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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白拉著傅西棠,許爸爸拉著老婆,一邊一個把倆人分開了。許爸爸黑著臉瞪著自己的老婆,說:「摟摟抱抱像什麼樣子,穩重點。」
許媽媽一點都不把老公的話放在心上,一雙漂亮的杏眼笑眯眯地打量著傅西棠,而後又笑著問兒子,「兒子你快給媽媽介紹呀。」
「媽,這是我朋友,傅西棠。」許白只好發揮自己影帝級的演技,迅速擺出笑臉,「傅先生,這是我媽,還有我爸。」
傅西棠很配合,禮貌頷首,「你們好,我是傅西棠。」
「好,好。」許媽媽是個重度顏控,當然是對方說什麼都好。許白唯恐她又去抱人家,趕緊把人請到客廳里。
「你好好陪陪他們,我去做菜。」傅西棠拉著許白的胳膊,小聲叮囑。
許白忙不迭點頭,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許媽媽卻從傅西棠的美顏震撼中回過神來,拉著兒子小聲說:「你怎麼讓人家傅先生給我們做菜呢?多不好意思啊。」
許白微怔,忙想解釋,卻被許爸爸瞪了一眼,「我教你的待客之道你又丟哪兒去了?」
許爸爸恨鐵不成鋼,持續發動瞪眼攻擊。
許白在心裡腹誹:你又不是金魚咯,幾十年不會換一個新花樣。
不過想是這麼想,許白還是乖乖地站起來,說:「那我去廚房幫忙,我剛才還在剝蒜呢。」
許爸爸又瞪他一眼,「剝什麼大頭蒜,好好陪你媽說話,我去。」
說罷,許爸爸脫下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向廚房,準備大展身手。許白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裡默默地為傅先生加油鼓勁。
傅先生啊,不是我不幫你,是我爸一意孤行。
許媽媽則拉著許白開始打聽傅西棠,看那雙眼放光、容光煥發的樣子,讓許白忍不住提醒她:「媽,你已經結婚了,你兒子我也已經很大了。」
許媽媽使勁揉了把許白的頭髮,「臭崽兒說什麼呢,我替你妹妹打聽打聽啊。」
「我哪兒來的妹妹?」
「你乾媽家的啊。」
許白想到那個小姑娘,心想傅先生都可以當他祖宗了,於是趕緊勸道:「媽你可別亂點鴛鴦啊,傅先生已經有對象了。」
「真的啊,那太可惜了。不然來我們家也好啊,長得那麼帥呢,肥水不流外人田。」
「……媽你認真的嗎?」
「我開玩笑的呀,我的崽兒。」
浪裏白條,今天依舊被媽媽玩弄於鼓掌之中。
許媽媽姓白,真名並不叫白素貞,但也是一條漂亮的白蛇。她比許爸爸大了一百多歲,屬於典型的老牛吃嫩草,而且因為她的基因太過強大,兒子的品種隨她,就連長相也隨她。
許爸爸渾身黑色鱗片,混在一家人裡面,看起來就像個可憐的外人。
「媽,你們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給我,我好去機場接你們啊。」許白說。
「那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許媽媽跟老公是剛剛從國外度假回來的,想著很久沒有見到兒子了,就乾脆來了北京,省得他工作那麼忙,還得回杭州。
許白知道媽媽雖然不太著調,可心裡還是很疼他的,於是體貼地給她揉肩,並積極化身傅吹,給傅西棠刷好感度。
「傅先生也是妖怪,大妖呢,可厲害了。」
「其實他還是我老闆,但是非常平易近人,幫了我很多忙。」
「他做菜也特別好吃……」
夸著夸著,就開飯了。許媽媽全程笑呵呵,也不知道把許白的話聽進去沒有。倒是許爸,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竟然也是一幅和顏悅色的模樣,讓許白差點以為他被調包了。
他假借幫忙端菜的機會跑進廚房,小聲問傅西棠:「你給我爸施什麼法術了?」
傅西棠答:「投其所好。」
聞言,許白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傅先生無疑是許爸爸最欣賞的那一類人,廚藝好、有教養,大方得體、進退得宜,氣質出眾。得知傅西棠也是妖怪後,他就更欣賞他了。
飯桌上,一派和樂融融。
許媽媽吃過傅西棠做的菜之後,也對他讚不絕口,夫妻倆三句話不離傅西棠,仿佛坐在他們旁邊的許白是個假兒子。
吃過飯後,傅西棠起身告辭。他原本肯定是要留下來跟許白一起睡的,可現在許白爸媽來了,他們還沒有過過明路,便只好暫時分開了。
許爸爸親自把人送到門口,還把國外帶回來的伴手禮送了一份給傅西棠,因為許爸爸的待客之道就是——禮數一定要周全。
但是把人送走後,許爸爸又坐在沙發上,面露沉思。
許白心裡咯噔一下,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於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爸,你在想什麼呢?」
許爸爸心不在焉的,「我怎麼覺得傅西棠這個名字,聽著那麼耳熟呢?」
耳熟?許白詫異,「難不成你以前聽說過他?」
許爸爸搖搖頭,又有些不確信,摸著下巴冥思苦想。
就在這時,一直笑呵呵的宛如一個傻白甜的許媽媽靠在沙發的軟墊上,優雅地欣賞著自己新做的指甲,說:「傅先生呀,不就是那個北街的傅先生麼,北海先生的哥哥,林老先生的朋啊。」
許家父子倆,二臉懵逼。
「你、你你說他就是那個傅先生?!」許爸爸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激動地看著自己的老婆。
「我騙你幹嘛,你呀,就是記不住事兒。林老先生那裡不是有照片嗎。」許媽媽作為一個掌握著一切真相的女人,又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的兒子,說:「我的崽兒,你要聽聽別的事嗎?」
