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絕對想不到,在十多年後,還會有一場疫情,且規模更大。
五月中旬,京城的疫情已經得到有效控制。到了下旬,每日新增僅十幾例。
二十二日這天,高三學生的甚至已經複課。
不過,W大想複課,還得等到七月初。
上午八點半,去看望女兒的徐燕新,在樓下遇到了正要出門的陳濤。
對於這個准女婿,她心裡越來越滿意。
儘管還是小年輕,又聽某個上高中時、就勾引她女兒早戀的小混蛋說,他是一個很不著調的風流浪子。但就這二十幾天裡的表現來看,她真挑不出對方哪怕一點毛病。
她的女兒方茴,不但被照顧得很妥貼,每天還都能有一個愉悅的心情。
她每次和女兒通話,都可以感受到、女兒的快樂是發自於內心深處,而非強顏歡笑。
她也由此恍然:難怪這丫頭也許還喜歡小混蛋,卻又離不開風流浪子。
這可真是……
她相對傳統,多少有點不能接受這種「我還愛別人,但又要和你睡覺」的開放思想。
『哼,這丫頭肯定是受到他爸的影響,所以才學壞。』
她之所這麼想,並非是無端指責。
自從離婚之後,方茴就一直跟她爸方建州生活,直到高三才去她那住兒了一年。
所以,剛上高一,就開始早戀的女兒,絕不該由她這個媽背最大的鍋。
陳尋這個小混蛋,必須負首要的責任。
其次就是她前夫。
要麼是不負責任,要麼就是沒本事,總得擔一個。
監護人,監護人,沒起到監護作用,還當什麼人?
徐燕新提了提塑膠袋,熱情地說道:「小鄺,吃過沒?我買了包子。」
陳濤微笑道:「我吃了一碗雜醬面,方茴親手做的。」
「她還會做炸醬麵?我才不信呢!」
徐燕新很了解女兒,除了外表還行,其他都不咋樣,性格尤其不好。
所以她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陳濤這麼一位情場浪子,會喜歡她女兒,甚至能容忍她女兒跟初戀來往?
難道是看中她的錢?
應該不是。
她徐燕新當年從街邊賣煮玉米起家後,一路走來,生意如今越做越大,別的不提,她的眼力相當可以。
畢竟,她已經見識過了形形色色的人,經驗豐富,足以通過基本交流,看清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品性。
所以,她認為,陳濤並不是這樣的人。
甚至她還覺得,陳濤如果看中她的錢,很正常,沒有問題。
總要圖點什麼,不然幹嘛要冒著喜當爹的風險,跟她的女兒在一起呢?圖省心、省力,不必親自施工?太扯了。
她反而很希望,陳濤能伸手跟她要錢。
這樣拿人手短,陳濤就得向她低頭,被她拿捏,以免自己的女兒以後受他欺負。
而不是來一句「你在教我做事啊」,就踢開她。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哪裡捨得放手?她不止一次想過要找上門女婿。
陳濤給方茴挽尊:「只要肯用心學,那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進步的。方茴冰雪聰明,你可別小瞧她。」
徐燕新聞言十分開心,喜笑顏開道:
「你也別慣著她。該批評的時候,不能由她糊弄,否則她就不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她還很不懂事,你有空得教她。」
陳濤笑著點頭:「以後我會注意的。對了,阿姨,我現在要去學車,沒時間多聊,你先上去找方茴。等中午回來,我再陪你說話吧!」
既然機緣巧合、跟靖雯搭上了關係,那陳濤自然會繼續掙她的金幣,比如為她量聲搬運一張新專輯。
話說,作者真的很喜歡靖雯這位歌手。
不但《曾少年》中肖千喜的歌聲像她,就連林嘉茉的聲線也非常像她。
因此,林嘉茉唱了幾次陳濤抄搬運的《匆匆那年》後,基本就不再唱,以免方茴吃醋。
畢竟這首歌,真是太適合她的嗓音了。
徐燕新笑道:「學車確實是挺重要。方茴不肯休學,但往後她出行肯定不怎麼方便,你能開車接送,她就輕鬆多了。」
