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設備十靈晶一小時的價格，在韓墨看來是比較合理的。
不僅擁有和修煉同等的效果，而且還能提升自身的戰鬥意識，完全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若是長期這麼下來的話，所需要耗費的靈晶怕是不小的數額。
腦海中閃過無數雜亂的思緒，下一瞬韓墨就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和初始空間純白色的天地不同，噩夢空間裡視線所及之處儘是漆黑如墨，沒有絲毫聲音，連方向感和時間的觀念似乎也消失不見。
好吧，現在韓墨有點後悔了。
環境是能對人的心情產生影響的，單單身處在這奇怪的空間中，就莫名感受到了一種古怪的氛圍。
但最終還是好奇占據了上風，當然還包括對起源商城的信任，眼前的光幕上也顯示著相關的信息，意思大致是承受不住會被強制踢出。
韓墨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四周明明沒有光亮，自己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真是奇怪。
不過這是在虛擬世界，一切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想到這裡，韓墨很快便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光幕上，來到這裡之前他好像聽到步離歌說要把上面的數值調到最高？
韓墨仔細看了看那些選項所代表的意思。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完全看不懂。
要不要試試看，反正又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樣想著，韓墨伸手點在光幕上，將所有選項的數值全部拉到了最高。
在他這麼做之後，居然彈出了一個信息提示框。
『預計會有不太友好的體驗，是否確認當前操作？』
「有點意思。」
韓墨不禁笑了起來，心中更加好奇了。
居然還有提示信息，這個噩夢空間有點意思。
當然選擇了確定。
韓墨期待地看著四周，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正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遠方的黑暗深處出現了極其古怪的聲響。
聽上去像是鱗片摩擦發出的聲音，又像是軟體動物蠕動的聲音，在這黑暗寂靜的環境中顯得頗為突兀，讓人腦海中忍不住生出相關的聯想。
而且並不是單一的方向，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刺耳。
韓墨咽了口唾沫。
好吧，現在他的確有點後悔了。
未知永遠是最令人恐懼的事物，因為根本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
不過想到這裡是虛擬世界，就算死亡也會重新復活，韓墨便重新穩定了心神。
我連死亡都不害怕，這有什麼可畏懼的。
韓墨靜靜地看著黑暗深處，發現不知何時有星星點點的紅色光芒出現在了那裡，看上去像是黑夜中的繁星。
不知為何，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隱約的輪廓在黑暗中好似山脈般連綿起伏，好似體型怪異的生物，星辰般的紅色光芒遍布在輪廓表面。
超越了感官的咆哮聲響起，整個空間似乎都在為之振顫著，無數能量爆裂的光輝將黑暗短暫照亮。
借著忽然出現的光芒，韓墨總算看到了這陌生生物的全貌。
生物……
這已經完全不屬於生物的範疇了。
巨大的混沌結構仿佛漂浮在黑暗中的一道道山脈般映入韓墨的視野，看上去就像是無數生物和非生物凝結而成。
表面起伏不定，無數不可名狀的漩渦和面孔相繼出現，暗紅色的流光在黑暗的深處相繼閃現，仿佛下一秒就會鮮血流淌出來。
在暗黑以及暗紅的血肉中，似乎還有建築的殘骸覆蓋其中，有無數巨大的血色眼睛生長在上面，散發著詭異與瘋狂的氣息。
在這詭異生物的面前，任何生物都和螻蟻沒有什麼兩樣，它已經完全超脫了常理的存在，屬於那種存於噩夢的不可名狀之物。
韓墨已經處於目瞪口呆的狀態。
這都是什麼鬼東西？
他怎麼會遇到這玩意？
在他看來，噩夢空間應該也是進行挑戰的應用，目標就是為了戰勝裡面的對手。
不過現在麼……
對手的一個眼睛恐怕都要比琦川這個城市大，這怎麼打？
用頭打？
單單目視著眼前的生物，韓墨就感覺到了無窮無盡的癲狂與毀滅欲望，根本生不出絲毫抵抗的想法。
問道，尊者，甚至是傳說中的聖人在它的面前恐怕都是螻蟻。
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有絲毫戰勝的可能。
而且似乎是因為身處虛擬世界的緣故，韓墨隱隱能感覺到眼前所看到的僅僅是這個混沌生物微不足道的表面形態而已。
在更深處的黑暗中，無數超出人類理解範圍的、不可名狀的物體隱藏在那裡，向著四面八方延伸開來。
韓墨總感覺眼前的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一樣。
伴隨著如同夢囈般的古怪聲響，一道如同山脈般的觸鬚橫掃而過，韓墨清晰看到了觸鬚表面覆蓋的黏液、骨刺與各種奇形怪狀的肢體。
在身亡的瞬間，韓墨總算想到了熟悉感的來源。
小時候他曾經做過噩夢，遇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當時還為此害怕了很長時間，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忘卻了。
沒想到這噩夢空間居然幫助他把早已遺失的記憶重現了出來。
「噩夢空間，噩夢空間……」
韓墨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已經從死亡狀態復活，他看著仿佛籠罩整個空間的詭異生物，低聲喃喃自語。
韓墨感覺自己應該明白了噩夢空間這個應用的具體功能。
正如同它的名字那樣，將玩家內心的恐懼具現出來，直面噩夢。
怪不得剛才步離歌和江聖鈞會是那樣的表情，看來就是這個原因了。
韓墨很快便猜到了事情的緣由。
明白是明白了，不過想要戰勝恐懼，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韓墨抬頭望去，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凝聚而成的液體宛如天幕般傾軋而下，瞬間便將他籠罩。
韓墨再次復活，神色難看地乾嘔了幾聲，他覺得自己腹中仿佛在翻江倒海，那種堪稱極致的血腥的氣息似乎還在口鼻間迴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