許白一個機靈,「媽你累了吧,我幫你去放點熱水泡個澡吧。前幾天我讓人從國外給我帶回來一瓶面膜,美白效果特別好。」
許媽媽這才放過了兒子,跟著他上樓去了,留下許爸爸一個人還沉浸在這個傅先生就是那個傅先生的驚訝里,久久不能自拔。
許白擔憂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爸他沒事吧?」
「沒事兒。」許媽媽非常不在意,「就跟粉絲見了偶像差不多,過一會兒就好了。」
許白點點頭,不說話了。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有這樣的展開。剛才媽媽提到的那個林老爺子,是他爸的老師。
也就是說,傅先生是他老師的朋友,而現在又變成了他女婿。
不對,是兒媳。
也不對,反正就是跟他兒子搞到一起了。
那廂許媽媽款款上樓,目光掃過許白若有所思的臉,逕自進了他的臥室。許白後知後覺地想要去攔,可已經攔不住了。
許媽媽的目光掃過桌上擺著的傅西棠的鋼筆,轉身打開衣櫥,看到了傅西棠留在這兒的衣服。然後她迤迤然走進浴室,拿起相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兩隻牙刷,靠在梳洗台上,回頭對兒子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許白訕訕,討好地看著她,「媽……」
許媽媽把牙刷放回杯子裡,挑眉,「傅白isreal?」
「媽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你當你媽一點都不關心你的八卦新聞嗎?早幾個月前我就知道了,也就你爸,除了做學問什麼都不管。」
許白知道瞞不過去,也不打算瞞了,一鼓作氣直接出櫃,「別生氣啊媽,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坦白好不好?」
隨後他就把這一年多來的事情如實相告,許媽媽聽完,忍不住雙手抱著兒子的腦袋使勁兒地揉,最後捏著他的臉說:「你啊,也就傅先生能受得了你。」
許白:媽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但是許媽媽不想再搭理她這假兒子了,揮揮手讓他自己玩兒,就轉身去客房泡澡,臨了還不忘叮囑,「把那面膜給我拿來。」
「知道了。」許白答應著,心裡卻仍有點懵。
出櫃……就這麼出完了?
許白給他媽送完面膜,又下樓去看他爸。他爸正負手站在窗前,一臉嚴肅地望著窗外的夜空,思考妖生。
「爸?」許白走過去。
許爸爸回過頭來,猶豫了一會兒,緊簇眉頭,問:「剛才我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嗎?」
許白搖搖頭,「沒有啊。」
許爸爸不信,「真的沒有?」
許白哭笑不得,「真沒有。」
「哦。」許爸爸看起來放心多了,但神情似乎還有些恍惚,問:「剛才真的是那個傅先生在給我做飯?」
「真的。」
「他給我敬酒了?」
「真的。」許白再三肯定。但是看著爸爸這個樣子,他還是先不把「那個傅先生在跟您兒子談戀愛」這樣的事實告訴他了,否則爸爸要跪。
這麼困難的事情,就交給老媽來吧。
許爸爸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許白望著他獨自上樓的背影,覺得他走路還是有點飄。
客廳里終於只剩下許白一個人了,他像剛剛打了一場仗累得慌,整個人沒骨頭似的往沙發上一倒,拿出手機找罪魁禍首問話。
克斯維爾的明天:傅先生,你跟林老先生認識?
傅先生:哪位林老先生?
克斯維爾的明天:國畫院的那位。
傅先生:點頭之交。
傅先生:托北海的福,他們那個圈子裡的大多數人,我都認識。
許白看到這句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飛快地打字回道——
克斯維爾的明天:不要告訴我爸爸,他會把親兒子賣給你的。
傅先生:卻之不恭。
許白忍不住「嘖嘖」兩聲,傅先生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不過北海先生真是他倆當之無愧的媒人啊,一本《一朵花》讓他們逐漸靠近,現在又無形之間替他哥搞定了老丈人,很厲害了。
翌日,許白恰好有一天時間空閒,但是他要陪爸媽,不能陪傅西棠。於是傅西棠非常乾脆請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去北街10號做客。
許媽媽已經知道了全部的真相,當然要去好好偵查一番。
唯一一個還被蒙在鼓裡的許爸爸,又激動又糾結,一早起來颳了鬍子,拿著許白的定型水把自己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還非要許白開車帶他買禮物,教育他在傅先生面前一定要懂禮數,不要沒大沒小的。
許白憋得很辛苦,悄悄問媽媽:「媽,你還沒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啊?」
許媽媽穿著旗袍笑靨如花,看著老公故作鎮靜的緊張模樣,說:「你不覺得他這樣很可愛嗎?」
許白:「……」
媽媽說什麼都是對的,許白決定不想那麼多了,大大方方地帶著爸媽上門拜訪。
結果當天晚上,#許白見父母#空降熱搜,紅透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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