又關心道:「你們想買什麼樣的車?想好了說一聲,我給你們準備。」
不要說車,就連婚房她都能一併安排,只要陳濤以後能乖乖聽她的話。
陳濤婉拒道:「阿姨,你對我真好。等我做好了決定,如果錢不夠,肯定會請你幫忙。」
徐燕新一聽這話,心下便有些不喜。但於情於理,准女婿想靠自己,她也沒話說。總不能主動開口,讓對方擺爛、專心吃自家軟飯。
如果這麼說,就是把「看不起人」寫在臉上,給人家找不痛快了。
她點頭讚許道:「你比陳尋強多了,難怪方茴這丫頭經常說你的好。」
陳濤露齒一笑,展示了那排早已恢復潔白的牙,表明他聽了這番表揚後很開心。
徐燕新也回以微笑,同時暗暗感慨:『到底是孩子,經不住人夸啊!』
結果下一秒,她跟隨陳濤的目光轉身,看到了和宋寧一起回來的陳尋。
陳濤笑容轉淡:「阿姨你別這麼說,我再怎麼好,也不代表陳尋差,不然你的女兒又怎會忘不了他?他也很優秀,有很多可取之處。」
正如方茴之前所說,他的胃口很大。
而他不準備改,那就得擺平徐燕新。
要讓這丈母娘、對他出軌無話可說。
果然,徐燕新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繼續貶低陳尋?就相當於貶低女兒。認可這話?又像支持女兒出軌。
陳尋哼道:「你不要這麼假惺惺的,沒的讓人噁心。你敢不敢坦白,你到現在為止、有過多少女友?」
陳濤反唇相譏道:「以前每月一個,很多人都清楚,包括方茴在內。但那晚她還是答應和我去開房,這又是因為誰?誰讓她傷心了?讓她自暴自棄、情願跟我睡覺?」
語言的藝術,也講究一個適可而止。
陳濤只說到這,會讓陳尋自責內疚,想要彌補,從而繼續糾纏方茴。
而如果再補一句如「對於方茴來說,我就算再差勁,那也比你更好」則會過猶不及,打擊他積極性,令他乾脆認命。
他不能認命,否則陳濤哪來的藉口去搞外遇?
果然,陳尋臉上也露出了內疚的神色,但還是堅定道:
「我是對不起她,但這不意味著她就該跟你交往!你絕不是好人,不是她的良配!」
徐燕新頭皮發麻:『那丫頭何德何能,能讓兩個花心男為她爭風吃醋、浪子回頭?』
宋寧也想不明白,方茴哪兒來的這麼大魅力?怎麼看都是林嘉茉更優秀才對。
陳濤呵呵一笑:「我確實不是好人。如果是好人,正兒八經地戀愛,方茴又怎會被我先上船後補票,繼而愛上我?她那晚流著眼淚,發誓說她絕不會愛上除你這初戀以外的男人,但現在怎麼樣呢?她違背誓言,已經離不開我了。你洗洗睡吧!想從我手裡搶人?做你的美夢!」
那晚……
陳尋心如刀絞,但面上絕不肯服輸:「切!得意什麼!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她為啥願意給我這初戀生孩子,而不是你?你只配給我養孩子!」
陳濤雲淡風輕:「我會找不到女人,給我生孩子?你真的想跟我比,誰的孩子多?甭說現在還沒確定是誰的孩子,就算真是你的種,那我以後照樣願意睡你的初戀,打你的孩子。」
「人渣!」
陳尋率先破了防。
徐燕新打圓場道:「有事好好商量,不要說氣話嘛!小鄺你要學車,那就趕緊過去;小陳你也回家,抓緊時間複習。你們還是學生,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學習知識,不是談情說愛。這些情啊愛的,可以以後再談。」
陳濤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陳尋一言不發,邁步進樓。
同徐燕新點頭致意後,宋寧也跟著陳尋上樓,心裡忍不住暗暗吐槽:
『方茴都快顯懷了,還能談什麼?真特麼離了大譜!』
徐燕新則一直等到陳濤的背影消失,才輕嘆了一聲,上樓去見女兒、以及她的閨蜜。
一刻鐘後。
徐燕新一邊吃女兒給她做的炸醬麵,一邊將樓下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方茴聽了之後,不禁感到有些得意,畢竟那人爭風吃醋是為了她啊!
