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悲歡
B大本科生的寒假是從十六日開始，至於研究生麼，自然沒這麼早。
比如千喜，就得到25號臘月二十六，才能回家過年，初七又要回來。
她打定主意年內要爭取搞一套房子。下個春節，要讓爸媽來京城過。
陳濤這邊，自然不會只有可憐的十幾天假，一般情況下他是自己安排假期。
比如某天有課，而千喜卻在家休息，那麼他就會去千喜家研究文學，作為放鬆。
唉，研究都是放鬆，他要是不成功，那就沒天理啦！
十四日，周六，上午十點。
一樓的書房內，陳濤抱著自己的女兒，抓著她的手，教她練習毛筆字。
這丫頭很乖巧、起碼在陳濤跟前很乖。
此時，她並沒有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亂塗亂畫，反而在老爹指揮下，寫了一頁正兒八經的顏體大字。
若換作正在父女倆對面玩電腦的方茴，這會兒估計已經一身的墨汁了。
事實上，方茴並不在乎身為老媽的威嚴，甚至會故意逗小丫頭跟她吵鬧。
這麼做，多少有點受到了徐燕新的影響。
徐燕新對她很嚴厲，而她卻不想這麼對自己的女兒。反正有陳濤教，她不用太費心，只需要陪著玩。
滴滴——
qq消息來了。
方茴俏臉上的神色，先是變得好奇，然後難以置信、還皺起了細眉，緊接著又舒展並激動地抬起頭，像吃到了大瓜一樣雙目放光道：
「分了，分了！秦川和王瑩正式分手了，同時謝喬也向楊澄提出了分手！」
秦川沒有開玩笑，一周前他說要分手，這就分了，王瑩也已經同意了。
而謝喬那麼愛他，怎麼會放他的鴿子？當即也向楊澄坦白並提出分手！提完之後，還把消息發到大群。
沒必要隱瞞，也沒法隱瞞。
他倆註定要在一起，屆時是個人都知道他們有情況。與其被大家臆測，不如先坦白，給這件事定個性。
此時正是舊金山當地時間的傍晚六點，何筱舟一臉懵逼地看著這消息，像是在做夢。
楊澄在洛杉磯，剛弄了任思羽一次，還是賢者，就收到了分手簡訊，看到了自己從未冒泡的大群里、由正牌女友謝喬發的情況說明，道歉聲明，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反應過來之後，他沒有如書中一樣、試圖挽回，而是當即表示同意。
這不奇怪。
書中兩人分手，是由於他搞大了任思羽的肚子，然後謝喬順勢把他讓給任思羽。
現在是謝喬主動表示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秦川，當初和他在一起只是陰差陽錯。
連交往期間內、精神出軌的事都敢認，顯然已經是鐵了心地要分手了，這種情況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又不傻，難道會看不出來謝喬喜歡秦川？
他很清楚，謝喬當初之所以拒絕跟他歡好，並不只是因為他已經不是處男。喜歡秦川，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成全這兩人就是了。
拋開渣男的屬性不提，他是個挺不錯的人，並不是那種性格惡劣的二世祖，非常大度。
而另一邊，王瑩無悲無喜。
她不喜歡秦川，分手就是遲早的事。至於楊澄，她再喜歡也沒意義。
所以對她來說，這件事沒什麼影響。
徐林有些開心。
儘管早就知道，王瑩和秦川只是湊合、沒有愛，但現在兩人正式分手，她的心裡還是感覺舒服了很多。
不過，她的這份好心情沒能保持多久。
因為沒了秦川，王瑩接下來找的男友，很可能就是正兒八經的那種了。
娜娜也看到了消息，實在是難以置信，畢竟她對這些內情沒那麼了解。
楊澄和謝喬一對，王瑩和秦川一對，現在謝喬和秦川組合在了一起，這莫非是……換著玩？
簡直不要太下流！
娜娜覺得好刺激，腦子裡邊幻想著，邊趕緊發了一條消息提醒陳濤。
