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狗男人村（3）
面對著鏡子的寧昭昭，隱約看到馮姐的手指在發光，就像屠刀在光下折射出來的寒芒。
「咚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屋裡詭異的氛圍。
馮姐的手指顫了顫，慢慢蜷縮攏，和寧昭昭拉開距離。
「還沒換好嗎？」
門口傳來希里斯的催促，略帶著不耐煩。
「好了！」
馮姐笑著應了聲，問，「誰啊，你朋友嗎？」
剛才進屋的時候，希里斯本來在大門外等，馮姐一直在房裡，還以為寧昭昭是一個人來的。
「是啊。」
寧昭昭笑著點點頭，蹦蹦跳跳來到門邊把門打開。
希里斯側身站在門口，看到她出現，冷漠地問：「換好了就走吧。」
「好了好了，」寧昭昭提起裙擺往外走，「馮姐，謝謝你的裙子，我過兩天來還給你。」
「哎，沒關係，」馮姐洋溢著熱情的笑，走到門口擺擺手，「就一條舊裙子，又不值幾個錢。」
「那不行，這是你的東西，我一定會來還的。」
馮姐沒說什麼，慢慢扶著門框走出，正好瞅見門口的希里斯。
今天天氣不錯，雲層里透出一點點陽光，站在前面的男人正好逆著頭頂灑下的暖陽，身姿挺拔優雅。
馮姐愣了愣，眼神起了變化：「這位是？」
「我朋友，」寧昭昭走上前，想到還在等他們集合的其他人，拽住希里斯的袖口扯了扯，「快走啦，大家都在等我們。」
「昭昭，」馮姐突然出聲叫住她，「今晚你們來我們家吃飯吧，過門就是客，我們家條件比王貴那邊好多了，給你做點好吃的。」
「這……」一聽到好吃的，寧昭昭腳步像生了根，「我還有其他好幾個朋友，我們人特別多呢。」
「沒關係，大家可以一起來。」
正在猶豫時，手機上突然收到APP的新任務。
【新消息】任務2發布，答應馮姐的邀請，晚上準時赴約。
很顯然，希里斯和寧昭昭都收到了一模一樣的任務要求，是綠色的主線任務，並非紫色的垃圾任務。
既能完成任務，還能吃好吃的，寧昭昭馬上依著APP上的要求答應下來。
馮姐一聽，笑得眼睛都彎了。
其他人還在之前的地方等著他們，沒有分散行動。
在這個奇怪的村落，單獨行動很容易遇到危險。
「哈哈，昭昭穿這個裙子挺好玩的，」危心月笑得很開心，「可可愛愛的。」
「哎？」
寧昭昭扯了扯裙子，低下頭看了眼，撓撓腦袋，「好像有點丑。」
「沒有呀，」危心月抬手摸了摸她頭頂，「有種特別的可愛。」
特別的可愛……？
大概就是丑萌的意思？
寧昭昭和危心月是隊伍里唯二的女生，危心月是個挺開朗的女生，和任何人都能自來熟。
短短的一天時間，她幾乎和隊伍里所有人都打好了關係，希里斯除外。
在收到新的任務後，寧昭昭分享了剛才在馮姐家的事，所有人都覺得事情不是巧合，那家人一定有古怪。
「那你們晚上，去嗎？」
寧昭昭問。
其他人考慮了會，一致決定去會一會馮姐。
下定決心後，APP給其他人也發來了同樣的主線任務提醒。
危心月捏著手機，眼神感激：「謝謝你，昭昭，要不是你分享這個線索，我們也不會獲得主線任務。」
「沒什麼啦，大家互幫互助嘛。」
寧昭昭傻乎乎地笑。
白天他們無處可去，在村子裡逛了一整天。
村子不算大，倒是有很多偏僻的角落，無人的荒地，外面全是瘋狂生長的草木樹叢，也不知道裡面會不會藏著蛇。
大家沒敢靠近，大致摸清楚村子的地形後，找了一處安靜無人的地方坐下休息。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處境，眼前的情況倒像在野炊一樣。
「村子裡的女人確實很少，」危心月第一個開口，「就我所知的，好像有3家，是吧？」
