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桀將U盤插入後台的電腦,銀幕上,瞬間出現了之前林新語播放的那段視頻,只不過,這次的女主角換成了她,男主還是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林新語原本就血色全無,這下看到這視頻,更是如雷殛頂。
慕野欽調整話筒,說:「這段視頻是在街角的監控中截取的,林小姐,你怎麼解釋?」
他寒利的目光射向林新語,林新語眼神委屈,「這是假的,有人造假,污衊我!」
「阿桀,繼續放。」
阿桀切換了另一段視頻,背景在一個咖啡廳內,林新語對面坐著的男人,是帝華的一名員工。
對話如下:
「豐先生,一個億,足夠你享受一輩子,不用你再累死累活的打拼,這單買賣,真不考慮一下嗎?」
看得出,男人有些心動,但沒有馬上答應,「林小姐,你知道這麼做要面臨多大風險?竊賣別人作品,一個鬧不好,我可是要吃牢飯的。」
桌下,林新語脫掉鞋,赤著腳,緩緩滑進了男人的褲筒,意味再明顯不過。
咖啡廳的監控上下左右無死角拍攝,所以這一幕,十分清楚。
信息量以指數爆炸形式增長,觀眾們應接不暇,腦子都暈了。
看到這裡,事實已然明了。
所謂重金之下,必有蠢夫,只要出價高,就會有人去做。
加上林新語色誘,睡了人家,男人總不好意思不答應吧?
後台,帝華的員工們簡直氣死,紛紛唾罵自己同伴不要臉,最屬傅兮罵得凶。
比賽作品都是現場製作,所以林新語那天即使真得了手機里的設計圖,也沒用,然而還是出現了抄襲事件,慕野欽第一反應便是,帝華出內鬼了。
他交代阿桀後,阿桀很快查清了原委。
「這段視頻呢?林小姐又怎麼解釋?還是造假污衊?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先前放的那段視頻也是造假污衊?」
「我們還查到,林小姐秘密給一個銀行帳戶匯了一筆巨款,其戶主,是一個代號Q的黑客高手,如果想改監控錄像,找這樣的人的確不錯。」
「還有博美那位張先生,現在正在吃牢飯,聽說,他恨死你了呢,要不要視頻通話和他打個招呼?」
「豐先生,是我帝華的員工,現在在我房間扣留著,需不需要把他請出來,當面和你對峙對峙?」
慕野欽的一連串問話,將她陰謀逐一擊破,真相面前,林新語已無力辯白。
照相機瘋狂對她閃爍,記者們都已想好了新聞標題,內容也在心裡擬了個七八成。
林新語色誘豐某,是為了設計圖,勾搭張某,自然是夥同他陷害念白。
林新語知道抄襲定會敗露,便想出這麼個招為自己洗脫,沒想到,玩火自焚。
她利用完張某後,就把他送進了監獄。
慕野欽又將鋒芒對準鄔季,事情發展到此,鄔季也大受衝擊,冤屈的要命,他努力縮進黑暗,降低自己的存在。
「鄔先生。」
伴隨慕野欽輕聲一喊,鄔季所站的地方瞬時燈亮起來,他頓覺臉上火辣辣的。
「鄔先生剛剛那番話真是正義凜然,我也原話奉還,博美帶給帝華的損失,帝華會追究到底!」
若說慕野欽已經熄了一點點蠶食博美,逗它玩的心思,那麼今日,博美,他要定了!
他從頭到尾都雲淡風輕,放下話筒,轉身之際,狀若無意地掠了身旁人一眼,如掠生人,對上他的眼光,念白心緊了緊。
璃沫的日記她看過了,這樣也好,她本就沒資格愛,要愛,那個人也不應該是他……林新語、鄔季等人被拖下了台,老佛爺重整颱風,宣布了冠軍,毫無懸念,是帝華。
帝華的其他員工也一一被請上台,得了冠軍,大家都喜溢眉梢,蠻開心的,傅兮站在師傅旁邊,瞄到高台上的姐姐時,含羞地笑了笑。
傅蝶滿臉寵溺。
記者採訪念白:「Kong小姐,此刻您最想說的是什麼?」
面對著鏡頭,念白盈盈一笑,「我是Kong,我為帝華代言。」
Kreen已是過去,從今往後,她只是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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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飛機,返回了淄海。
傅蝶也回來了,當天傅時運就把家收拾出來,帶著最明朗的笑,迎接親愛的姐姐。
呵,笑裡藏刀。
傅蝶睨他一眼,進了家門。
走到一半,又折回來,把臭弟弟用力抱了抱。
帝華會議室內,慕野欽在總結這次比賽,及當下市場情況,他讓念白開始著手第一批服裝上市事宜。
COT以珠寶為主,服裝為輔,帝華恰恰相反。
從頭到尾,除過工作上交流的必要,慕野欽都沒再多給念白一個眼神。
傅兮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心生疑慮。
會議結束,出來後,傅兮湊到了念白耳根邊,「師傅,你和野欽哥哥怎麼了?怎麼這麼冷淡?」
念白笑搖搖頭,「沒事,只是太累了,懶得多說話。」
傅兮不信,真的?
她不想回答,傅兮便沒再繼續,而是換了個話題:「師傅師傅,你怎麼和我姐姐認識的?」
念白轉臉看她,「你姐姐?」
「嗯,就是COT那女強人。」傅兮烏溜溜的大眼睛流露出是崇拜之光。
念白挑眉,原來這小丫頭就是小蝶常掛在嘴邊的那位讓人不省心的孩子啊。
她和傅蝶雖交情甚篤,但也僅限於個人,並不涉足彼此的家庭社會,所以並不知曉傅兮就是她的妹妹。
念白想想說:「苦難中建立的革命友誼。」
苦難?
傅兮還想問,念白已然走遠。
她大概能想到,應是在姐姐最黑暗的歲月里,遇到了師傅,兩個女人相依為命……
她想錯了,不是兩個,是三個,還有千陌。
「師傅等等我——」
傅兮撒開腳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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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朝開一度紅。
清晨起來,璃沫換衣服時,無意瞥見窗外的木槿又值紛繁燦爛,淺淺一笑,拿起包包出了門。
她今日起得比較晚,到公司時,已經來了好些人。
傅兮照例奔上三十五樓,叩下門進入辦公室。
慕野欽站在落地窗前,不知在看什麼,聽見聲音,扭回頭,「你怎麼來了,有事?」
嗯?
「野欽哥哥,你得健忘症了?餐呢?」
每天早晨送給師傅的餐呢?
慕野欽心波微動了動,清淡道:「不必了,以後都不必了。」
「為……」
慕野欽目光移回窗外,釋放出逐客的冷氣,傅兮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地出了門。
昨天起,她就感覺不對勁,野欽哥哥和師傅,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