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妹之家。
研究了一番之後,南湘給出了銳評:
「別的看不出來,但這人基本功好強,比我更強。」
因錯過了好戲而倍感遺憾的的林蕭,不禁吐槽道:
「畫他穿女裝就算了,為啥還在他的臉上畫了濃妝啊?看起來好變態。」
唐宛如嘿嘿直樂。
顧里也想笑,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南湘,你覺得這畫是誰畫的?」
南湘搖頭道:「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但他具體找的是美院哪個同學、或者是跟校外哪個畫師約的稿,我是真看不出來。」
唐宛如反駁:「我倒覺得未必是他。他和顧源之前並沒有什麼過節,應該不至於針對他到這種地步,他很大度,不會這樣斤斤計較。」
林蕭有不同意見:「他哪裡大度了?都沒見過顧里,就在網上開罵。」
唐宛如解釋:「就是因為沒有見過,才好就事論事,況且不全是罵,主要還是批評。現在他見過了,有沒有再罵呢?」
罵了,罵得更狠了。
顧里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分手那天挨罵的事。
她還要面子,被濤哥當廢物就算了,可不能讓閨蜜也覺得她是廢物。畢竟濤哥說的話確實挺有道理,別人就不說了,唐宛如聽了後,大概率會贊同。
林蕭猜測道:「他沒有再批評顧里,只是因為顧里沒有再發文章吧?如果發了,他肯定還是會說的。」
顧里一聽這話,更加鬱悶。
並非怕被批評,而是因為最近又被退了一次稿。
寫文章並不難。
想寫出好文章,卻不容易。
想被人家採用,就更沒有那麼簡單。
而至於最後能否贏得讀者們尤其是濤哥的認可,困難重重。
她還在努力中。
唐宛如反駁道:「批評又不是壞事,他水平很高,別人想讓他指導,都沒機會呢!就比如打羽毛球,咱們學校男隊那幾個想跟他打,就是願意給陪練費他都不樂意。他寫的那篇《金融工具的創新》你看過沒有?顧里這幾天看了,誇他寫得好。」
顧里不滿地大叫:「我什麼時候誇他了?別亂說!」
唐宛如振振有詞:「你嘴上是沒夸,但那份報紙就放在你的枕頭旁,你要是不喜歡,會當睡前讀物?」
說到這裡,她又環顧林蕭和南湘道:
「他真的是個好人。別看顧里好像一直跟他不對付,其實會第一時間買他寫的文章,說不定都已經對他產生好感了。如果他沒女友,想要追求顧里,顧里會拒絕嗎?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沐浴更衣,把自己送過去。」
顧里揍了她一拳:「是你想白送才對吧?去年你就是故意溜去男更衣室,偷看了他!你這麼幹可是犯罪,林蕭南湘,趕緊報警把她抓走!」
林蕭沒配合,反而有些狐疑地問道:
「你和顧源分手,有沒有他的影響?」
顧里不滿道:「他還能影響我戀愛?難道是他讓葉傳萍來羞辱我的?還是他讓顧源跟別的女人聯姻?跟他無關,而我自己也沒有錯。所有責任,全在顧源和葉傳萍。」
南湘接著道:「那這張顧源女裝圖?」
「跟我無關!」
顧里堅定道:「我看了甚至很想笑!」
說完就笑了。
確實很好笑。
將來如果有NBA球迷看到顧源的女裝照,必定會認為湖人隊的傳奇巨星、魔術師詹森的兒子參考了他。
所以很顯然,這幅畫出自濤哥之手。
那場球總不能白打。
在遙遙和湘湘姐妹倆的親眼見證下,他展露了自己於美術上的造詣,隨後就被要求給她倆各畫一副。
濤哥當然沒有拒絕,而且沒要稿酬,但難免要效仿泰坦尼克之傑克,收點別的好處。
周一上午。
由於有一二節的課,遙遙先獨自去了學校,濤哥則可以陪湘湘多睡一會兒。
就在兩人盡力盤桓、尤雲滯雨之際,濤哥手機響了,是顧源打來的。
從昨晚到現在,這已不是他打來的第一個電話,但陳濤一直都沒接。
現在也不會接,有話到學校再說吧!
