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道:「二王子,吾不贊成固多之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說起仇怨,這草原之上恩怨情仇數之不盡,不說咱們鐵勒人與突厥人幾百年的仇恨,即便是咱們在座這些人盡皆鐵勒後裔,可是彼此之間有仇的還少了?」
「草原上素來就是誰強大聽誰的,不僅占據著最肥美的水草、最肥碩的牛羊,亦占有著最美的女子!大家你爭我搶的,怎麼可能沒仇?」
「依吾看來,那趙德言固然與鐵勒有仇,但是與突厥的仇怨更甚!」
「現在草原之上都流傳著他其實乃是漢人,因為家族被突厥屠盡,這才矢志報仇,隱姓埋名成為突厥可汗的謀士。」
「蠱惑愚蠢的頡利可汗學習漢人搞什麼變革,結果弄得天下大亂,被唐軍趁機覆滅。說起來,突厥人對趙德言的亡國之恨,比我們多得多!」
「雙方血仇似海,怎肯善罷甘休?所以,此次趙德言定然是要藉助我們鐵勒之手,徹底的覆滅突厥!」
拔野古部在鐵勒諸部之中勢力弱小,素來以薛延陀馬首是瞻。
屈利失這人也極其擅於鑽營,見到大度設有傾向出兵定襄之意,而不是原定的威壓定襄以達到與大唐和親之計劃,便順著大度設的意思說下去……
果然,大度設聞言之後,臉上神色好看不少。
「放屁!你這老東西除了溜須拍馬,簡直一無是處!」
「且不說馬邑城內的唐軍駐軍,右武衛已經到了城中,尚有右屯衛正在趕來的路上。」
「這兩衛皆乃大唐軍隊之中的精銳,兩衛加起來足足七八萬兵馬,萬一在吾等攻打定襄之時忽然出現,屆時吾等進退失據,悔之晚矣!」
固多怒目而視,破口大罵。
屈利失老臉漲紅,怒叱道:「放肆!你個小崽子出言不遜,你爹在這兒亦不敢與吾這般說話!」
「漢人也說『以正合以奇勝』,若是盡皆如你這般畏畏縮縮怕這怕那,至今突厥還強盛依舊,吾等還要在大磧之上遭罪!」
「哪一場仗是十拿九穩的?正因為有風險,收穫才會巨大!」
……
兩人爭吵不休,旁邊亦有看熱鬧的時不時加入進去,一時間沸反盈天。
大度設臉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一雙野狼似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固多等人。
敢在大帳之內如此肆無忌憚的吵嚷喧囂,顯然根本就沒將他這個薛延陀的二王子放在眼內。
他大度設的威望還不足以令這些部族首領噤若寒蟬,忠心追隨。
也正是如此,反倒愈發堅定了大度設的心思……
唯有拿下定襄,占據白道的廣袤草場,他大度設的威望才會冉冉升起,一舉超越自己的哥哥拔灼,成為薛延陀下一任可汗的強力爭奪者!
忍住心中怒氣,他側目看上身旁一位滿臉鬍鬚身形敦實的大漢,詢問道:「大兄,你意下如何?」
這大漢乃是夷男可汗的侄子、大度設的堂兄咄摩支,英勇善戰足智多謀,深受夷男可汗的重用,在薛延陀諸部落的威望也很高。
咄摩支捋著下頜虬髯,慢悠悠道:「依吾之見,何必爭論不休?只需一面準備拔營,一面派出斥候前往馬邑城探聽虛實即可。」
「若果然如趙德言所說那般,右武衛無力出擊,右屯衛尚未到來,那麼當可以立即攻擊定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攻陷,再回過頭來與大唐商議何談。」
「若趙德言所說虛假,則可以進一步威逼定襄城,脅迫大唐與薛延陀和親,想必這個時候,大唐是肯定不願意與薛延陀開戰的。」
薛延陀聯合吐谷渾等趁著嚴冬之際出兵白道川威逼定襄城,就是為了撲上去狠狠的咬一口肉吃……
大度設心中大悅,展顏道:「還是大兄看得清楚!」
回頭肅容下令:「五更之時,起營造飯,準備拔營!吾以派遣斥候前往馬邑城,只待斥候回來之後帶回馬邑城的消息,便立即動身!」
「諸位約束部眾,切記不可延誤,否則莫怪吾不留情面!」
「喏!」
命令既然下達,原先的爭吵自然告一段落,都是依附於薛延陀的小部落。
除去回紇之外,沒人敢說個不字。吐迷度全程一言不發,但態度卻堅定支持大度設,其立場不言而喻……
會議結束,各個部落的首領當即返回各自營地,下達命令,準備天亮之後拔營。
大度設卻又遣人將咄摩支、屈利失、吐迷度叫到了大帳。
「吾欲出兵,攻陷定襄!」
大度設一開口,便來了這麼一句。
幾人愕然……
但旋即便明白了大度設的意思,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齊聲道:「唯二王子馬首是瞻!」
很顯然,大度設選擇了相信趙德言的話語。
不等斥候迴轉,便要先下手為強,直接攻陷定襄城,以此功勳來奠定自己在薛延陀汗國之內的威望,為爭奪薛延陀可汗增加籌碼。
而在座幾人,便是被其視作心腹。
這是表態戰隊的時候,甭管心裡怎麼想,誰還敢在大度設面前說一個「不」字?
這位二王子固然不似大王子拔灼那般暴虐兇悍,但陰毒狡詭之處,卻是不遑多讓。
「很好!」
大度設滿意的頷首微笑,豪氣重霄道:「諸位今日與吾並肩作戰,生死袍澤之情,吾終生不忘!待到來日問鼎可汗之大位,諸般榮耀,與諸君共享!」
幾人趕緊起身,俯身拜倒,齊聲道:「願為二王子效死,一心一意,絕不背叛!」
「哈哈哈!很好!諸位,就讓定襄城作為吾展翅起飛的翅膀,終有一日,吾將翱翔於雲天之上,俯瞰眾生!」
大度設志得意滿,振臂大笑。
在座幾位卻是各有心思,自有謀劃……
……
定襄城。
府衙之內,阿史那思摩長吁短嘆,鬱悶焦躁。
他深知,自己屁股底下就坐著一個火山口,不定什麼時候爆發,就把他連帶著所有突厥族人一起燒成灰燼……
然而自己腦袋上這個狗日的乙彌泥孰俟利泌可汗之位,那是自己願意當的麼?
分明是李二陛下硬生生扣在他頭上的……
我特麼不願意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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