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軍事> 我在秦朝當神棍>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把水攪混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把水攪混

2024-09-30 11:44:51 作者: 人酥
  嬴政發話,群臣們都不敢再堅持了。而且他們心中也明白,即使堅持也沒有意義,皇帝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勸諫是沒有用的。

  於是朝臣們只能盡力補救了。而補救的方法,就在科舉本身。

  皇帝讓大夥討論,如何科舉,那就在這上面做文章吧。

  有一個朝臣站出來,說道:「自古以來,人有貴賤之分。臣以為,科舉考試亦當如此。不如按照爵位,將天下百姓,評定等級。上等者做大官,中等著做小官,下等者為平民,不許參加科舉。」

  嬴政淡淡的問道:「那這等級,應當如何評定呢?」

  朝臣說道:「凡五服之內,有親族為公卿者,定為高級。高級子弟科舉,選中者可以為公卿。凡五服之內,有親族為大夫者,為中級。中級子弟參加科舉,選中之後可以為大夫。至於其他低等爵位,為低級,則不令其參加科舉。」

  朝臣們紛紛點頭,覺得這個建議提的很好。

  李水不由得冷笑:「公卿以上爵位,能有幾人?說來說去,舉薦變成科舉,還是你們關起門來玩?那選擇科舉還有個屁用。」

  朝臣有些不快:「那槐大人以為,應該用什麼方法?」

  李水淡淡的說道:「不論出身高低,量才任用。」

  淳于越斷然反對:「不可。須知倉廩實而知禮節。那些貧困的黔首,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飢餓寒冷之時,往往會生出歹念。殺人放火,入山為盜,多半是這種人。這樣的凶人、惡人,豈能入朝為官?老夫以為,依照爵位科舉,更為妥當。」

  李水翻了翻白眼,說道:「淳于博士此言差矣。按照你說的,那些凶人、惡人,必定是窮苦人。窮苦人有幾個識字的?有幾個了解朝政的?他們能考得過就有鬼了。所以你不必擔心,科舉取士,取上來的,還是家境殷實的比較多,心地善良的比較多。」

  淳于越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嬴政見朝臣們都啞火了,微微一笑,說道:「那就不問出身,擇優錄取。」

  李斯忽然說道:「陛下,臣以為,擇優錄取,倒也罷了。商人卻萬萬不能參加科舉。」

  這一點,嬴政倒沒有異議,點了點頭。

  李水也沒說話,表示理解。這個時代,農業還很脆弱,必須要予以保護。若不對商人進行種種限制,農民必定對獲利更多的商業趨之若鶩。

  到那個時候,街上全都是投機倒把的商人,卻沒有人進行農耕。

  沒有實業的繁榮,是虛假的繁榮。空中樓閣而已,一陣風吹過來,就會垮掉。

  商人想要獲得平等的權利,還是再等等吧。等農業穩固了之後,再興工商不遲。

  確定了擇優錄取的原則之後,朝臣們又開始議論,考試的內容應該是什麼。這一下徹底變成了百家爭鳴。

  李斯等人主張從發家經典中出題,淳于越主張從儒家經典中出題。即便是他手下的那些博士,也紛紛站出來,認為應當從本派出題。

  這些人很聰明,聰明人總是很敏銳的。他們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的學說一旦被確定為考試內容,就一定會迅速發展,進而占據整個天下。

  最後議論來,議論去,還是嬴政最終決定,考題為實務策,重在務實。至於用儒家的理論作答,還是用法家的理論作答,那就看考生自己了,只要言之有理,不拘哪一家的意見,都可以錄取。


  李水聽得連連點頭,心想:「這個辦法好。既可以百家爭鳴,又可以促使這些學說,務實而不務虛,免得像後世那樣,將文人培養成了一個個埋在故紙堆中的老學究。」

  接下來,就是確定考試時間,錄取人數,以及錄取之後,授予何等官職。

  這些不涉及朝臣們的利益,他們侃侃而談,倒是很快就有了一個合理的章程。

  兩個時辰之後,朝議結束了。所有人都覺得疲憊不堪,感覺經歷了一場生死較量。

  走出議政殿的時候,有一位朝臣嘆了口氣,說道:「老夫參加了上百次朝議,滅六國,征戰天下,種種大事都經歷過了。可是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口乾舌燥,血脈賁張。」

  周圍的人都紛紛點頭,七嘴八舌的說道:「原本以為今日的朝議,是要論功行賞,解決馬凌暑一案而已,沒想到重頭戲居然是科舉。」

  「真是有些措手不及,我等連互相商議,深思熟慮的機會都沒有,就紛紛敗下陣來,到現在也有點心情恍惚,怎麼這科舉,就成了定局呢?」

  王綰忽然走到李水面前,笑眯眯的說道:「槐大人真是好膽識啊。竟然提出科舉一策,此策一出,天下震動啊。」

  周圍的朝臣都紛紛看向李水,眼神之中,頗有些敵意。

  李水大聲說道:「丞相豈能憑空污人清白?這科舉,怎麼就是我提出來的?」

  王綰到沒想到,李水居然會斷然否認。他看著李水說道:「方才在朝堂上,滿朝文武,唯獨槐大人贊成科舉之法。這難道不是你向陛下建言的?」

  李水說道:「滿朝文武,都知道此策一出,必然遭到眾人敵視。我槐穀子有那麼蠢嗎?做這種樹敵的事?」

  王綰一愣,心想:「這傢伙,好像還真的沒有這麼蠢。」

  李水接著說道:「提出科舉之策的人,必定是個狡猾的人。他提出者計策之後,唯恐別人注意到他。因而,剛才在朝議的時候,誰不發一言,誰的嫌疑就最大。比如……」

  朝臣們都豎著耳朵聽著。

  李水呵呵一笑,說道:「比如趙高大人。他的表現,不有點奇怪嗎?」

  朝臣們都不由得點了點頭:「推舉制改成科舉制,這麼大的事,趙高始終沒有表態,確實可疑啊。他為什麼沒有表態?莫非真的是他提出來的,擔心眾人懷疑到他頭上,所以不敢說話?」