等陳濤掛斷後,繼續未竟的事業時,湘湘又輕哼兩聲,叮囑這渣男:
「老公~到了學校後,萬一他真想打你,你可要注意,千萬別打傷了他。」
濤哥很不滿:「竟敢關心別的男人,你該罰!」
湘湘輕喘道:「討厭~誰會關心他?我是不想看到你把他打出毛病,惹來麻煩!你不懂我的意思嗎?故意的吧!」
濤哥俯身抱住了她,問道:
「齊銘你關不關心?如果我要跟他打架,你支持誰?」
湘湘故意道:「他!」
說完,就想要躲閃,卻哪裡能躲得開?只得乖乖接受親愛的老公懲罰。
這時,濤哥的手機又傳來遙遙的聲音:
「我也會支持我最喜歡的青梅竹馬,臭老公,你等著我給你戴綠帽!」
濤哥還沒咋樣,湘湘就先繃不住了,拿著手機,羞惱道:
「說好了不慣著他,你怎麼又陪他亂來?不守信用!」
遙遙理直氣壯:「還好意思說我呢!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說不會亂來、要早點去學校複習上周的功課,這會兒又是在幹嘛?」
濤哥的下巴擱在湘湘白皙的削肩上,笑著附和道:「遙遙說得沒錯,是湘湘不對。」
姐妹倆聞言,一致對外異口同聲道:「渣男!閉嘴!」
既如此,濤哥只能專心做本職工作,順便光明正大地偷聽姐妹聊天。
也沒聊幾句,倒不是湘湘說不下去,或遙遙聽不下去,而是要開車,不應該分心他顧。
不然親人就兩行淚了。
中午。
陳濤從食堂出來,顧源便攔住了他,開門見山道:「那張圖你弄的?」
陳濤笑著點頭道:「假如是我弄的,你想怎麼樣?」
「假如?分明就是你!」
顧源叫了一聲,揮拳打向陳濤的臉。
陳濤輕易躲開,接著又躲開了一拳,然後反擊,給了顧源一大逼兜,啪的一聲,把周圍人都嚇到了。
但顧源沒被他打醒,反而愈發惱火,還要同他動手。
陳濤又讓了他兩拳,回了個大逼兜。
顧源倍覺恥辱,非要打中濤哥一拳不可,於是再一次揮拳試圖挑戰濤哥。
這次終於有人拉架。
就在顧源不依不撓、跟拉架的人撕扯時,顧里的聲音自人群中響了起來:
「顧源!你鬧夠了沒?願賭服輸,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還要打人,不想畢業了是不是?趕緊住手,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顧源一聽這話,就像是被周朝先在天台逮住的部長一樣失去了力氣,失魂落魄,雙眼茫然。
陳濤冷哼一聲:「傻了吧唧的軟蛋,也就只敢跟同學們耍橫鬥狠了,可是對於拆散你和顧里的你媽,你怎麼做的?你敢據理力爭嗎?你真的就是個沒有丸子的廢物,就該穿女裝,跟顧里當好姐妹,這樣你也可以一輩子都陪著她。我這個建議,難道不適合你嗎?好好想想吧!想打架隨時奉陪,但下一次我不會再給顧裡面子、輕易放過你。」
「他媽的我不是軟蛋!」
顧源大吼了一句,又要過去打濤哥,卻依然被兩個學弟死死地扯住,看起來就像是等待審判的犯人。
陳法官宣判道:「好,你不是軟蛋,你是個媽寶、就是媽媽的寶貝,只聽媽的話。她讓你跟誰交往,你就去找誰;她羞辱你的女友,你也干看著,覺得她說得很對,覺得家世比你們家更好的顧里,是高攀了你。明明是你的原因,導致了分手,卻反過來怪顧里,怪她不理解、不體諒你的難處,你真特麼賤,還是別穿女裝了,戴條狗繩吧!當一隻聽話的狗,逗你媽開心,這樣你才有錢花!我也打聽過,你做過一些反抗,為了不離開顧里不要你媽的錢,然後你就只能跟衛海借錢吃飯,以免餓死了。這就是你的反抗,瞞著顧里委屈自己過點苦日子,看著挺深情,其實還是個廢物,離不開你媽,自然只能聽她的。放過顧里吧,玩了她這麼些年,你也爽夠了,不要再傷害她了!」
大家聽得很認真,但到最後一句時,都感到難繃。
顧里尤其繃不住,這樣的下流話難道非說不可嗎?
