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謝喬川薄唇抿的越發緊了, 隨即又微微鬆開,淡然看著她瑩白甜美的面容, 說出了足以讓自己後悔終身的話:「只要你答應, 你身份的事我不會往外說的,我……我不會害你的。」
四寶臉色霍然變了:「你威脅我?
!」
她臉色難看之極:「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可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我自問對你是盡了朋友本分, 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
前些日子兩人雖說近乎決裂, 但是對於跟謝喬川當朋友的那段日子她卻從沒有後悔過,畢竟他對她是真心相交, 但是現在, 她卻真正懊惱起來, 甚至開始後悔, 早知如今, 當初就不該結識謝喬川的, 哪裡會像如今這樣受人轄制?
!
她每說一個字謝喬川的臉色就更更蒼白一分,一步錯步步錯,不知不覺已經把她推到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他伸手想要拉她的手, 試著道歉:「對不起。」
四寶嫌惡地躲開, 他看著自己的手, 自嘲地笑了笑, 對著她輕聲道:「你大可放心, 我就是自己死,也不會把你秘密說出去的, 方才那不過是氣話。」
四寶見他這幅頹然樣子, 也跟著嘆了口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頓了下, 語調懇切;「小謝,你是個挺不錯的人, 雖然脾氣古怪了點,我一直拿你當朋友待的,雖然你跟了三皇子咱們分道揚鑣再做不成朋友了,但我還是真心盼你趁著還沒徹底亂起來的時候抽身,以後要是真正亂起來,事情就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住的了。」
謝喬川又靜默下來,她搖了搖頭,轉身想走,就聽他在後面道:「我不能拿你當朋友待,昔年你爹娘與我父母定下你我二人的婚約,你是我的未婚妻,若沒有幾年前那場大案,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他明明擁有一個完美幸福的人生,還會有一個能夠白首偕老的未婚妻,短短一夕之間什麼都沒了,不甘心吶。
四寶聽完之後臉色也變了,轉過頭震驚地看著他,心裡回憶亂閃,最終定格在陸縝手裡的那對兒鴛鴦佩還有他說過的話上。
謝喬川看她臉上的神色,淡然笑了笑:「他果然沒告訴你。」
四寶震驚片刻就很快鎮定下來,當初如果沒出那宗謀反大案,沈夙就不會用女兒頂替兒子冒充入宮,女兒也不會慘死異鄉,她這個遊魂也不會穿到原身身上,所以謝喬川的妻子只會是真正的沈折芳,因此她聽了這事只是驚愕,卻沒法代入自己去想。
她理了理思緒不禁面露疲態,甚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你怎麼那麼軸呢?
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什麼都物是人非,我……」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謝喬川伸手摟住,她睜大了眼睛正要推拒,嘴唇就被輕輕親了一下,不重,像羽毛。
『啪』謝喬川臉上毫不意外地挨了一巴掌,四寶氣的胸膛起伏,氣急敗壞地道:「你,你有毛病啊!」
他一力幫扶三皇子是為了攫取足夠的權勢奪回四寶,為謝家平反,現在知道即使他功成名就,權勢滔天,四寶也不可能再跟他,三皇子不過想用他當個隨時可以拋開的棄子,他也不知道他活著究竟還能做什麼。
謝喬川摸了摸臉頰,竟然笑了笑:「這樣也好,哪怕你恨著我呢,只要不忘了我就成,不然我真怕哪天我死了都沒人記得我。」
四寶被他話中的決絕驚住,嘴唇微微動了動:「你……」
謝喬川已經打開門轉身出去了。
四寶在屋裡站了會兒也跟著出去了,洪秀已經帶著人外鬧了好一會兒都沒闖進來,見她出來忙湊過來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你沒事吧?」
他說的太激動,一對兒纏絲步搖丁零咣當甩了四寶一臉。
四寶沒好氣地抹了把臉道:「我沒事。」
她其實本能地覺著謝喬川不會害她,所以才沒讓洪秀等人硬闖進來。
她現在也沒心思辦差了,一臉若有所思地往東廠走。
現在三皇子和四皇子明爭暗鬥不斷,三皇子明顯占了上風,他對外素來是以溫雅翩翩的形象示人,隱忍多年一朝得勢,難免露出驕橫輕狂之態來。
當初他雖然沒有直接跟陸縝提聯手的事,但是顏嬈卻是說過這話的,兩人當時已經沆瀣一氣了,這提議八成也是他的意思,後來陸縝直接拒了,他心生不滿,又命謝喬川去南下,屢次跟陸縝作對,從這點就能看出其氣焰高漲。
不過更有趣的是元德帝的反應,他老人家估摸著也是挺糾結,雖然顏嬈得寵三皇子勢大,但他在儲君之位上依然沒有松嘴,任由愛妃怎麼撒嬌弄痴都沒用。
所以如今的局面只能用待定兩個字來形容,所以謝喬川把牌壓到三皇子身上,四寶其實並不看好,他如果還在東廠,雖說未必會有什麼大升遷,但至少性命是無礙的。
四寶邊走邊想,等回到東廠的時候本來想問問陸縝的,沒想到卻只見到沈寧在,面上帶了幾分焦慮,她走過去問道:「沈叔,出什麼事了?
