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清漣直接在原地消失。
青葉見此,一點也不擔心。她眼睛一轉,決定去看一看莫缺在做什麼。
「噗!」
此刻,莫缺正端坐於一塊青石之上,眉頭緊鎖,雙目緊閉。
他的身上,又像初入青城時那般,不斷有新的手和腳長出。
但不同的是,那次莫缺不斷砍掉多出的手腳,卻仍阻止不了它們生長。
但現在,他身上多出來的手腳,卻如長熟的果子一樣,在成熟之後,便自動從他身上脫落。
「肉身有缺,以藥補足!」
「先前城中那些普通的花草,便已蘊含旺盛生機,青葉他們特意栽種的靈藥,藥效是那些花草的百倍!」
在這一段時日的摸索中,莫缺也漸漸尋到了自身的問題所在。
他肉身有缺,所以當日那些花草溢出的生機,便如在他身上找到了缺口,而後瘋狂灌入。
可他有缺的肉身,無法吸收那些生機,於是那些生機便開始在他體內催生新肉。
所以當日,他才會不斷長出新的手腳,甚至內臟五官。
雖然各個總結的結構不同,但都屬於血肉骨髓中的「肉」。
在過去的時間裡,莫缺除了幫清漣調理她的身體外,同樣也在不斷嘗試,用各種靈藥,來改造自己的肉身。
他原以為應該能夠順利,但真正實行,才知有多麼兇險。
「這裡的藥,藥效過於驚人,稍有差池,便能毀掉我整具肉身!」
在嘗試的過程里,莫缺險些把自己藥死。
要知道,藥之一道,極其複雜。
普通人用藥,哪怕其中一味藥稍強或是稍弱,都足以致命。
而這時的靈藥,藥效是普通藥材的千倍甚至萬倍,一絲差錯,在這裡便能被無限放大。
所以儘管這裡有無數靈藥可用,但莫缺也沒有辦法迅速補足肉身所缺,而是要不斷嘗試各種靈藥的搭配,以及藥材間的比例。
期間,他有幾次差點把自己害死。
「一點差池,我整具肉身都會廢掉,甚至連之前蛻變過的血與骨,也有可能會被自己所毀!」
「難怪如那清漣姑娘,也會被自己弄出的藥所害!」
知道這些之後,莫缺雖然沒有放棄的想法,但在試藥之時,卻也更加小心。
若不能讓肉身真正無缺,他就無法抗衡各大天君,便不能為雲芷嵐續命。
所以哪怕風險再大,他也只能繼續向前。
「唔,今天居然只是多出一些手手腳腳,其他地方沒有分裂!」青葉悄悄探出一個腦袋,暗暗觀察著莫缺身上的變化。
她覺得莫缺現在的樣子,特別好玩。
「看來他對自身所缺之處,了解得越來越深了。」
她苦著小臉,城中好不容易來了個她和小姐以外的人,還以為莫缺能逗留一段時間。
照這樣看來,莫缺很快就能補足自身所缺,離開此城。
「算了,他人還不錯,我還是不動手腳了!」猶豫了半天,青葉最終搖搖頭,放棄了暗中動手腳,讓莫缺不能快速補足自身的想法。
「轟隆!」
與此同時,清漣隻身一人,來到了青城中的最高處。
她於虛空中端坐,冷冷開口,「入我青城,可得過我同意了嗎?」
此刻的她,就如高坐九天之上的神女,高貴冰冷。
「城主息怒!」
一口石棺懸浮在空中,棺中傳出一個聲音,「我等此來,只為尋一個人,還請行個方便!」
看到此棺,清漣眼中露出幾分厭惡,「你一具殘屍,就連如今那一絲護體的至尊氣,都不是靠自己修成,有何資格,與我說話?」
另一個方向,一張黑霧凝成的巨大人臉開口,道:「城主莫非要對我們出手嗎?莫要忘了,當年你曾說過,你不可輕易對入城之人出手!」
「當年我接手此城,確實立過此誓!」清漣說道,「但你們以為,借他人之手,修成了一縷至尊氣,便能讓你們在九城之中安然進出嗎?」
那張巨大的人臉臉色微沉,「城主這是何意?」
清漣冷冷道:「這麼多年,你們不敢輕入神城,苦尋一絲至尊之力而不得,如今以為有了一絲至尊之力護體,就敢來擾我神城,覺得神城中的力量,不會再威脅到你們嗎?」
石棺和人臉都不再開口,只是那張人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陰沉。
「即便如此,也就罷了!」清漣繼續道:「若你們真有膽踏入神城,我倒還高看你們一眼,可即便得了一絲至尊氣,你們也只敢分出一縷化身,前來試探,是想看看至尊氣是否有用?」
那張人臉面無表情,一語不發。
那張石棺也陷入了死寂,久久未語。
「滾吧,莫說兩道化身,就是你們真身親至,憑這一絲至尊氣,也護不住你們!」
清漣霸氣說道:「趁我現在不屑對你們兩道化身出手,立刻給我滾,否則,哪怕你們只是化身到此,我也可斬你們萬年修為!」
那張人臉終於開口,沉聲道:「聽城主之意,是要保那個小輩嗎?」
「嗯?」清漣臉色一寒。
隨後,她坐於虛空,伸出一隻手掌。
那張人臉神情大變,化為一陣狂風,迅速飛向遠空。
然而,似乎無論他速度怎麼快,都快不過青漣那隻手。
分明只是一隻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手掌,卻如遮住了整座神城,輕易將那張大臉抓住,捏在手中。
「我如何做,是我的事,你也有資格過問?」
清漣臉色發寒,道:「你是以為我不敢出手,還是覺得,我做不到斬你修為?」
那張巨大的人臉,在此時露出幾分驚恐之色。
便見那張臉在清漣手中,開始變得扭曲,最後轟地一聲,化為一陣塵煙。
「啊——」
與此同時,一聲悽厲的慘叫,在遙遠的虛空深處響起。
見狀,那口石棺微微一顫,這位青城之主,竟真能只憑一道化身,便可隔空斬人修為!
何其恐怖?
「城主息怒,我這就離去!」
石棺不敢再多說,留下一句話語後,那口大棺飛上虛空,破空而去,瞬息之間,便完全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