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血色莊園（16）
「出事了？」
葉燃下意識抓緊她的手問。
他渾身都在沸騰，對於熱愛別人絕望和恐懼的葉燃來說，他不敢讓寧昭昭知道自己這時候其實是很興奮的，只能嚴肅地皺著眉頭，拼命掩飾自己身體裡對於鮮血的渴望。
倉庫以外的地方不斷響起慘叫，有人求救，有人尖叫，外面亂糟糟的聲音讓人不自覺湧起恐懼。
寧昭昭拉著葉燃跑出倉庫，看見走廊里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在地上艱難地爬動，一邊哭一邊求人救她。
是個女孩，身上穿著傭人服，看不見傷口在哪兒，但是身下不斷有鮮血淌出，讓人不忍直視。
「你……」葉燃聲音激動到發抖，可一想到寧昭昭還在旁邊，他馬上換上一副嚴肅又關心的表情蹲下來扶住女孩的肩膀，「你怎麼會這樣？」
「有人殺人，快報警，求求你們快報警啊！」
女孩激動地扯住葉燃的褲腿，哭得梨花帶雨，一路爬來的地方全都是血跡。
寧昭昭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葉燃一眼，他覺得那眼神里好像包含著太多訊息，自以為是地加工了一番，以為是寧昭昭想他幫忙，立刻把女孩拖進就近的房間，用床單摁住她肚子上的傷口，還附送特別溫柔的安慰。
恐懼到極點的女孩不斷哭泣，扯住葉燃的衣服不想他離開。
他就像救世主一樣站起身，安慰她自己必須要去救其他人，哭到顫抖的女孩才弱弱地鬆開了手。
走出去之前，葉燃把女孩放在門邊，等他們一離開就把門鎖起來。
擰上門鎖，女孩帶著哭聲的聲音從門縫裡顫抖著傳來：「謝謝你，謝謝你。」
心口仿佛被什麼重重地撞了一下，讓葉燃不自覺有點煩躁，之前對於血腥的興奮感也瞬間減弱了很多。
他把手裡的血在地毯上抹了兩把，什麼話都沒說，跟在寧昭昭的身後往大廳走去。
喊叫聲幾乎都是從那邊傳來的。
想到雷歐的呼叫聲是從二樓傳來的，寧昭昭帶著葉燃趕到他的房間，之前雷歐最喜歡的自畫像已經被丟在地上踩得破破爛爛，牆上是一道暗門，他正試著把暗門打開。
「雷歐！」
寧昭昭的聲音嚇得他一抖，渾身是血的男人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她，當即流下眼淚。
「昭昭，你怎麼又回來了！」
雷歐·弗爾森驚慌地搖頭，把暗道打開催促，「走，我們快走，這裡可以離開別墅。」
「雷歐·弗爾森！」
樓下響起大喊，聲音戲謔興奮，「我數10個數，要是你不出現，我就殺光別墅里的人。」
眼前的暗道通向生的希望，雷歐·弗爾森只需要進去，就能逃離別墅的危機。
可樓下的呼喊讓他很矛盾，站在暗門前，握成拳頭的手不住地發抖。
「我可不會讓他們舒服地死……」樓下的人似乎很了解雷歐·弗爾森，每一句話都戳在他的軟肋上，不慌不忙地放話，壓根沒想過來抓人，「我會讓他們受盡折磨，體會到什麼是絕望和痛苦後，懷著對你的怨恨咽下最後一口氣！因為，是你的逃跑害死了他們！」
「昭昭，我……我應該下去嗎？」
雷歐·弗爾森低著頭，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問自己。
「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會陪著你。」
寧昭昭微笑著把決定權交回他的手裡。
葉燃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雷歐·弗爾森，人類真是好奇怪啊！
明明進暗道就能活，還有什麼可考慮的？
人不都是怕死的嗎？
雷歐·弗爾森反反覆覆地碾磨著鞋底，來來回回好幾次小動作都暴露著他的矛盾。
漂亮的碧藍色眼眸里充滿恐懼和矛盾，可即使不安成這樣，他的腳始終沒有踏入過那個通往「生」的通道。