陳濤的筆記本電腦，此時就在硯台旁，自然能看到娜娜給他發的消息，還有千喜順勢在群里發的通知。
三對情侶一起分手，著實是蔚為壯觀。
但真正算起來，千喜跟何筱舟的分手只是小事。
別說王瑩、楊澄了，就連娜娜和徐林都沒怎麼在意，更不會把她和楊澄聯繫在一起。
因為平時這兩人之間真沒有太多交集。儘管楊澄當年曾向千喜表白過，但這件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而千喜也曾勸謝喬別跟他交往，覺得他不行，顯然是看不上他。
陳濤發消息詢問：【這群要不要解散？】
「吃瓜者」方茴當即噼里啪啦地打字回覆：【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不散。】
回家養胎的嘉茉，也及時發表意見：【支持不散。】
沈曉棠看笑了，當即發消息打趣道：
【方茴你這麼說，不就是因為還想跟陳尋來往嗎？不就是因為還忘不了他這初戀？某個姓鄺的同學，你說是不是？】
這個大聯誼群，是在雪兒兩周歲生日那天討論、並於第二天上午十點正式成立。
成員主體是B大五女，以及W大三女，再先後將陳濤、秦川以及楊澄、何筱舟這四個男人拉進來湊數，號曰十二金仙。
陳尋、宋寧、王森昭等三人不入仙籍。
沒有讓陳尋進來，自然是方茴的意見。
她怕陳尋進來後，會天天在群里發癲，說些愛她、要接她盤之類的話。
她這樣賢良淑德、冰清玉潔的好女子，實在沒辦法忍受那些不堪的話。她的清譽，不能就這麼被毀掉。
而嘉茉和曉棠各自也都不想搭理宋寧、王森昭，也不可能讓他們進來。
陳濤十指輪動，無比迅捷地回復道：
【有這個可能。曉棠，你辦法多，能不能幫我治好她花心的毛病？】
「老公！」
方茴嗔了一句，讓雪兒好奇地抬起了小臉，觀察自己這位不時發癲的老媽。
方茴連忙打字，試圖解釋自己不是那種人。
然而就在這時，楊澄主動地退出了聊天群。
這不意外。
意外的是，王瑩還在群里。
***
兩天過去後，三對情侶集體分手風波的熱度，已近乎平息。
秦川、謝喬很坦率，給大家講述了他們的心路歷程，給這件事定了性，因此沒有留下多少討論的空間。
而沒有討論，又何來熱度？
千喜這邊更不必說。何筱舟出國之後，她是什麼情況大家都看在眼裡，隔著那麼遠，分手根本不奇怪。早該分手了。
因此她完全不受影響，反而因年底學業壓力相對較小，碼字更勤，更新也更多、更快。
倒是秦川、謝喬這邊，將會受到影響。
秦川的姐夫譚輝，差不多也該事發了，如果沒楊澄來一個小小的任性，秦茜這大姐大還能全身而退嗎？
農曆臘月二十日。
方茴帶著小丫頭，去她老爹方建州那裡匯合，然後再一起去參加方家的活動。
她不能不去，不然方建州肯定吃醋。因為隔三差五，她就去找她媽。而找他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要知道，他才是法定的那個監護人，儘管方茴此時已經不用他監護，但也理應跟他更親。
林嘉茉這邊，也早早「放了年假」，並離開「出租屋」回家陪爸媽、度過生完孩子前的最後二十天。
當然了，回家陪爸媽≠要當家裡蹲，她還是會經常約方茴出來逛街，找孩子他爸睡覺。
沈曉棠這邊，也因為要去上班暫時沒空偷情、好吧，昨天中午剛偷過。
所以，陳濤今天要去找千喜討論文學。
千喜嘴上說不歡迎，身子卻很誠實，不但化了淡妝，還要親自下廚，請陳濤嘗一嘗她家鄉的家常菜。
就在她做午飯、而陳濤在一旁搗亂時，剛成情侶沒幾天的謝喬和秦川，一起趕往機場，到魔都找秦茜。
之前罩著秦茜和譚輝的大哥曹象兒，此時已經落網，新聞都出來了，譚輝卻還在逃。秦茜跟他約好，晚上九點匯合，然後一起跑路。
書中沒寫具體時間，秦川和謝喬也沒通知，陳濤和千喜自然對此毫不知情。
事實上，就算知情，陳濤也沒興趣過問。
總體而言，他現在還有一些樸素的正義感，沒有變成純粹的道德真空。
譚輝和秦茜二人，既然已經準備跑路，那就說明他倆手底下很不乾淨。這麼一來，受到懲處理所應當。
