淺釋然,前世杜恬本就是靠抄襲他人的詩詞搏了個才女的名頭,如此說來,有古籍記載這些千古絕對也是常理了。
接下來,其餘三位藩王的世子郡主也都一一展示才藝。最後就只剩下一個雲天了。「微臣唯有一手劍術堪堪能入眼。還請皇上允臣將武器拿上來。」御前是不能帶著兵器的!
宣德帝點頭同意,當即就有人拿了一把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軟劍上來。
既然是劍術,自然是要有個比試之人的。宣德帝在席上的各家兒郎里看了一圈,有些拿不定主意。這若是選的人是軍功世家的,就是贏了也不太好看,畢竟雲天不過就是個世家公子。可文臣家的,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要是輸了,那可就更難看了!
「皇上,奴才記得裴家的七少爺自小就跟軒少爺一起學武來著。想來武藝應該也不差。」嚴祿建議道。
宣德帝眼睛一亮,可不是!他先前可還考慮過要將佳兒許給這小子的!
「裴七,你可願意與雲天比一比?」
裴令恆當即就站出來,「臣願意。」
宣德帝滿意的點頭,「好!來人,給裴七拿柄劍上來!」
場下兩人持劍而立,忽而功向對方,你來我往,衣袖翻飛,劍花綻放,動作優雅,卻暗藏殺意。兩人都是箇中好手,比斗良久,也不見誰有敗跡。
雲天眼睛一眯,眼中有陰鬱的光芒閃過。手上的動作越發的凌厲。
忽而裴令恆虛晃一招,露出一個不顯眼的破綻,雲天神色一厲,提劍陰狠的朝著那個破綻就刺去。
裴令恆嘴角勾起一個得逞的弧度,一個側身避開,反手一劍直指雲天的咽喉。雲天立即就知道自己上當了!眼中的不甘冒起,從小到大,他就沒輸過!尤其是現在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於是心一橫,不做任何的閃躲,劍尖一轉,橫向朝著裴林恆的胸口劈去,咽喉就那麼直直的撞向裴令恆的劍尖!他就不信裴令恆一個臣子真的敢給他刺過來!
裴令恆也的確不敢!瞳孔一縮,身體強行改變方向,順著雲天軟劍刺來的方向側去,手腕運力,長劍強行迴轉自救,叮的一聲清脆劍鳴,不但將雲天的軟劍格擋開了,還將雲天的軟劍彈開,快而狠的朝著雲天的臉划去,雲天閃躲不及,右臉上瞬間就被自己的軟劍劃出一道猙獰的傷口。頓時鮮血狂飆。
「啊~」雲天慘叫一聲,右手拿著的軟劍掉地,以手捂住受傷的右臉。
「天兒!」
「哥哥!」
雲琨和雲瀅是雙重唱響起。
裴林恆眼中的陰翳一閃而過,乾脆的單膝跪地請罪,「請皇上恕罪!」
在場之人毫無所謂,當時的場景如何,眾人都不是瞎子。若非雲天逞能,又怎麼會使自己的軟劍被彈開傷到臉?
「宣太醫上殿來!」宣德帝心情極好,面上帶著些許憂慮的說,然後又看向跪地的裴令恆,「起來吧!朕和眾愛卿都看得分明,這事怪不得你!定南王深明大義,也定不會責怪於你的!」
一句話,瞬間就迫使見雲琨還未吐出口的降罪說辭強行咽下。只剩下滿臉的陰鷙怨毒。
「微臣謝皇上!」裴令恆眼中的得意一閃而過。雖然時間匆忙,但是他對軟劍的熟悉程度也不淺,自然知道怎樣格擋,才能使那軟劍彈開的角度正好劃到雲天的臉。
太醫匆匆趕來,為雲天止血上藥。
「本王的天兒如何了?」定南王迫不及待的問道。
太醫躬身回話,低下的眼睛裡閃過亮光,「回王爺的話,這位少爺並無大礙,只不過臉上的傷口頗深,留下傷痕是在所難免的了!不過……」
定南王著急的追問,「不過什麼?」天兒是他最喜愛的兒子,他是斷然不願天兒出任何事的!如此大的一個傷口,不用想也知道疤痕會有多大!雖說男子身上有傷痕並無大礙,但是這可是在臉上啊!
「不過,據微臣所知,有一味極珍貴的藥膏,名叫香肌雪膚膏,對祛疤有極好的效果。對令公子的傷也應該極有用。不過微臣並沒有,也不會制。」太醫繼續說道。
莫梨嘴角的笑容一僵,看向那個中年太醫的眼中飽含深意,香肌雪膚膏,那是她親自研製出來的,只有羅網的人知道藥名。就是父王娘親也不過就是以為那只是祛疤想過好一些的藥膏而已!
定南王一喜,「誰會制?」
太醫看向莫梨,「據微臣所知,只有皇貴公主的師父慧能禪師會制。此藥是公主當年受劍傷後,慧能禪師親自為公主調製的。不過,如今慧能禪師已經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