手被緊緊攥成了拳頭，雷歐·弗爾森咬著唇，生生咬出了血，卻像是一絲未覺，依舊反覆啃咬著傷處。
最後他拳頭握緊，咬牙沖往門邊，臨出去時，語氣果決低吼：「昭昭，你先走，我……我必須回去，他們的目標是我，別墅里的人是無辜的。」
看著跑遠的男人，葉燃攤手：「人類的想法好奇怪呀，既然他想死，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玩了？」
「要玩的地方在樓下哦，」寧昭昭壞壞地笑著，「小葉子你想怎麼玩都行，我們也快跟上吧！」
大廳里沒有開燈，路燈的光線投入別墅里，可以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切。
兩個穿著黑衣的人，手裡拿著電鋸、斧頭、撬棍等兇器，追著在地上爬的人下狠手。
別墅的門窗被他們用鏈條鎖上，門把手和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雷歐·弗爾森無處可逃，為了救別墅里的人，他必須束手就擒。
身形高大的男人將他踹倒在地，雷歐·弗爾森在血泊里滾了一圈，又被他扯著頭髮提起來：「可惡，本來可以順利搞定的，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求救，他們也不會聽到，也不用死的，他們的死都是因為你！」
唯有臉稍微乾淨一點，雷歐·弗爾森沒有一點力氣，雙眸蒙著絕望，嘴裡不住地喃喃：「別傷害他們，別傷害他們，求求你們了，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我都會答應！」
「你以為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黑衣人冷笑，「你只能配合我們，至於這些人……他們知道了真相，就必須死！」
「為什麼？
明明不用傷害他們，為什麼？」
雷歐·弗爾森漂亮的眼睛已經沒有光彩，像一層蒙著霧氣的玻璃，木然地看向前方，視線沒了焦點。
「如果你被綁的事情沒有被撞破，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男人湊近，貼在雷歐·弗爾森耳邊道，「計劃已經被打亂了，我們也只能這麼做。
部署了這麼久的計劃被破壞，唯一值得開心的事大概就是以鮮血狂歡方式結束，欣賞活人的絕望和血腥，真是太令人興奮了！」
不遠處，寧昭昭和葉燃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即使他們還戴著口罩，可葉燃早就掃描出他們的身份，寧昭昭更是早就猜到了真相。
「小葉子，他模仿你的愛好，」寧昭昭撇撇嘴，「他搶你的台詞，還模仿你，而且模仿得這麼拙劣！連陷阱都不會做，只知道大開殺戒，一點創新都沒有，還好意思這麼拽，好礙眼哦。」
葉燃眼睛微眯，牙關暗咬：「我也覺得。」
「對了，那個……」指了指雷歐·弗爾森，寧昭昭強調，「他和穿著傭人服的都是我們的任務目標，必須活著。」
「也就是說，只需要殺掉那兩個穿黑衣服的就行了？」
葉燃更加簡潔扼要地抓准目標。
仔細想了下，寧昭昭點點頭：「小葉子真聰明！」
「是必須要直接擊斃，還是可以……好好玩玩呢？」
掰動手指，關節處發出機械的「咔咔」聲，寧昭昭清楚感覺到他的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戾氣和殺氣，默默為那兩個傢伙默哀。
地上很多人都受了傷，但寧昭昭大致觀察了一下，保證別墅存活12人是沒問題的。
剩下的，就是怎麼對付那兩個傢伙。
「隨你喜歡。」
她的回答讓葉燃興奮。
讓葉燃這樣的殺人狂去對付那雌雄檔的絕命殺人狂，簡直就是絕妙安排！
寧昭昭暗暗握了握拳頭，比葉燃還激動：「沖啊！」