書中，若非楊澄出手，把秦茜摘出來，她能逃得了麼？
可儘管楊澄因為謝喬一句話就幫了這麼大的忙，但謝喬依然不喜歡且不想念他，要知道任思羽這時肚子還沒大，這是不是她接受幫助≠她願意？
這事她沒告訴秦川，因為她個人認為，秦川並不願意接受楊澄的幫助、哪怕他的姐姐因此進去吃牢飯。
稍微搞一點陰謀論，她欠楊澄不用還，但秦川要還。如果秦川知道了，是不是就沒臉再挖楊澄的牆角？否則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下三濫，可能會影響到她和秦川的將來？
明明不喜歡楊澄，還「病急亂投醫」地跟他提了一嘴，同時又覺得「沒想他能怎麼樣」。
說白了，就是她提了≠她想請楊澄幫忙，是楊澄自己上杆子幫的這個忙，不能算人情。
只能說，不要去喜歡、不喜歡你的女人。
晚九點零二分。
就在千喜小姐驚訝於自己的嬌軀的柔韌、感受潮水般深入靈魂的歡愉時，魔都的秦茜從希爾頓酒店出來，和丈夫譚輝一起踏上逃亡之路。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晚九點十六分，千喜先放回了茶杯，然後慵懶地依偎在陳濤的懷裡，邊跟這個油嘴滑舌的渣男聊天，邊看六套剛播兩分鐘的一部叫《殺機四伏》的電影。
儘管內容不同，但某種意義上而言，確實應景。
五分鐘後，秦茜的丈夫譚輝因為買水，跟幾個看店的小赤佬鬧了矛盾，結果被攆出來、砍翻在大街上。
秦茜上去救人，也被輕易放倒在地，背上中了三刀，好在不是要害，本身還挺耐砍，肯定也得仆街。
得知這噩耗時，秦川正要從謝喬這裡獲取安慰，結果……
一般而言，與器質性的障礙相比，心理上的障礙可能更難以克服。
不過以他的性格，這小問題應該難不倒他……吧？
書中，他只是想抱著謝喬睡一個素覺。畢竟後者暫時還是楊澄的女友，他還有點道德，沒敢突破底線。
現在麼，自然說不準。
次日早上八點，也在醫院陪了秦茜一晚的謝喬，打了個電話給剛跑完步的陳濤，向他尋求法律上的援助。
陳濤的專業方向是民商法及國際法，但畢竟也高分通過了司法考試，對刑法應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他的建議，也有些專業性，謝喬比較重視。
閒著也是閒著，陳濤就免費讓謝喬諮詢了一番，反正涉黑違法要跑路的不是他、站著說話又不腰疼。
不，不是站著，他現在分明是趴著。
千喜俏臉紅暈未消，耳朵就在陳濤唇邊，哪怕沒有開啟免提外放的功能，她也可以清晰地聽到謝喬的話。
她也了解秦茜，當初曾讓謝喬給她講過。
所以，在得知這位大姐大的丈夫昨夜被別人砍死，而且就連她也中了好幾刀之後，一時真是噓唏不已，感慨萬千。
摟著陳濤的雙臂，也下意識更緊了些。
也許在陳濤眼裡，她只是一個情人。但在她眼裡，陳濤意味著更多。
她可不希望這個惹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有朝一日，也這麼突然離開她。
一刻鐘後，通話結束。
陳濤只是說了個大概，畢竟他人不在魔都，更不清楚秦茜具體幹了哪些事，沒有辦法給出合理的解決方案。
她如果真想幫忙，那就只能去找楊澄。
千喜蹭了蹭陳濤的臉，嚴肅且動情地說道：
「答應我，以後絕對不要做那些危險的事。你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我沒有辦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哪一天突然失去你。」
陳濤嗯了一聲，又打趣道：
「不愧是大作家，情話張口就來，能多說幾句嗎？只有這麼幾句，我聽得不過癮。」
千喜笑著提議道：「光我說沒意思，咱們一人一句，誰先接不下去，就得負責早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