至於人犯顧源麼,俊臉沒氣得漲紅,卻一片慘白,只能小聲抗辯道:「為了顧里,我可以放下一切!」
陳濤呵呵一笑:「這話有點無恥啦!我能想到當你問顧里若你沒錢、她會不會繼續跟你交往的時候,她一定沒有給你滿意的答覆吧?她確實是個物質又拜金的女人,基本看不上沒錢沒本事的男人,但這段感情,真的能怪她物質?這不是她而是你和你媽的問題,不能不解決問題而讓她作取捨、來迴避問題,這依然是轉移責任的軟蛋行為!你放下的是什麼?是羞恥心吧!顧里家有錢得很,你就是入贅,照樣有好日子過,而你也姓顧,以後孩子姓什麼都不用糾結了,這算盤給你打的,真的好精明,不虧是學金融的,我真佩服你。那些花錢請巴菲特吃飯的闊老,都是有眼無珠啊,應該請你吃。」
話畢,全場鴉雀無聲。
直到一個女生鼓起掌,才又變得喧鬧。
顧里的眼淚都打轉了。
不愧是輕而易舉就打敗她的狀元之才,總能深刻地揭露一件事的本質,而她還去辯論什麼物質與感情,真是落了下乘。
不過,真有必要強調她物質又拜金嘛?
顧源則無地自容,猛地掙脫束縛之後,加快腳步,飛速地逃離了現場。
從他的背後收回目光,顧里看向陳濤,同他點了點頭,然後也離開了。
和顧源不是一路,而是回自己的宿舍。
她不用實習,但是為了準備畢業論文,如今依然和南湘等人住在學校。
如今已過了春分,來到了三月的下旬,四月在望。
清明時節雨紛紛。
陳天既然春節陪著便宜老媽回老家玩,那這清明節也得陪著便宜老爸,回老家上墳。
李家也是個大家族,清明會一起出動,供奉埋在田間地頭的家族先人,敬香、燒紙,順便也修葺墳頭。
好在儀式感也不重,用不著三跪九叩,搞得太正式,就算作揖也可以。
否則,陳濤肯定隨便找個由頭不回去。
又半個月之後。
這天晚上八點,陳濤將湘湘送回宿舍,然後再回家給他的遙遙交任務。
剛剛出了校門,他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啪」的一聲,南湘被甩了一個嘴巴。
而打他的席城,神色依然很不耐煩道:
「想想辦法,顧里不是很有錢嗎?跟她借啊!你們的關係那麼好,借個幾千,很難嗎?」
南湘倔強道:「就是因為關係很好,我才不借,你要花錢自己去掙,別找我要!」
席城又揚起了右手,惡狠狠地笑道:「你是我女友,我不找你找誰?」
陳濤在後面道:「你們是不是缺錢?」
席城聞言轉身,先是打量濤哥一番,隨即問道:「你他媽的是誰啊?」
陳濤完全無視了南湘投過來的目光,聳了聳肩,笑道:
「我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錢,也捨得花錢,而你的這位女友,還挺入我眼,一次我能給兩千,你覺得咋樣?」
席城當然心動,但為了多搞一點錢,暫未答應,反佯怒道:
「你他媽的以為我的女友是出來賣的呀?滾蛋!」
這話一出,南湘雖然挨了他的嘴巴,依然感覺好受了些。
然而下一刻陳濤晃了晃自己的左腕,皎潔的明月下,昂貴的迪通拿,反射出了充滿金錢味道的光芒,他笑著蠱惑道:
「聽說過勞力士吧?這塊全鋼迪通拿公價十萬出頭,但這個價格你買不到,所以二手市場的價格還要更高。怎麼樣,讓你的女友陪我睡覺,這塊表,就算咱倆交個朋友了,那兩千,我也照樣付給你……」
席城看了好幾眼表,終於上前一步:「你沒有騙我?」
南湘祈求的目光中,陳濤鐵石心腸道:
「這樣的表,我沒少送給我的好哥們,再送你一隻,又有什麼不可以?畢竟好哥們之間有通財之義嘛!唯一的問題,就是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哥們?我把手機號給你,如果你哪天真能說服你的女友,就來找我吧!這塊表給你留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