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接地氣

  老二商海和老三商晏迅速同時將這兩個名字作了一番對比，確定是同一個人後，兩人異口同聲道，「大哥，大嫂來電了。」

  商湛這才蹙著眉頭緩緩睜開了眼。

  他明明說過有事再聯繫他。

  他是話說得不夠清楚嗎？

  克制著心裡的那股無名火，用力作了個深呼吸，不耐煩將手機劃開了，「什麼事？」

  「你可以來接我一下嗎？」

  「接你去哪？」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傳來女人暗示的聲音，「我們結婚了。」

  「所以呢？」

  「我想搬過去和你一起住。」

  商湛剛想找個理由回絕。

  砰的一聲——

  一隻大行李箱擱到了他面前。

  他緩緩抬頭，便看到了父親商遠鴻兩手叉腰地向自己示威，先是指了指他面前的行李箱，後又指了指別墅角落裡堆得一堆鍋碗瓢盆。

  那意思已經顯而易見。

  要麼他搬出去和老婆一起住。

  要麼自己繼續擺攤。

  商湛肺都要氣炸了，赤果果地威脅下，只得改口道，「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我讓我一個朋友去接你，把定位發過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後緩緩吐出一句，「也行吧。」

  結束通話，商湛又作了個深呼吸，起身質問父親，「您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應該我問你什麼意思吧？你不是認定麥子她是蓄意接近我，說她和那個小偷是一夥的，要對她進行考驗嗎？

  那都不住在一起怎麼考驗，憑空想像嗎？」

  商遠鴻吼了一嗓子。

  商湛咬著牙齦，「那你至少得給我一點緩衝的時間吧？我到現在都接受不了自己已婚的事實您知道嗎？！」

  「我要知道你接不接受得了幹什麼？木已成舟，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走，趕緊走。」

  商遠鴻趕鴨子似得將親生兒子往門外推。

  「耽誤什麼時間，有這時間不如多去考察考察你老婆！」

  商家老二撲過去，「爸，這不太好吧，大哥養尊處優慣了，你讓他去過苦日子，他不一定受得了啊……」

  「是的爸，大哥走了我們會想他的！」

  商家老三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

  老四商河乾脆直接假哭出聲，「大哥，大哥，我捨不得你……

  等到父親和大哥的身影消失在別墅門口後，三個戲精立刻在屋裡抱團歡呼了起來。

  「噢耶，那個冷血無情的傢伙終於被趕走了，以後在家裡再也沒有人管我們了！」

  老二拳頭直往天上揣。

  老三則擁抱著虛無縹緲的空氣感慨道，「啊，空氣突然變清新了呢……」

  老四拖著腮幫子使勁地扭腰，「我們尊敬的大哥就這麼被掃地出門了嗎？噗哈哈哈哈。」

  正當三個人興奮的手舞足蹈時，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河東獅吼，「我就知道你們這幾個狗東西在家裡幸災樂禍，剛才還裝腔作勢的捨不得，你們什麼德性，你大哥還能不知道嗎？」

  商遠鴻成功把大兒子送走後，返回屋裡就開始訓斥剩下幾個兒子，「別以為老虎不在家，你們就可以稱霸王，以後沒有你大哥管你們，老子會管！

  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再不管你們就廢了。

  讓你們娶妻生子正事不干，偷奸耍滑你們是最拿手。

  想當年我三年抱倆，再看看你們，一個個不接地氣！」

  商遠鴻越說越鬧火。

  兄弟幾個自知理虧，便也任由他罵。

  等到罵累了，屋裡短暫靜了靜，正當三兄弟等著父親喘口氣繼續罵時——

  窩在沙發角落裡打遊戲的老五商清，一局遊戲結束，慢條斯理勸慰了一句：

  「爸，祖墳也得歇歇，不能一直冒煙。」

  噗……

  憋著氣的三位哥哥一時忍俊不住，全都爆笑出聲。

  尤其二哥商海，一邊捂著肚子笑，一邊朝商清豎起大拇指，用力地誇讚，「還得五弟啊！」

  他們這五弟要麼不開口，一開口准能嗆死人。

  商遠鴻一陣頭暈目眩。

  真是早晚要被他這群龜兒子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