話落，葉燃速度飛快，像閃電一樣就到了那兩人跟前，將雷歐·弗爾森奪了下來。
快速掃描過他的身體，確定雷歐·弗爾森沒有受到重傷，他把人放在地上一滑，送出自己即將大開殺戒的範圍。
「還有來送死的！」
黑衣男人咬牙，手裡的電鋸直接削向葉燃的脖子。
葉燃直挺挺地站立著，冰冷一笑，抬手直接擋住男人的手腕，看似不起眼的力量，瞬間遏制了強勢的攻擊。
黑衣男沒想到會這樣，一愣，戴在臉上的口罩已經被扯了下來露出和雷歐·弗爾森一模一樣的臉。
他是布魯諾。
另外一個人不言而喻，是傑莉，假的內莉·諾克斯。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葉燃看著身體毫無傷口和殘缺的是布魯諾和傑莉，開心驚訝地像個小孩子，「原來真的可以穿越啊！太好玩了！」
布魯諾的臉上沒有詫異，臉色一暗，使勁壓動手裡的電鋸想削掉葉燃的腦袋。
旁邊的傑莉本來揪著一個中年女人，刀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準備割喉放血。
可她看見向來殺人得心應手的布魯諾居然手肘發抖，被葉燃輕輕一別就使不上力了，明顯是遇到了對手。
傑莉把人一丟，舉著刀就側捅向葉燃的腰子。
「哐！」
一條黑色的鞭子重重將她手裡的東西打飛。
葉燃低頭看了一眼，無奈地沖寧昭昭撇嘴：「我可以的，昭昭你不用幫我。」
「我都讓你一個人玩了，我偶爾加入一下還不行呀？」
寧昭昭也是一臉委屈，手臂護著側躺在地上昏迷過去的雷歐·弗爾森，把尾巴飛快收起來。
「當然可以，」怕她不開心，葉燃馬上改口，手掌忽然張開，掐住布魯諾的手腕狠狠一擰，在慘叫聲中綻放開好看的笑顏，「只要昭昭開心，我什麼事都聽你的。」
一旁的傑莉眼眶通紅，睚眥欲裂地暗咬牙關，撲過去想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
她的身上罩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雨衣，似乎不想沾上太多的血跡。
葉燃早就猜中她的目的，在傑莉撲到地上去抓匕首的一瞬，抬腳狠狠踩上她的手背。
劇烈的疼痛讓她止不住地發出慘叫，當葉燃將腳移開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血肉模糊。
剛才踩中她的力量一點都不像是人類的力量，傑莉甚至感覺像是被機器給夾住了般，痛得她連眼淚都飆了出來。
布魯諾忍著身上的劇痛，抬腿偷襲，他自以為速度很快，力量迅猛，可到了葉燃眼裡，那所有的動作都像被拆分成了數據，他甚至有時間露出輕蔑的微笑再接招。
腿離他不到5厘米的時候，葉燃靈活躲開，讓布魯諾踹了個空。
可正是這個襲擊，反而讓布魯諾將弱點暴露出來。
葉燃抬手掐住布魯諾的腳腕，嘴角邪惡上揚，往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掰——
「咔」地一聲脆響，布魯諾的腿扭曲地別向身後，像垮塌的積木般倒在了地上。
沉重的悶響驚醒了昏迷的雷歐·弗爾森。
他緩緩睜開眼睛，耳旁是悽厲的慘叫，慘白的臉上濺滿了血點，整個人虛弱到好像一朵被雨水打殘的花朵。
模糊的視線里，慢慢出現了一張好看的小臉。
女孩的臉蛋乾乾淨淨，沒有沾染上血點，穿著一身可愛的荷葉領上衣，正歪著腦袋看他，頭髮從肩膀上滑下，輕輕撓在他的臉上。
雷歐·弗爾森努力將視線對焦，終於看清那張臉的模樣，心口不自覺地一暖，嘴角泛起淡淡的笑。
「啊……」旁邊傳來布魯諾的慘叫。
可怕的吼聲深深刺激了雷歐·弗爾森，他渾身一抖，雙眸瞬間被恐懼遍布，死死抓住寧昭昭的手掌：「昭昭快走，有人想殺光我們，你快跑，快報警！」
