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帆被抓拿下去後,左五遲疑片刻,還是問起溶骨散的事情。閱讀sto55.COM
「諸位縱橫武林,乃當世豪俠,應當也不曾聽說過世間有此等毒藥。這不過是我在嚇唬右護法罷了。」
左五等人面面相覷,目送著衡玉和齊凌離開。
「祁長老此人,實在狠啊。」一片沉默中,突然有人輕聲感慨起來。
「狠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有與之相配的手段。」左五輕嘆道。
單純兇狠的人可能會讓人感到畏懼,但那樣的人,一旦一時走錯一步,就可能狠狠摔下來。只有將心狠與手段融在一起,才能讓人又敬又畏。
暫時把這些事情拋到腦後,左五等人開始搜查薛帆的院子,在裡面尋出許多密訊,借著密訊剷除了薛帆在教內的很多心腹。
三日後,在教中不少人察覺到左五等人的動作時,四大壇主一同站出來宣布薛帆的罪行。
總壇眾人俱驚。
薛帆乃明月教右護法,曾為明月教立下汗馬功勞,深得教中眾人信任,誰曾想他竟然勾結朝廷中人出賣明月教的行動布局,害得明月教幾次行動都被朝廷識破,損失慘重。
他立下的許多功勞,也是他效忠的朝廷中人故意送到他面前的,所為不過是剷除異己之餘讓薛帆在明月教中節節高升。
最讓明月教眾人震怒的是——教主被暗殺一事,也是薛帆一手策劃和執行。
入夜,明月教地牢里只燃著微弱的火光,勉強能映照出在牢籠里縮著一團人影。
一個蒙著面的黑衣男子輕功驚人,幾番跳躍都恰好能避開明月教巡邏人員的注意,很快就靠近了地牢。
地牢這一塊地方夜晚並沒有人把守,黑衣男子輕鬆就進入地牢,一路腳步不停往地牢最深處跑去。
借著微弱的火光瞥見裡面縮成一團的人影,黑衣人用手裡的鐵絲將囚牢大鎖開啟,往裡面走去,「薛護法,主公命我前來接你出……」
話未說完,一道凌厲的劍氣直接往黑衣人臉上襲來。
黑衣人根本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擊中左臉,「啊」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退兩步。
衡玉手裡持著長劍,快步貼上來,膝蓋一提狠狠踢在男人的肚子上,直接把他撞倒在地,反手一剪將人制服。
黑衣人想要繼續掙扎,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好像流失了大半一般。
「你做了什麼?」黑衣人有些驚恐道。
衡玉學的醫術可不是只會治人。
她的醫術,殺人治人,皆在一念之間,如今不過是做了個類似於軟骨散之類的藥粉抹在劍上罷了。
見藥效起作用了,衡玉鬆手站起來,拍了拍手掌。
原本昏暗的地牢突然敞亮起來,左五等明月教核心人物持著幾個火把匆匆走進地牢,照亮了地牢深處。
「果然不出祁姑娘所料。」左五勾唇笑道。
「祁姑娘智謀果然出眾。」北壇主同樣拱手夸道。
跟在左五身後的副壇主走上前,伸手將黑衣人臉上的布扯下來。
黑衣人的臉暴露在火光之中,東壇主臉色一變,「陳副壇主?果然是你。」此人正是他的得力助手,東壇副壇主。
陳副壇主臉色十分難看,陰鷙的目光落在衡玉身上,「祁衡玉是吧,你們識破了主公的計謀又如何?明月教不能為主公所用,遲早有一日要消散在歷史雲煙中。」
「成王敗寇,我倒是覺得你們那主公不久之後就要下去見你了。」北壇主冷笑道。
左五道:「你若是向我們交代你那個主公的事情,興許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陳副壇主嗤笑一聲,咽下舌尖藏著的毒藥,緩緩絕了氣。
東壇主望著熟悉的人緩緩倒下去,眼睛一閉,緩了緩情緒後對衡玉拱手道:「果然如祁姑娘所料,在下佩服。明月教教主的位置,我林老三願賭服輸,自願退位讓賢,支持祁姑娘登上教主之位。」
他身為一壇壇主,雖然對祁衡玉不是很感冒,但願賭服輸還是能做到的。
此話一出,南壇主、北壇主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起來。