「嗯，」丁禹行補充道，「昭昭住的那家人、今天去換衣服那家人、還有西邊最角落那戶人家家裡有女人，除此之外，暫時沒有看到過了。」
「村子裡只有男人，連小孩也沒看到過，挺奇怪的。」
「而且狗特別多，」榮均打了個哈欠，指向不遠處的空地，「喏，那邊有3隻狗盯著我們呢。」
「該不會攻擊我們吧？」
翟書辛下意識去握手邊的木棍，「狗群聚集到一定的數量，他們就不會害怕人類，甚至可能展開主動攻擊。」
「暫時應該不會，」旁邊一個皮膚白淨的小哥，笑著安慰，「要是狗群有攻擊人的跡象，恐怕這些村民早就把狗都打死了。」
「說不定這些狗群在等我們呢？」
寧昭昭冷不丁補充。
所有玩家瞬間沉默，幾道視線集中在寧昭昭身上，或驚訝或恐懼，全都沒說話。
希里斯瞥了眼她的頭頂：「你不去講鬼故事真是太可惜了。」
「你們要是還想聽的話，我可以講一個古老山村的詭異傳說，嘿嘿。」
寧昭昭已經開始清嗓子，激動地搓手手。
眾人齊聲：「謝謝，並不需要。」
「哎。」
沒有機會講鬼故事的寧主播表示非常失落。
「對了，你們見過的那幾個女人長得怎麼樣？」
丁禹行把話題掰回正途，「形容一下。」
其他人沒見過林姐也沒見過馮姐，只見過一個叫徐姐的女人，是危心月住的那戶人家的女主人。
「徐姐長得不錯，至少不醜，」危心月回憶，「昨晚挺晚才看到她，我去了之後，她一直在屋子裡似乎不怎麼愛說話。
皮膚有點黃，不過眼睛特別漂亮，是那種讓人覺得很順眼的長相。」
「那昭昭呢？」
丁禹行轉過頭，「你見過林姐和馮姐，是什麼模樣的？」
「林姐皮膚很白而且很嫩，似乎不怎麼做粗重的活，頭髮有點乾枯，但是昨晚看到她的時候，她梳得很整潔，雖然身上的衣服不怎麼好看，但是她長得算個美女吧！」
寧昭昭對林姐的評價很高。
「那馮姐呢？」
「她啊……」摸著下巴思考的寧昭昭，像故意賣關子似的，說話還故意抑揚頓挫，「馮姐很瘦，皮膚也不黑，挺白的，眼睛特別大，笑起來……有種嬌媚的感覺。」
「嬌媚的感覺？」
一旁的希里斯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
丁禹行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補充，連忙問：「你是不是還發現了別的？」
「我覺得那兩個女人長得挺丑的。」
「……？」
這麼直接真的好嗎。
除了寧昭昭，希里斯是唯一見過她們的人。
「丑？」
寧昭昭難以置信抬起頭，使勁戳了下希里斯的太陽穴，「別人挺漂亮的好嗎，哪裡丑了？」
「反正今晚你們就知道了。」
希里斯不肯認輸。
寧昭昭見過不少美女，比如她麻麻，就是有著絕對美貌和魅力的魅妖。
相較之下，林姐、馮姐雖然談不上是大美女，但絕對不至於用「丑」字來形容。
她懷疑希里斯不是眼睛有問題，就是審美有問題。
大家很熱烈地討論著村子裡的異常，連午飯都沒吃，準備留著肚子晚上去馮姐家胡吃海喝，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分析線索。
說著說著，丁禹行突然看向一旁某個昏昏欲睡的身影：「孟晟？」
熱烈討論的聲音打住，大家循著看去，孟晟正垂著腦袋，搖搖晃晃地打瞌睡。
即使被點了名，他也一點都沒察覺。
「孟晟，你怎麼這麼困？」
身邊的榮均使勁拍了他一下，嚇得孟晟一個激靈挺直腰背。
「怎麼了怎麼了？」
孟晟揉著眼睛含含糊糊問。
「我們在討論線索呢，你怎麼就睡著了？」
「我……習慣睡午覺了，實在太困了，」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臉色蠟黃的孟晟指了指旁邊的草地，說，「我去那邊睡一下，行嗎？