  還沒等朝臣們想明白,李水又說道:「當然了,這個人也有可能不是趙高。或許,此人提出這等得罪人的計策來,一定會極力的撇清自己的干係。故而在朝堂上,誰最反對這科舉之策,誰就最有可能是提出來的人。比如……淳于越博士。」

  朝臣們都點了點頭。不少人向周圍看過去,發現淳于越已經走遠了。

  於是朝臣們暗暗的想:「淳于博士,走這麼快做什麼?莫非是心虛?」

  誰知道李水又說道:「當然了,此人也有可能賊喊捉賊。比如王綰大人,這計策明明是他提出來的,為了不讓人懷疑,故意抓住我,說是我提出來的。」

  王綰臉都綠了,喝道:「槐穀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李水淡淡的說道:「剛才你不就在血口噴我嗎?」

  朝臣之中,總算有幾個明白人,他們很快反應過來了,對李水說道:「旁人自然是有嫌疑的,然而槐大人的嫌疑格外的大啊。若不是你提出來的,你在朝堂上為什麼贊同科舉?」


  李水說道:「很簡單,因為陛下贊同,我就贊同。」

  朝臣們頓時無話可說了。

  還能說什麼?人家都明明白白的承認了,就是要諂媚皇帝,就是要溜須拍馬。你還能說什麼?罵人家臉皮厚?人家根本不要臉啊。

  李水看著朝臣們嘿嘿的笑:慢慢想吧,我已經把水攪渾了,估計你們看誰都會起疑心。

  朝臣們愣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紛紛離開了。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來提出科舉之策的人是誰,而是趕快教育族中子弟。

  按照朝臣們商議的結果,科舉三年舉行一次。而這第一次,就定在了半年之後。

  定這個時間,朝臣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時間太長了,消息會傳遍天下,散落在鄉野中的士人會有準備。

  而時間太短了,又來不及教授族中子弟,他們考也不一定能考得上。

  現在趁著這半年的時間,朝臣們打算召集族中有希望的子弟,嚴禁他們嬉戲玩耍,全部關在家裡面,好好學習實務策。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這一次考不上,等到三年之後,天下的士人都準備充分,這些公卿子弟,就幾乎沒有優勢了。

  朝臣們憂心忡忡的走了,李水和李信則悠哉悠哉的出了宮。

  李信問李水:「槐兄,追拿反賊的事,你謀劃的怎麼樣了?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看嗎?」

  李水一拍腦門:「我倒把這件事給忘了。走走走,我們立刻去商君別院。」

  兩人出了宮之後,翻身上馬,一溜煙的向商君別院跑去。

  兩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李水跳下馬,抓到一個匠戶,問道:「竹兒何在?」

  匠戶說道:「一直在她的小院裡面,沒有出來過。」

  李水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過去,看見兩個大娘依然盡職盡責的守在院門口。

  李水問道:「裡面沒有異常吧?」

  大娘說道:「一切安然無恙。」

  李水鬆了口氣,抬腳就進,結果剛剛邁了一步,腳下就塌陷下去,出現了一個土坑。

  李水有點呆滯:「這坑,是相里竹挖的?」

  那兩個大娘也有點發愣:「這幾日,沒有聽到挖土聲啊。」

  李水乾脆找了一根木棍,像是瞎子一樣點著地面,一點一點的向裡面挪。

  接下來,他又遇到削尖的竹子,埋在浮土中的匕首,林間抓野獸的繩套,林林總總。等李水走到屋門口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刻鐘了。

  李信看到這一幕,又勾起了一些痛苦的回憶,於是早就溜走了,尋了一間小屋去喝酒了。

  而李水,像是做賊一樣走到屋門口,他躲在一根柱子後面,用木棍頂了頂,屋門被打開了,這一次倒沒有什麼機關。

  李水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向裡面張望了一眼,只見相里竹躺在矮榻上,面朝里似乎在睡覺。

  李水叫了一聲:「竹兒姑娘,日上三竿了。」

  相里竹沒有任何反應。

  李水撓了撓頭:「不會是連夜挖陷阱,睡眠不足,猝死了吧?」

  李水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用木棍捅了捅相里竹,但是手感不對,這身體似乎太輕了。

  李水把被子挑起來一看,裡面竟然是稻草人。

  就在這時候,有一把冰涼的匕首落在了李水的脖頸上。

  李水身子一僵,緩緩地回過頭來,看見相里竹頂著兩個黑眼圈,正哈欠連天的在他身後站著。

  李水乾笑了一聲,說道:「相里姑娘,這是要做什麼啊?」

  相里竹幽幽地說道:「擅闖女子閨房也就罷了,還要掀被子,你又要幹什麼?」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