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話說元德帝還算挺給力的, 撐到兩人成完婚才徹底嗝屁，他病的神志不清的時候, 聽到底下兩個負責伺候的內侍悄悄議論, 說陸縝新娶的夫人如何如何貌美，真箇天仙一般，就連宮裡的娘娘都少有能比得上的。
元德帝一想自己在這裡病的要死要活的, 陸縝一個太監竟娶了個天仙美人進門,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於是就徹底嗝了。
陸縝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猜到元德帝是聽說自己娶了個美嬌娘給生生氣死的, 轉而跟家裡的寶貝珠子皺眉牢騷道：「我聽太醫說他應當還有半個月可活, 怎麼這就崩了, 倒害得我才成親就又得進宮忙活。」
四寶擺擺手：「你差不多得了, 人家能撐到你成完親再駕崩已經是夠顧念君臣情分了, 你還指望他給你空出個蜜月來？」
得虧皇室用的是厚重的金絲楠木棺材，要真聽見了這無良兩口子的議論，估計棺材板都要按不住。
陸縝雖然不知道蜜月是什麼意思, 但猜也能猜出來, 若有所思地道：「等這邊忙完了, 咱們倒是可以好好地歇一個月。」
四寶沒體會出他話里的深意, 點頭道：「能歇一個月也挺好。」
陸縝別有深意地笑看她一眼, 在她指尖親了親：「我可當你答應了。」
四寶不明就裡地眨了眨眼。
元德帝這一駕崩，先皇喪儀和新帝即位的典禮自然不能少了他, 他才成親兩天又得回宮當差, 雖然面上不顯, 但心裡難免不痛快，司禮監上下扣月俸的機率都大大增加了, 每當這時候陸縝都暗覺自己失策，早知道就不那麼早成親，讓四寶再留在司禮監當幾日差也好啊，省得他日日對著成安沈寧那那幾張臉。
陸縝一邊暗悔一邊繼續出宮忙活，在一處皇莊裡，成安神色古怪地走進來低聲提醒道：「督主，你該用午飯了。」
陸縝頭也沒抬：「午飯不用了，等到下午一併用吧。」
「一推再推，你回頭直接用宵夜算了，還給司禮監的廚房省糧食。」
如今就是翻遍整個魏朝，也找不到幾個敢跟陸縝這般說話的，他聽見聲音便抬起頭，見四寶戴著斗笠走進來，他面露驚喜：「你怎麼過來了？」
四寶把食盒往他面前一放：「監督你好好吃飯。」
成安已經自覺退下，還很體貼地幫忙掩上門，陸縝上下打量她幾眼，意味深長地道：「是該好好用飯了。」
四寶正要給他把飯菜一樣樣拿出來，突然身子一輕，就被他攔腰抱起。
四寶擦了聲：「你你你搞什麼呢！好好吃飯！」
陸縝在她臉上颳了刮：「好，這就吃。」
傾身俯唇相就。
成親才兩天，還沒怎麼溫存呢，就被拎出來幹了半個月的活兒，如今家裡嬌滴滴的寶貝自己送上門了，他焉能忍得住？
四寶一把攥住他手腕，還是強撐著道：「你，你禽獸啊！讓你吃飯，沒讓你吃送飯的外賣員！」
她一邊推拒一邊道：「大，大白天的，要是被人聽見了，咱倆只能去抹脖子了……」
陸縝看穿她紙老虎的本質，把她打橫抱到寬大的帽椅里，微微笑道：「生不能同時，死同穴也不錯。」
這姿勢太羞恥了，四寶正要掙扎她哎呦了聲，氣不過咬在他手臂上：「你自己去抹脖子吧，我還要長命百歲呢！」
陸縝被她咬過的地方也不覺著疼，只覺著酥酥麻麻的，輕笑一聲親上她的粉唇，越發賣力地折騰起來，直到把她折騰的淚水漣漣，止不住地求饒。
等一回顛倒完，四寶腰都快斷了，癱在帽椅里瞪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飯菜當然也不能吃了，陸縝還想抱著她再來第二回，她漲紅了臉正要推拒，就聽門被敲了敲，門外有道稚嫩輕軟的聲音傳進來：「陸廠臣在嗎？
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四寶聽這小奶音便是一愣，悄聲問道：「這是誰啊？」
陸縝也頗是鬱悶，低聲回道：「皇上。」
四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跳下椅子，無奈後腰酸軟，差點被絆倒，禁不住『哎呦』了一聲，又慌慌張張地捂住嘴，一邊奮力地穿戴衣裳。
陸縝忍著笑幫她收拾整齊，恭聲回道：「臣有什麼吩咐？
臣身子有些不適，這就起身迎您。」
才升任皇上的十九皇子顯然沒想那麼多，也完全沒想到裡面的限制級內容，乖乖地哦了聲：「既然陸廠臣身子抱恙，那我等會再過來吧。」
兩人終於穿戴整齊，陸縝又恢復了一絲不亂的齊整造型，幾步走過去開門，欠身道：「臣讓皇上久候了，還請皇上恕罪。」
他頓了下又微微笑道：「您該稱朕了。」
小皇上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一進來就看見表情有些侷促的四寶，他歪著頭疑惑地問陸縝：「這位是……」