督主呢?」
沈寧嘆了口氣:「皇上方才批摺子的時候突然昏倒了,督主正過去瞧著呢。」
四寶臉色也不大好看,不管元德帝才幹如何平庸,他這時候卻是不能狗帶的,一旦狗帶那就真的要大亂了。
她拉著沈寧小聲問道:「寧叔,我前幾日老遠瞧了眼皇上,瞧著不像是有什麼大病的,怎麼突然就昏過去了呢?」
沈寧的對食是御前女官,他自然也知道些詳細,略一猶豫便哭笑不得地道:「聖上和麗貴妃這些日子夜夜縱情歡謔,服用了不少強身健體的藥物,是藥三分毒,何況聖上的身子本就不如年輕時候,如此一來便傷了本里……」
他說的比較委婉,不過作為老司機四寶一下子就聽懂了,不就是年紀大了XXOO太多導致x盡人病了嗎,她在心裡切了聲。
……
那邊陸縝站在繡著龍鳳紋的床帳外,底下站了兩三個淒悽惶惶位份卻最高的宮妃,內閣的人也分立兩邊,等太醫一起身,眾人都抬了頭,卻只有陸縝才能開口問道:「如何了?」
太醫眉心皺著,嘴上卻說些冠冕堂皇的話:「皇上自有上蒼庇佑,定能逢凶化吉,渡過此劫,還請諸位大人和娘娘不必擔心。」
顏嬈禁不住皺眉道:「你說的這話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皇上究竟身子如何,你總得拿出個章程來!」
太醫不敢多瞧,頓了下才無奈道:「皇上患的是消渴症,心跳脈搏也似不大正常,臣不敢妄下定論。」
他想了想又道:「消渴症沒有什麼對症的藥房,只能先把身子養好,勤加鍛鍊,少碰葷腥甜膩的食物,還有……禁慾。」
他後面兩個字說出來顏嬈臉色忽青忽白,淑貴妃面帶譏諷地看了她一眼,用絹子掖了掖眼淚,不住垂淚道:「太醫說的是。」
陸縝不欲聽這些女人明譏暗諷的,知道了元德帝的症候,等他醒來之後他又說了幾句才欠身告辭。
四寶和沈寧正說話的時候,陸縝就已經回來了,四寶為表關心問了句:「皇上怎麼樣了?
陸縝睨了她一眼,淡然道:「皇上現在已經清醒過來,瞧著氣色要好了些,只是虧空的本里卻一時半會難補回來。」
他沉吟道:「皇上本身就有消渴症,這般恣意實在是不該啊。」
四寶欲言又止,他揮手讓沈寧先下去,問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四寶摸著下巴琢磨道:「你說顏貴妃會不會是故意的,她和三皇子聯手……」
陸縝頷首道:「倒也不無可能,不過她應當沒那麼大膽子敢謀害龍體,這事應該是她為了爭寵無意為之,哪裡想到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他忽又笑了笑:「不過也算好事了。」
四寶若有所思地瞧著他,就聽他突然問了句;「你方才見到誰了?」
四寶暗罵一聲洪秀個告狀精,咳了聲竭力輕描淡寫地道:「不就是謝提督唄。」
不過這種語調顯然也沒讓陸縝高興到哪裡去,輕輕捏著她嫩滑的臉頰:「不就是謝提督唄?
你還想見誰?」
四寶自覺問心無愧,但是想到被謝喬川親的那一下就有點心虛,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諂媚笑道:「當然是你了,除了你還能有誰?」
除了兩人剛認識的那會兒,陸縝已經好久不見她這種狗腿子笑容,欣賞了會兒想到她這麼諂媚肯定有原因,心裡更不痛快了:「你跟他做了什麼?