寧昭昭沒有動，微笑著用袖口抹掉他臉上的血沫：「別怕，我帶人來救你們了，別怕，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救……救我們？」
雷歐·弗爾森不敢相信，艱難地轉過頭，看見一個身形不算健壯的男人正一手提著一個黑衣人，臉上是張狂又興奮的笑容。
葉燃似乎不想直接殺了他們，把兩人的行動力給斷了，往地上一扔，愉快地擦拭著雙手的鮮血。
受了傷的傭人和雜工蜷縮著一動不敢動。
要說那兩個變態很可怕，可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比那兩個還要厲害，他們不確定自己是否安全了。
「大家不要怕，」寧昭昭站起身，用溫柔的聲音，善良的笑容安撫傷者，「我是弗爾森先生的朋友，這位葉先生是我的朋友，是來救大家的！大家不要怕，我們絕不允許那兩個壞人再傷害你們！」
一陣沉默，即使她看起來確實很可愛、沒有殺傷力，但葉燃剛才的手段太可怕了，內心的恐懼讓他們無法這麼快就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雷歐·弗爾森緩緩爬起來，看向大家道：「大家別怕，這位是寧昭昭，她真的是我的朋友，是來救我們的，我們不會有事了！」
「真……真的嗎？
弗爾森先生？」
在一個血人的身後，探出一個小孩的腦袋，看起來約莫三四歲，眼睛裡滿是怯意。
擋在他身前的男人手肘受了傷，用衣服隨便包裹了一下，一直把孩子擋在身後，似乎是他的親人。
「約翰，我們安全了，我向你保證。」
雷歐·弗爾森朝男孩露出疲憊的微笑，點了點頭。
聽了他的話，小男孩轉身抱著身前男子的脖子，可憐巴巴地抽泣：「爸爸，我們沒事了，我們沒事了！弗爾森先生不會騙我們的！」
「請問有沒有受傷的人嗎？」
寧昭昭站起身問。
現場太混亂了，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血，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逃命的時候濺上的。
亂七八糟的大廳角落，緩緩站起來幾個男女，他們舉起手：「我……我沒事。」
寧昭昭點點頭：「那麻煩你們一個去報警、叫救護車，其餘人立刻去找藥箱，先幫助受傷嚴重的傷員，傷勢較輕的可以互相幫忙，不要讓傷勢惡化。」
那些人沒動，朝雷歐·弗爾森看去，直到他點頭，才慌慌張張按照寧昭昭的話去辦。
葉燃直接扯下窗簾上的裝飾，把布魯諾和傑莉綁起來，檢查了他們的袖子確定沒有藏多餘的武器後，把人扔在大廳的正中。
傷勢較重的有5人，輕傷有大約9人，剩下的要麼沒有大礙，要麼只是逃命時擦破皮的小傷。
「昭昭，我是不是在做夢？」
雷歐·弗爾森坐在沙發上，沒有往日的精緻和優雅，眼睛裡的光芒依然是熄滅的狀態，「你真的來救我們了嗎？
這一切……是真的嗎？」
寧昭昭正在給他包紮傷口，雷歐·弗爾森的下頜劃破了一道口子，在那張漂亮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破壞性的傷口。
手肘、後背和腰都有刀傷，不過好在傷口不深，不會致命。
一旁的葉燃瞥見寧昭昭正在給雷歐·弗爾森包紮，突然不爽地擠過去，把綁帶一搶，故意使勁勒了一下。
雷歐·弗爾森暗暗悶哼了聲，驚訝地抬起頭。
「怎麼樣？
疼嗎？」
葉燃壞笑，「疼，就說明這不是夢，是真的。」
聽了葉燃的話，雷歐·弗爾森的眼睛轉動了一下，漸漸有了亮光：「不是夢……」
「對啊，不是夢，」葉燃收了點力，繼續給他包紮，「你遇到昭昭，是你最大的幸運，哦不對，還有我，我也幫忙了。」
「謝謝你，葉先生，謝謝你，」雷歐·弗爾森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救了大家，謝謝你。」
雷歐·弗爾森感謝的不是葉燃救了他，而是救了整個莊園的人。