陸縝笑了笑：「是臣的夫人。」
四寶其實本來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的，主要是嫌不好帶，而且亂跑亂鬧的煩人。
但是她給穿著皇室常服卻長了一張白胖包子臉的小皇上萌的心肝亂跳，一邊在心裡偷偷遺憾不能上手捏臉，一邊跪下行禮道：「臣婦拜見皇上。」
小皇上也沒功夫想陸縝夫人在這是否合理了，忙伸出白胖小手就要扶她：「夫人請起。」
他本來是虛扶的，手一伸就變成了真扶，咬著小牙差點沒把腰給閃了，四寶誠惶誠恐地站起來：「皇上您沒事吧？」
小皇上這才看清她的臉，覺著陸卿這夫人怎麼那麼像四寶監官，不過陸夫人可真俊吶！就是後宮裡的太妃太嬪們都少有這般好看的，有比她好看的也沒她年輕，實在是太好看了。
他到底年小，想什麼就直接說出來了，小臉上毫不掩飾地驚艷讚嘆：「陸夫人可真是……」他覺著直接誇人漂亮有點輕佻，想了想才道：「嫻雅大方。」
陸廠臣雖然也好看，但是實在讓人親近不起來，陸夫人就不一樣了，像嬌俏活潑的小姐姐。
四寶又給萌了一臉血，心肝亂跳了半晌才恭敬答道：「謝皇上誇獎。」
陸縝瞧了一直盯著自家寶貝看的小皇上一眼，暗暗皺眉，比了個請的手勢笑道：「皇上有什麼事？
咱們不如去前廳商議吧。」
小皇上依依不捨地把眼睛從四寶臉上挪開，哦了聲：「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朕想跟你商議商議宮宴的事。」
陸縝邊走邊道：「先皇離世不久，臣以為不適合太過操辦，但也不好太過簡薄，皇上以為呢？」
小皇上也不懂什麼叫不能大操大辦，也不能太簡單是個什麼意思，而且還沒從陸夫人的美貌里回過神來，呆呆地應了聲：「陸廠臣看著辦吧。」
陸縝也沒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最後還得自己忙活，就見他小臉忽然有些泛紅，輕聲問道：「朕聽母后說，再過十多年朕也可以娶皇后了，對嗎？」
陸縝有時候覺著小皇上比元德帝還難伺候，首先這個思維跳躍的他就莫名其妙，頓了下才道：「那是自然。」
小皇上小聲問道：「朕能選一個跟陸夫人一般貌美的嗎？」
陸縝；「……」
他忍了忍，才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皇上容臣說一句，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選一國之母，豈能單憑外表擇人？
自然要以品行為上。
如臣的夫人，臣就從不覺著她美，只是她率真良善，臣這才傾心於她。」
小皇上臉色更紅，小聲應道：「廠臣說的有理。」
他又偏了偏頭，低聲道：「那朕能不能選一個跟陸夫人一樣又好看又良善的？」
陸縝：「……」
世間美人千千萬，這熊孩子為什麼非要拿他家寶貝珠子說事呢！
陸縝：「那得等您長大了再說。」
小皇上看他面有不快，沒敢再吭聲，低頭默默地走了。
好容易打發走了小皇上，就見四寶在屋裡對他皺眉瞪眼，連連冷笑：「不覺著我美？
那你覺著誰美啊？」
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不在意長相的！
陸縝騙完了那頭又得哄這頭：「我是不覺著你美。」
居然還敢承認，四寶瞪大了眼睛，他笑著摟過她：「你分明是瓊枝玉樹，瑰姿媚色，單一個美字真真俗氣。」
四寶：「……服了你了。」
陸縝這種情商，以後兩人就是想吵一架都難！
四寶探完班之後就回去陸府繼續吃吃喝喝，如願以償過上了遊手好閒的生活，陸縝還得為著過年的事繼續忙活，不過他也沒閒著，假公濟私給四寶弄了個一品夫人的誥命身份，算是收點辛苦費。
四寶臘月二十五進宮接旨謝恩，還得了套誥命常服，她回去跟陸縝抱怨道：「你非得給我弄什麼誥命作甚？
我進去謝恩的時候倚綠見到我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就是說話也覺著尷尬。」
她覺得倚綠八成是看出什麼來了…
倚綠已經榮升為太后，陸縝不在意地一笑：「命婦衣裳呢？
穿上給我瞧瞧？」
四寶嫌麻煩，架不住他熱情，費了半天功夫才穿戴整齊，這一身廣袖珠冠掩住了她尋常的跳脫，貌美之餘又顯得凜然不可侵犯，套用現代的詞就是禁慾系，讓人禁不住地扒開她的衣裳把她欺負的不住吟哦求饒。
陸縝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折騰完一番之後命婦服徹底不能看了，四寶裹著被子怒罵：「我年三十要穿命婦服進宮的你個討厭鬼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