!」
這話問的……總感覺她把督主綠了似的,她給問的囧了下才道:「我們什麼都沒做,就是他拉著我說了幾句話而已。
我勸他早點抽身,免得以後被卷進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跟我說了……」
她隱去被親的那段不提,說著說著表情古怪起來:「他爹和我爹原來是好友,早在我們幼年時期,兩家便給我和他訂下婚約,所以我是他的……」
陸縝冷哼一聲:「未婚妻。」
四寶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反客為主地質問道:「說起來你見到淮安沈家拿到那對兒鴛鴦佩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事了吧,虧你還瞞了我這麼久,這些日子見天地跟我尋事吵架,你說這事是怪你還是怪我?
!」
陸縝一臉的理所當然,還來了個舉例論證:「假若我有個未婚妻拿著信物尋上門來了,說我們二家訂過盟誓,她非要以此為憑嫁給我,恰好你知道此事,而我又不知道有這麼個未婚妻在,你會怎麼做?」
四寶聽的咬牙切齒:「敢娶就閹了你!」
陸縝:「……」
這麼代換一想四寶倒是理解了,要是她她估計也不會說,但良心上肯定是要受到拷問的,沒準還有糾結一番道德問題,偏偏陸縝完全沒有這個心裡枷鎖,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氣定神閒的陸縝:「這麼騙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陸縝微微笑道:「其實我也難受得緊,只是不想讓你看到為我擔憂罷了。」
四寶:「……」這個表情配上這句話真是毫無說服力啊。
陸縝知道她重情義又愛鑽牛角尖,伸手把她攬在懷裡,又輕輕一提,抱坐在自己腿上:「你也不必想太多,就是長大後訂過婚反悔的也不再少數,更何況少年時訂的婚約了,就算沒有謝家事,你們也未必能成,沈夙那樣的性子,若是把著比謝家更好的高枝,難保不會把你另許他人。」
他現在對沈夙感覺查到了極點,抹黑起來簡直不遺餘力。
四寶挑了挑眉:「更好的高枝?
誰啊?」
陸縝一雙笑眼看著她:「我啊。」
四寶正想吐槽他的臉皮,但轉念一想沈家那對父母沒準真能幹出把她嫁給太監的事,頓時又無力吐槽了。
他又伸手揉搓著她的臉:「所以不許再想婚約的事了,你跟他沒有半分干係,以後你的每件事都只和我有關。」
四寶無語地看著他,扶額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越來越幼稚了,學小孩威脅人的話也能說出來。
兩人痴纏了會兒,四寶覺著身下有點不對,茫然了片刻才紅著臉道:「你怎麼又,又……」
陸縝聲調帶了幾分喑啞,伸手在她細腰上游移:「你的日子到了吧?」
四寶知道瞞不過他,眼神亂飄了半晌,吃不住才紅著老臉點了點頭,他目光里都帶了繾綣,打橫把她抱起來,輕笑著曖昧道:「今天讓你在上頭,算是償了你的夙願了。」
四寶:「……」以後絕對不能輕易得罪陸縝,不然他能記一輩子。
幸好陸縝見她是真累的狠了,折騰了這一回便饒過她,拉開她的手親了親她被淚水和汗水打濕的面頰,勾唇笑道:「說一句好話就放你去睡覺。」
四寶秉持著輸人不輸陣的精神理念,深吸一口氣道:「你……要小心保養身子……別老做這種事……不然小心跟皇上一樣了。」
陸縝:「……」
她見他臉色忽紅忽綠的,立刻道:「勸你保養身子這還不是好話?」
陸縝哼笑了聲:「沒見過比你更愛抖機靈的了。」
他作勢又要翻身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四寶立刻舉白旗求饒:「我重說我重說。」
她做了個比心的手勢,把手遞到他眼前:「給你我的小心心啦。」
這句夠誠意了吧。
陸縝:「……」
他伸手摸了摸四寶的一頭青絲,半是寵溺半是無奈笑道:「小傻,人心不長這樣。」
四寶:「……這不是重點……不對臥槽你怎麼知道人心長啥樣,你不要嚇我啊大佬!QAQ」
四寶被他逼得無法了,忍著天雷滾滾說了句:「好哥哥,人家愛死你了,今日暫先繞了人家吧,咱們以後,以後再……」說了一半覺得實在太掉節操了,後半句怎麼都說不出口。
幸好陸縝見她是真乏得緊了,也不再鬧她,攬著她便沉沉地睡過去了。
沒想到天快亮的時候朝中就收到西北局勢緊張,兩軍已經交鋒了十好幾場的戰報,而且這回是韃靼瓦剌聯手來犯,這麼大的事兒一出,朝中上下都忙活起來,陸縝自然更不得閒,一大早就要和兵部尚書去京郊打開糧庫,以確保糧草能夠順利送到前線。
四寶困的要死,硬撐著想要爬起來忙活,陸縝瞧她眼底下一圈青黛,暗責自己幾句,壓下她的肩道:「還沒到上差的時候呢,你再睡會兒吧。」
四寶搖了搖頭,硬撐著眼皮要起來,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才勉強下地,用涼水潑了把臉,總算清醒些了,邊打哈欠邊道:「我也不睡了,宮裡的事兒也不少,總不好讓你在外頭忙完了還要管宮裡的調度。」
陸縝幫她用溫水揩了把臉,笑著道:「這倒真有些男主外女主內的意思了。」
四寶伸著懶腰斷斷續續地道:「你膽子……倒是不小,以為朝廷是你家府邸啊,還……男主外女主內……」
她說完頗是嫉妒地看了陸縝一眼,明明都是一樣的忙活,昨晚上也都……咳咳,怎麼他就看著比自己精神充沛呢?