走的時候叫我。」
「去吧。」
見他沒精神參與討論，丁禹行也沒勉強，在孟晟起身走開時，他的眼神一直盯著那虛弱的背影看了很久。
「你們說，這些女人……該不會是被拐賣來的吧？」
發散思維大會又有了新的猜測，翟書辛突然提出了一個大家沒想到的轉折。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丁禹行沒有否定，「如果真的是在村子裡這樣的環境長大，恐怕不是她們這樣的狀態，每天頂著烈日幹活，皮膚肯定會被曬黑乾燥，手上至少也會有常年做家務留下的老繭。」
「更何況這麼落後的地方，恐怕還會重男輕女，」榮均補充，「女孩子不會是目前這種嬌養的狀態，如果寧昭昭的觀察沒有出錯的話。」
「我說的都是我看到的！」
寧昭昭不滿地嘟嘴。
都怪希里斯的惡魔審美打了個岔，現在都在懷疑她嘴裡所謂的漂亮女人，到底是真的漂亮還是丑。
下午17點左右，陽光躲入雲層，天空被一片烏雲漸漸遮蓋。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依約去了馮姐家。
院子裡擺著兩張摺疊小木桌，上面擺滿了大鍋菜，冒著騰騰熱氣。
「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剛出鍋呢，」馮姐換了身紅底花紋的連衣裙，頭髮簡單地挽起，氣色紅潤，嘴唇仿佛塗過口紅一樣，紅艷潤澤，「快坐下吧，還有兩道菜，我馬上端出來。」
馮姐特別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笑得很開心。
等到馮姐進去端菜的時候，一大群人將希里斯圍住：「靠，你什麼審美啊，這麼漂亮還叫丑？」
希里斯看他們這副表情，仿佛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般，疑惑地看了眼廚房門口。
之前看寧昭昭傻乎乎的樣子，他們還以為是寧昭昭的審美有問題。
誰知道看起來精明可靠的希里斯才是審美出問題的那個！
紅裙襯托得馮姐皮膚白皙，仿佛連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見。
貼身的紅色連衣裙，顯得她嬌艷動人，隨意挽起的黑色長髮散下一撮細軟的髮絲，更添隨意嫵媚。
她一點都不像窮鄉僻壤山溝里的農村婦女，反而像是嬌生慣養大的小家碧玉，一顰一笑都有著動人的魅力。
桌上的菜全是馮姐做的，有菜有肉，所有玩家坐定後，寧昭昭發現沒看到今天帶她來換衣服的大哥。
「馮姐，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寧昭昭好奇道。
馮姐微微一笑：「你陳哥去別人家喝酒了，不用管他，我們吃吧。」
說著，她招呼其他人啟筷，千萬別客氣。
「這是什麼肉？」
防備心極強的丁禹行用筷子戳了幾下，語氣溫和地試探，「我不吃狗肉的。」
「不是狗肉！」
馮姐笑著否認，「是雞肉，我殺了兩隻雞呢。」
她指了指旁邊的雞圈，裡面還有好幾隻老母雞蹲在地上。
旁邊的榮均夾起一塊肉看了看，那紋路是雞肉沒錯，盆子裡還有被劈開的雞頭。
午飯就沒吃了，每個人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不客氣地夾著肉和蔬菜下飯。
正吃著，馮姐突然搬出來一大罈子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大杯，自己先干為敬，特別豪爽。