似乎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在乎的依舊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
葉燃的大腦總是把話當成數據來處理，他自然輕易就讀出其中的意思：「你的語氣真奇怪，你怎麼不感謝我救了你呢？」
帶血的臉笑了笑，雷歐·弗爾森特別認真地看向他：「謝謝你，葉先生，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嘖，你們人類真奇怪。」
葉燃無奈搖頭。
「人手有些不夠了，」身旁忙碌的男女著急道，「紗布在哪裡？
酒精呢？
！」
都是剛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的人，精神和身體上都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他們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恐懼，面對猙獰的傷口、面對昔日好友、同事的慘狀，每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
寧昭昭聽出那邊的異樣，正要起身幫忙，旁邊的階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樓上莫名其妙響起動靜，大家都被嚇得不輕，就近亂抓上一個東西就往跟前一擋，本來喧鬧的大廳瞬間鴉雀無聲。
「臥槽，臥槽！」
階梯上響起毛大勇的吼聲，「出大事了，下面好多人躺著，詩汶快跟上。」
寧昭昭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見毛大勇和夏詩汶三步兩步跑了下來。
「你們怎麼過來的？
！」
寧昭昭驚訝道。
毛大勇和夏詩汶還沉浸在這片血色的混亂場面之中，好半天說不出話，直到她又問了一遍，夏詩汶比毛大勇先冷靜下來。
「看你們來了這麼久，擔心出事，我和薄微商量了之後就打算再試試多人傳輸，看能不能一起過來幫忙，」夏詩汶說完，順手把一瓶滾到旁邊的酒精撿起來遞給就近的男人，「概率很低，不過終於成功了。」
見他們和寧昭昭認識，大家放下心來，繼續抓緊時間處理傷口。
莊園離市區太遠，警察和救護車最快也要40分鐘才能趕到，在這之前，他們必須保證傷者不會出現意外。
「我能幫什麼嗎？」
毛大勇看了眼笨拙包紮傷口的男人，湊上去把他擠開，「我來，我會包紮傷口，我學過急救知道怎麼處理外傷，交給我！」
說著，他熟練地挽起袖子開始操作。
夏詩汶瞟了眼被制服在地的布魯諾和傑莉，問：「真是他們幹的？」
寧昭昭點了點頭。
看著莊園裡一地的傷者，每個人的眼睛裡都烙著傷痕，即使現在消滅了危機，驚恐無助的記憶是很難被抹去的。
夏詩汶幫忙接手照顧傷者，順便和寧昭昭說明了下情況。
原來她和毛大勇一起嘗試著躺到躺椅上，試了很久才成功。
必須保證不用藉助外力固定，能躺在椅子上不滾下去才有概率來到這裡，天知道毛大勇那個身軀是怎麼擠的，夏詩汶想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寧昭昭皺了皺眉頭問：「你們該不會把我擠扁了吧？」
「呵呵，你猜呢？」
夏詩汶笑道。
「米莉，你幹什麼？
快回來！」
旁邊響起驚呼，寧昭昭和夏詩汶同時看去。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雙手握著一把刀，本該充滿童真的眼睛裡是深深的仇恨，眼淚盈滿眼眶。
「我要殺了那兩個壞人，」小女孩生氣地吼道，「他們差點殺了媽媽，我……我也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