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元離開叫人之時,莫缺則是繼續在崖前悟劍。
悟劍崖範圍極長,莫缺此時只在最外處的入口,他一邊悟著崖上的劍意,一邊向著更深處移動。
「快,跟上他,一會十八樓的弟子肯定還會來!」
「今日若是不能狠狠教訓此人,第十八樓便是顏面盡失,他們不會輕饒此人!」
崖前悟劍的弟子,都跟著莫缺移動。
只是如今,這些弟子心緒不靜,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悟劍,只想看看此事如何收場。
這就讓場面看起來有些古怪,只有莫缺一人端坐崖前,參悟劍痕,但他身邊跟著一大群人,卻是無人悟劍。
「這些劍意,雖都不太適合我,但多加了解,也等於是為我在劍道打好基礎。」
莫缺一開始的打算,是從這些劍痕中,找到一種適合自己修煉的劍意。
但如今所得劍意,他都感覺不太適合,所以只能改變思路。
就如看書多了,自會寫文章,他要從這萬千劍意之中,汲取積累,以此法提升自己對劍道的理解。
「辱我十八劍樓的人呢?給我滾出來!」
過了不久,趙元再次回返,又帶回一名弟子。
此人一來,便是大聲怒斥,直奔莫缺。
「要戰便戰,何必多言?」莫缺起身,事到如今,多說無益。
「一介體修,如此猖狂,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莫缺從人群的議論中得知,此人亦是元境修為,而且實力要在吳青遠之上,名叫柳雲西,其實力在第十八樓弟子中,也算小有名氣。
「你如此囂張,辱我十八劍樓,若你敗了,我要斷你雙臂,以作懲戒!」柳雲西直接拔劍,身上元氣激盪。
「好!」莫缺道:「但若你敗了呢?」
柳雲西道:「那便按照劍修規矩,我手中之劍,歸你所有!」
對於劍修而言,手中之劍,重逾性命!
交出手中之劍,是劍修最大的恥辱。
「柳雲西居然將這個體修看得如此之重,甘願賭上自己的劍!」
旁人聞言,都知柳雲西並未輕視莫缺,而是將他當成了真正的對手,賭上手中之劍,便是在給自己壓力,讓自己全力出手。
「唰!」
劍氣激盪間,柳雲西出手。
他的劍道與吳青遠又有不同,赤色劍氣,透著狂暴炙熱的氣息,可在無聲之間,斷金碎石!
「嗖!」
另一邊,莫缺動起,身形如風,二指點出之時,有陣陣濤聲響起,如河水泛濫,亦如巨浪沖天。
「江河劍意?」柳雲西身形一震,面露驚色。
「居然是江河劍意?這是第十五樓上一任樓主所留,此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領悟了這等劍意?」
「這是什麼妖孽,一日之間,悟透劍氣數十種,連昔日樓主所留的劍意,都能迅速掌握!」
觀戰之人,此時亦是個個頭皮發麻。
雖然劍樓昔日亦曾出過許多劍道天才,悟劍極快,但速度像莫缺如此變態的,卻是聞所未聞。
「此人初來之時,和趙元交手,還只是憑著兩根強大的手指,出手時並無劍意,但他與吳青遠交手時,卻已掌握數十種劍意,這才過去多久,他和柳雲西交手,居然又悟得更加強大的劍意!」
「他竟是在一邊悟劍,一邊和第十八樓的弟子交手,這種進步的速度,簡直駭人!」
在場的這些弟子,只感覺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多少人在悟劍崖前,耗費無數日月,也難以真正悟得一種強大的劍意。
但莫缺一日之間,便領悟多種劍意,而且連昔日樓主級人物留下的劍意都掌握了。
能入劍樓的弟子都是劍道天才,但此時和莫缺一比,卻顯得如此暗淡。
「鐺!」
片刻之後,柳雲西長劍脫手,刺入地面。
他緊握雙拳,咬牙道:「我的劍,歸你所有!」
說罷轉身,不去取劍,徑直離去。
人群一下炸開了鍋。
十八劍樓連續三名弟子出手,皆是敗給了這個體修!
「今日十八劍樓若是不能擊敗此人,此事便無法收場!」
「我聽說之前趙元回去叫柳雲西時,十八樓便已有不少弟子知曉這裡的事,若是柳雲西落敗回歸,一定還會有其他弟子到來!」
「我若是此人,這個時候一定先離開此地,若他繼續在這裡悟劍,第十八樓的弟子定會不斷前來!」
所有弟子都以為,莫缺連勝三人,已無法收場,這個時候應該會離開此地,否則十八樓的弟子不斷到來,他就算再強,也早晚會敗。
然而,莫缺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繼續移步,參悟崖上劍痕。
「十八樓弟子江岳,前來一戰!」
果然,第十八樓又有一名弟子到來,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尋到莫缺,直接出劍。
「唰唰唰!」
這一回,莫缺連出九指,指中意境如同九天星辰隕落,隨著他不斷深入,所領悟的劍意,也是愈發高深。
「噗!」
江岳吐血,負傷而去。
他留下了他的長劍,這是劍修的傲氣,若是落敗,便留下長劍,除非能夠戰勝對手,否則不會取回!
莫缺仍是沒有離去,繼續悟劍。
「楚一鳴前來一戰!」
如此,第十八樓弟子一個又一個到來,都想擊敗莫缺,為第十八劍樓找回顏面。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已經無關是非對錯,不管是趙元欲辱莫缺在先,還是莫缺先折趙元之劍,都已不重要。
十八劍樓的弟子接連落敗,他們必須要擊敗莫缺,否則此事無法收場!
「唰!」
又一把劍插在地上,留劍於此。
第十八樓的弟子接連到來,卻也接連落敗,不僅未能擊敗莫缺,反而留下的劍越來越多。
這已經是他們留下的第十七把劍!
「此人太可怕了,越戰越強,從最初的不通劍道,到此時已然是掌握多種強大劍意!」
「一介體修,居然能有如此實力,不是說體修之道,是被世人遺棄的一道嗎?」
那些觀戰的弟子,此時對莫缺有種深深的敬畏,只感覺眼前這個毫無元氣在身的人,卻居然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