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的方子,一百個錢,這滋補的方子就貴了,要一兩銀子。閱讀��郎中看著她身上打補丁的衣服,也覺得奇怪,這母女兩個不像有錢人家,怎麼這丫頭吃得這麼胖的?
「一兩銀子?」
安竹摸了摸手裡的銅板,她現在窮得就剩下二個銅板了,剩下的錢,全拿給田家賣肉夾饃去了,再說了,肉夾饃是掙了錢,但薄利多銷,再加上本錢少,掙的錢也是杯水車薪。
活了兩輩子,這是安竹第一次為錢窘迫。
「郎中,麻煩你先等會。」安竹起身,剛回頭就碰到了陸寒,她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氣,她走上前道:「陸寒,能不能借點銀子給我?」
「你放心,這銀子算我借的,以後我肯定還你。」安竹硬著頭皮開口,她繼承了原主的身子,對原主的爹娘,自然也是該照顧的。
除了沖喜這一件事情外,原主的爹娘待原主還是極好的。
別說柳月是原主的親娘,就是一個陌生人,一條人命,安竹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陸寒:「多少?」
「診金是一百文,但我娘的身子骨太弱了,需要補身體,要一兩銀子買藥。」安竹越說越弱,她一個送到陸家沖喜的,陸寒萬一不願意借,她該怎麼辦?
「付錢。」陸寒看向一旁的古春。
「謝謝,謝謝你。」安竹感激極了。
陸寒看了她一眼,道:「借據。」
安竹頓了一下:「好,不過,我不會寫字,你寫了,我按手印。」
很快,郎中把藥開完了,安竹細細地把藥全部拿好了,同時,怎麼熬藥也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第一份藥,就在醫館裡熬的。
安竹拿藥的時候,聽到了郎中和陸寒的對話。
「陸公子,你的腿,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我聽說,風老在崇平府出現了,你要是有能力,可以去尋一尋。」郎中提議著。
陸寒還沒開口呢,一旁的古春倒是激動的詢問著關於風老的事情。
風老?
難道是一個神醫?
安竹拿完藥,就去後院起爐子熬藥了,這醫館還真不錯,有專門的藥童負責熬藥,安竹只用在旁看一看火就行。
「娘,你醒了?」安竹端著熬好的藥進來,正巧見柳月睜開眼,她道:「娘,快,趁熱把藥喝了。」
柳月只覺得渾身不舒服,聽到女兒的話,她直接就將熬得如墨的中藥,全部都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
「喝點水。」安竹體貼地準備好了溫水。
柳月喝了水,才覺得舒服很多,她看著這陌生的地方:「胖丫,這是哪啊?」
「醫館。」
安竹扶著她睡下來道:「娘,你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郎中都說了,這要是再晚來一天,命都要沒了。」
「咳咳咳。」
柳月一激動,咳嗽得更加厲害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安竹:「胖丫,肯定是郎中騙你的,我的身體我清楚,老毛病了。」
「娘,什麼老毛病,燒得這麼厲害,咳得這麼厲害,還不找郎中治,就這麼熬著,不吃藥,怎麼能好。」
安竹念叨著:「我知道,你想說爹給你找草藥了,可是,不是所有的病,草藥都能治好的。」
「花了多少錢?」柳月擔心地問:「陸寒是不是又要罵你了?不行,這錢得還回去。」
「娘。」
安竹忙上前,扶著準備起身的柳月:「娘,你好好休息,他沒罵我,他……把診金給付了的。」
「那怎麼使得。」柳月著急:「本來他們家就……這要是因為我的病,那你婆婆不得訓你?」
「罵一頓,能讓你的病好,那就讓她罵吧。」
安竹不在意的道:「而且,我婆婆也挺好的。」
柳月:「……」她看著安竹就像是看傻子一樣,女兒不會是傻了吧?
「活埋的事情呢,雖然那天我真的嚇壞了,可是她也是愛子心切,我能理解。」安竹為了寬柳月的心,努力說陸母的好話,她一拍腦袋道:「對了,前幾天,陸寒獵了一隻野雞回來,我還喝了野雞湯呢,可鮮了。」
「你還喝了雞湯?」柳月狐疑地看著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娘,真的,雞湯可鮮美了,下次,送一隻給娘補補身子。」安竹的話語真誠,那眼神更加的真誠。
「真的?」柳月還是不相信。
自從聽了她說,差點被活埋了之後,柳月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夜裡睡不著,白天擔心著。
「娘,我發誓,我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話,就天打雷霹。」
安竹抬手發下毒誓,把柳月嚇得不輕,「呸呸呸,這種話,不許亂說。」
「娘,你這回信我了吧?」
安竹咧嘴笑了,哄著柳月道:「娘,你睡一會,陸寒和我說了,他要午飯過後,才回去呢。」
「好,我睡會。」
柳月實在是撐不住了,這眼皮都耷拉到一塊了,喝了藥之後,更加是困得不行。
「娘?」
安竹輕聲喊著,確認柳月睡著了,她才躡手躡腳的出門,順便將門給帶上了。
院子裡,就只有古春一個人,安竹問:「古叔,陸寒呢?」
「他在治腿呢,他的腿要泡藥浴,郎中還要用手法按摩,所以要的時間多一些。」古叔解釋著。
「哦,原來如此。」
安竹點頭,她道:「古叔,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娘,我想出去一趟?」
「好。」古叔應聲。
安竹迅速從醫館出去了,她要去找田嬸和田珍,看一看顧客的反應,再看看能不能找點別的掙錢法子。
今天這種沒錢的窘迫,她是再也不想體會了。
安竹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田嬸是和她說了在哪裡賣,瓦市附近,可是她不知道瓦市在哪!
「你們這飯菜是餵豬的吧?也太難吃了,還敢收爺的錢!」
旁邊的餐館裡,一位公子哥直接將碗摔了:「別說十文錢一份,就是二十文錢,爺也不給!」
安竹的腳步頓住了,只見的掌柜的對著那位公子哥賠禮道歉的,那躬著的身子,顯得格外的卑微:「錢少爺,這已經是我們做的最好吃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