酒里應該沒有下毒，她喝的也是罈子里倒出來的酒，否則馮姐自己第一個被放倒。
「我們村子好久沒有客人來了，大家吃好喝好，今晚不醉不歸！」
馮姐的酒量很好，自己又幹了一杯，跟著和身邊的幾個男玩家都幹了一杯，臉色一點沒變。
她不斷將自己的酒杯滿上，挨著一個一個敬了過去，男玩家無一倖免。
倒是沒有強迫寧昭昭和危心月，說是看在她們是女孩子的份上，不會喝酒不勉強。
馮姐是個特別會來事的人，伶牙俐齒，勸酒的本領更是一流，連丁禹行都沒能找到藉口拒絕。
最後，敬了一大圈，馮姐來到了希里斯的身邊。
「這位今天見過，叫……」馮姐笑盈盈的眼睛裡似乎帶著微醺，抬手往希里斯的肩上一搭，柔弱無骨的手似乎暗暗捏了捏。
希里斯眉頭一皺，抬手就把她的手掌撥開：「我不喝酒。」
「這位先生不給面子啊，」馮姐一臉受傷的表情，說著手又想搭他肩上，「大家都喝了，你不喝，是覺得我今天的招待哪裡不好嗎？」
「沒有。」
希里斯瞥了她一眼，似乎對那雙特別好看的手掌極度厭惡，身子一歪，猛地和寧昭昭擠在一起。
她剛啃了一口的雞腿被撞得掉到地上，沾了一地的灰。
「人家的雞腿……」寧昭昭眼眶濕漉漉地看著地面。
「我給你洗洗。」
說著，希里斯撿起雞腿，去旁邊打了點水把髒東西沖洗乾淨，提著回來塞回寧昭昭手裡。
「能吃嗎？」
寧昭昭有點懷疑。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希里斯熟練回答。
馮姐似乎還不死心，乾脆靠到了希里斯的椅背上，借醉抬手就要去勾他另外一邊肩膀：「真的不肯給面子麼？
就一杯，一杯。」
似乎深諳套路的走向，希里斯知道，一旦開了頭，就絕對還會有第二杯、第三杯。
他表情冷漠地打開馮姐的手，直言直語：「不給。」
「哎，」馮姐說著眼睛就紅了，「我到底……哪裡沒做好，得罪你了？」
眼見重要NPC居然都給氣哭了，其他玩家也不敢隨便幫腔，只能低下頭默默吃東西。
希里斯眼睛餘光掃過馮姐，突然抬手往寧昭昭的肩膀上一勾：「我不能喝酒。」
「為什麼？」
馮姐怔住。
「女朋友不答應。」
「？」
寧昭昭的雞腿又一次滾到地上，她已經沒心情去撿了。
等等，誰能解釋一下，這個女朋友是……在指她嗎？
「啊？」
馮姐特別意外地睜大眼睛，「昭昭是你的女朋友？
你開玩笑的吧？」
馮姐端著酒杯，懷疑地打量著他們，似乎篤定他們在說謊。
傻住的寧昭昭沒說話，這套路來得太突然，讓她有種自己是工具人的錯覺。
希里斯面無表情往寧昭昭那靠近，特別親昵地把腦袋貼在她側臉上，聲音倏地柔下：「我答應過昭昭不喝酒的，我不會讓她失望。」
寧昭昭腿一抽筋，將掉在地上的雞腿不小心踢飛了。
「馮姐，你就別勸了，」丁禹行笑著打圓場，「希里斯是妻管嚴，他如果喝酒，昭昭會打斷他的腿的。」
「是啊是啊，」危心月也加入到緩和氣氛的行列，「你別看昭昭脾氣好，可可愛愛的，她其實是只小老虎，特別特別凶的，別為難希里斯了。」
「行吧，」馮姐無奈地咧了咧唇，乾脆繞到寧昭昭身邊蹲下，舉起酒杯，「那昭昭幫他喝一杯，就當是給我個面子，沒問題的吧？」
在場的人其實都不想喝酒，但礙於馮姐是重要NPC的身份，他們沒找到合適的藉口拒絕，不得不喝。
丁禹行本來也想保一個算一個，剛才才會出聲幫希里斯，哪兒知道馮姐居然把主意打到寧昭昭的身上去了。
「啊？
我……我不會喝酒，」寧昭昭軟乎乎搖頭，「我真的不會喝。」
「昭昭，你還穿著馮姐給你的裙子呢，這點面子真的不給？」
馮姐妖媚地勾起唇，酒杯強硬地遞到了寧昭昭的嘴邊，似乎她不喝，今天這事就算沒完。
希里斯眼神一暗，抬手用掌心蓋住酒杯，借力搶下後用力懟在桌上。
桌面被杯底撞出悶響，嚇得其他玩家頓時噤聲，悄悄瞅著馮姐的表情。