!
陸縝洗漱穿戴好就要出宮,還是四寶命人給他帶了點便攜的吃食裝上,自己坐回去開始核對十二監送上來的帳目,這一對就對到了中午,洪秀在旁邊念叨著一日三餐按時吃對美貌是多麼的重要,她給絮叨的腦仁疼,正要命人叫飯,就見成安匆匆走進來,面帶焦慮地低聲道:「四寶,麗貴妃要見你,特特派了人來請你去昭華宮一趟。」
四寶才放下筆,聞言怔了怔,顏嬈要見他?
她問道:「貴妃要見我?
說是什麼事了嗎?」
成安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來人是貴妃宮裡的總管太監,沒說是什麼事,我正讓人跟他周旋探話呢。」
四寶本能地覺著不好,顏嬈那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她猶豫片刻才緩緩搖頭:「先去問問什麼事,若是沒打聽出來,你就幫我回了,就說我有事……罷了,還是說我身子不適吧。」
成安點了點頭,四寶還是不放心,司禮監前廳旁邊有座小小的暗間,能看清前廳的情形,她小心走到暗間去看,就見麗貴妃那裡的趙總管在正廳坐著,面露不耐:「……你們問這麼多做什麼?
左右讓你們秉筆過去就是了!」
最近麗貴妃恩寵盛極,連帶著她宮裡的人都格外倨傲,看人都不拿正眼看的。
不過東廠卻不是能由得他撒野的地方,成安撇嘴笑了笑:「那可不行,我們司禮監攏共就三個秉筆,這些日子忙的連軸轉,四寶秉筆前日才病倒了,我們督主都叮囑他要好好休息呢。」
他也是伶俐人,從容道:「我問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跟你確認一下到底是什麼事,我們四寶秉筆病的出不了屋,若是這事旁人能做,我們自會安排人手辦的妥妥帖帖讓貴妃娘娘過眼。」
總管太監吊起了眼睛:「娘娘說過不成,這事非得四寶監官才能辦!」
成安攤手無奈道:「這可就不巧了,我們秉筆病的下不來床。」
總管太監氣的手指直顫:「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這位秉筆是個什麼奢遮人物,貴妃娘娘的面子都敢不買!」
他說著起身就想往裡闖,被幾個番子攔住,成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這麼死活不說我真是越發好奇,什麼事旁人都辦不了,只有四寶秉筆能辦?」
他說完嘖嘖兩聲;「合宮上下沒有不知道四寶秉筆生的俊俏招人,是個少見的風流人物,你這般跟閉嘴河蚌似的不說由頭只要人,也不怕傳出去讓人誤會了貴妃娘娘?
最近宮裡可查的緊吶!」
總管太監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但卻不敢再強行要人了,威脅幾句無果後撂下句狠話憤憤甩袖走了。
四寶這才從暗室出來,擰眉道:「麗貴妃到底有什麼事非要我過去?」
成安搖搖頭,叮囑道:「總之你不要貿然前去就行,先拖著等督主回來再商議。」
這話跟四寶的想法不謀而合,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沈華採收到的那份御供的文房四寶,心裡一警,扭頭吩咐道:「安叔你去叫人傳話給督主,再叫幾個機靈的去最近和麗貴妃鬧的最歡的淑貴妃德妃還有寧妃那裡挑撥幾句,由得她們先去跟麗貴妃鬧騰,讓她暫時騰不出手來糾纏這邊,我等會再化個妝裝副病容出來。」
她說完嘆了口氣:「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成安點頭應了,她聽說淑貴妃等人氣勢洶洶地往麗貴妃那邊趕過去心裡才稍稍舒了口氣,只是還是坐立不安的,派去傳話給陸縝的人和派去打探的人都沒有回音。
正在她糾結的當口,又見成安面沉如水地進來了,他臉色異常難看:「皇上派人來叫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