這件事還要追溯到三天之前。
薛帆的真實身份被戳破,衡玉和齊凌回了他們居住的院子。坐在涼亭底下,齊凌抱著一碗剛從井裡取出來的綠豆沙慢慢喝著,「老師,殺害您義父的兇手已經找到,不久之後教中就要選舉教主了吧。以你在教中的聲望,怕是競爭不過那幾位壇主。」
衡玉抿了口綠豆沙,借著綠豆沙的涼意驅散炎熱,「你覺得在這明月教中,是壇主和長老的話有作用,還是底層教眾的話更有用。」
「當然是壇主和長老。」
「那目前對我來說聲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幾位壇主和長老的選擇。」
齊凌還沒追問下去,左五就派人過來尋衡玉過去商議事情。
衡玉在商議事情時表示肯定會有人出手救薛帆出去。
「那祁姑娘以為會是何人出手救薛帆?」東壇主當時問道。他對於這麼一位橫空出世的教主義女可不是很感冒,對方雖然能力出眾,但在明月教中僅有能力是絕對還不夠的。
「很顯然,絕不可能在我們之中。但他的地位也絕對不低,至少薛帆出事的消息是瞞不住他的。」
「所以……」
「所以,我猜人選定是幾位副壇主之一,而在四位副壇主中,西壇副壇主的嫌疑可以排除。現在只要看其他三壇中哪一壇的副壇主突然回總壇,那他就是嫌疑最大者。」
「簡直不知所謂!你雖是教主義女,如今我明月教長老,但隨意懷疑一壇副壇主,也未免有些目中無人了。」東壇主蹙眉冷聲喝道。
「那東壇主可願與我打個賭?輸的人自願退出教主競選之位,還要支持另一人登上教主。」對待東壇主這般桀驁剛愎之人,衡玉很乾脆用了激將法,而東壇主順理成章答應下來。
兩日後,東壇副壇主沒有提前告知東壇主,而是自己突然回到總壇向東壇主交代這段時間的事情。
從東壇副壇主突然回到總壇那時候開始,他的一舉一動就全被眾人盯緊了,失敗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解決了東壇副壇主,衡玉等人離開地牢,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左五迎著月色走了一段時間,突然頓住腳步,偏頭問他身側的副壇主,「六娘,你覺得祁姑娘為人如何?」
副壇主聽出了左五話中的認真,也不敢敷衍,低下頭沉吟片刻,「祁姑娘智謀極為出眾,為人光明磊落,落落大方,進退有度……以六娘的眼光來看,她如今的武功雖然欠缺了些,但論起為人風采,並不輸教主生前。」
左五認真聽著,半晌輕嘆,「蘇教主武功蓋世一代豪俠,但他只讓我明月教眾人領兵起義,卻沒告訴我們反抗之後又該做什麼……我明月教看似風光,但世道亂象已現,我明月教現在缺少一位帶領我們尋找出路的教主。」
而他在祁衡玉身上,看到了希望。
「若是效忠於祁姑娘,六娘並無異議。」
左五點頭,「我與東壇主都支持她,不知十二位長老中支持她的有幾人?」
這個問題,齊凌也在問衡玉。
而衡玉的回答是還要繼續等。
「等什麼?」
「等傅致會不會出手,又或者,等到皇座上那位駕崩。」
依照明月教收集到的情報,皇座上那位帝王已經纏綿病榻多日,若是熬不過去,日子興許也就是這幾天了。
齊凌神色一凜,臉上原本還有的一些輕鬆全部被凝重所替代。
若是如此,留給他的時間就不多了。對手早他準備多年,他卻連個明月教都沒拿下來。
這麼想著,齊凌臉上就多了幾分浮躁。
「別急。」衡玉抬手,溫熱的手撫在齊凌的手背上。
齊凌的心因為自手背一路蔓延至心底的溫度,又重新落回到了原處。
他本來就一無所有,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他沒什麼輸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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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