於是她大笑道:「他還想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哼,他想得美,我才不允許呢!」
徐燕新見她這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顧林嘉茉這個外人的存在,就不客氣地批評道:
「你還笑得出來?出軌難道還長臉啊?我剛剛在樓下一句話都不敢說,太丟臉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跟誰學的?還是你的本性如此,平時在我面前都是在假裝乖巧?我跟你說,你以後一定要收斂,尤其要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腸子!不然等小鄺徹底對你失去耐心,就可能偷偷在外面養別的女人,到那時候,我可沒臉去說人家。」
方茴繃不住道:「媽~我哪兒來的什麼花花腸子?你們怎麼就不肯相信我一次呢!當初他向我表白時,我沒答應,確實是因為我的心裡還有陳尋,腦子一時有些胡塗,這我承認!但我絕對沒有出軌。在和他約定交往的那二十天裡,我沒去找陳尋說過哪怕一句話!」
徐燕新盯著女兒,「真的沒有嗎?」
方茴篤定道:「沒有!我和之前一樣,只是偷偷地看陳尋和他的女友,根本沒露過面。」
徐燕新無奈道:「你還去看他幹嘛?跟小鄺交往,然後又去看初戀,你這種行為,讓人怎麼相信你?」
方茴訕訕道:「當時我還不喜歡他。」
徐燕新苦笑:「好啊,不喜歡他,但每天都跟他睡覺!我的女兒,怎麼變成了這種人?」
方茴沒法反駁。
畢竟這是事實,之前她確實太衝動。就算難受,她也不該如此胡來。
好在歪打正著,拋開花心這一個缺點暫且不提,她的現任男友確實充滿了魅力,越來越令她感到著迷,並依賴。
她已經從不喜歡,變成一個醋罈子。
哪怕這段時間內、陳濤跟林嘉茉沒有情況,她都有點後悔請閨蜜來家裡住。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在眼皮底下看著,她又擔心陳濤背著她去偷嘉茉。
這麼一來,她可就兩眼一抹黑了。
就比如那個不要臉的、先後親過她兩任男友的沈曉棠,說不定就正盤算著,要達成玩過她兩任男友的成就。
不可不防,不能不慎,不該不多心啊!
而對於這種不信任,陳濤並沒有意見。
畢竟他現在不姓宋,不是個正經人。但凡腦子正常,就不會信任他。
他說要收拾鄺強留下的那些爛攤子,就真的收拾了?學妹們多可愛?學姐們多懂事?大家都想被愛,他怎忍心拒絕?這當然不容易。但也別無他法,只能勉為其難,含淚承蒙厚愛,俯首接受深情,讓自己的青春、變得更加充實。將來回憶往事,也能像他的現任女友方茴一樣,坦然寫下一句:
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
她這是有感而發,而不能算是文青。
畢竟她的經歷比一般人想像的豐富。
比如當年她曾因為內向,說話結結巴巴,被同學取了個「小結巴」外號。
與此同時,又有一個叫李賀的同學,喜歡看古惑仔,自然也喜歡她。
某次她被校外的混混搶了十二塊錢,這李賀替她出頭,結果被刺死。
之後她還戴著小白花,直到畢業。
顯然,若是李賀沒死,還混成了大哥,那麼她大概就是大哥的女人了。
一般人能有這種經歷?
霸凌也許不少見,但發生流血死亡事件就不多了。
神奇的是,陳尋這邊也有個發小叫吳婷婷,她喜歡喜歡的一個叫白鋒的人,曾惹事傷了人。
但他以為是殺人,所以只好東躲西逃,隱姓埋名。
最後當了男公關、還取了一個英文名,叫做安迪。
他男生女相,那樣貌就跟小鮮肉似的,不論富婆,還是富老頭都喜歡。
在方茴十九歲生日、也就是零一年十月九日那一天,陳尋和吳婷婷一起,在國際飯店的某套房找到了他。
他正在做什麼?給一個開著S級奔馳、長得像肥豬似的老闆提供服務。
從這種狗血情節中,我們能學到什麼?
開奔馳,似乎不只能上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