「你也不許喝，」希里斯表情嚴厲兇猛，抬手捏了捏寧昭昭的鼻子，「你要是趕喝，晚上你給我等著。」
話音剛落，一抹曖—昧的氛圍開始蕩漾開。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被帶入他們偽造的情侶身份後，不由得讓人想歪。
晚上，等著。
危心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紅著臉在一旁發笑。
其他玩家也是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不要變成一個巨型電燈泡。
馮姐更是誤會了希里斯話里的意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起身端著酒杯繞開：「沒想到，你喜歡昭昭這種類型的啊。」
在散夥前，馮姐沒有再灌過希里斯和寧昭昭的酒，後來又灌了孟晟和榮均，兩人離開的時候，臉都有點紅。
「今晚最好不要單獨住，」走出馮姐家，丁禹行不放心，重新部署，「你們最好兩兩一個房間，有什麼事還能有個照應。」
重新分好了組，沒有喝酒的寧昭昭和希里斯還是回了王哥、林姐家。
他們很早就進屋了，但還留了一扇門。
寧昭昭和希里斯進屋後把小門鎖好，站在院子裡沒散夥。
沉默了很久，寧昭昭揪著衣擺悶聲悶氣問：「那酒有問題？」
「沒問題。」
希里斯抬手撥著衣領，仿佛在清理看不見的灰塵。
「我看你拼命反抗馮姐，還說那種謊話，還以為酒里有東西。」
寧昭昭撇撇嘴，斜著眼睛瞄他。
希里斯沉默一陣，突然說：「我不能喝酒。」
「為什麼？」
「總之不能喝，喝了會出事。」
「哦。」
「回房休息吧，很晚了。」
希里斯的表情和以往一樣，就像帶著一面冷漠的面具，讓人看不出情緒，猜不透他的心思。
寧昭昭伸了懶腰，踩著階梯輕快地去了二樓，希里斯一直目送她回屋才進了樓下的小柴屋。
屋子裡沒有燈，寧昭昭抹黑爬到床上，枕著手臂突然有點失眠。
她不由得想到今晚在酒桌上的事。
馮姐看希里斯的眼神有點奇怪。
至於為什麼怪，寧昭昭也說不上具體的，那眼神吧……很像平時麻麻故意逗爸爸時候的眼神。
那是有目的散發魅力的眼神，就像孔雀開屏，故意要吸引對方注意。
今天酒桌上的人，除了她、危心月、希里斯，基本都被馮姐灌了個遍。
寧昭昭雖然一直在吃東西，但她沒有中斷過觀察，馮姐對希里斯的態度是最特別的。
她本來以為希里斯也難逃一酒，他就是個不善於交際、也不善於和人溝通的性格。
沒想到……他居然會出這樣一招。
寧昭昭感覺耳朵有點熱。
今晚希里斯貼著她耳朵說話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溫度。
翻來覆去也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寧昭昭感覺血液里似乎有某種不適的感覺在翻騰，她爬起來找了一瓶小藥水咕嘟咕嘟喝完。
突然又聞到空氣中有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
哇，特別好吃的男人的味道！
寧昭昭嗅著味道來到窗口，一眼就看到樓下的小柴屋。
這是希里斯的味道。
嗯，今晚的風好大。
居然將男人味都吹到二樓來了，真是可怕。
寧昭昭屏住呼吸，一陣小跑衝到床上躺下，用枕頭蒙住腦袋。
「沙沙……」
窗口發出細響。
寧昭昭掀起枕頭，露出一隻眼睛去看，那半開的窗戶突然飛進來一坨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