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
當被石棺扣住,莫缺感覺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只見他周邊,一片荒涼,四周有枯萎的樹木,沒有樹葉,只餘干枯的樹枝,如一隻只手掌,伸向天空。
地面之上,隨處可見一些白骨,像是獸骨,又像人骨。
「石棺之內,竟藏了這樣一處空間!」莫缺對此並不太驚訝。
修煉到一定境界,便可在自身之內開闢天地,任何人身上隨時都有可能藏了一個大空間。
這口石棺雖是死物,但在器中藏納空間的事,也並不稀奇。
「呵呵,這裡可不是一方小空間那麼簡單!」
突然,圖中已經許久沒有開口的觀月出聲,道:「這是黃泉道主通幽古棺,傳說,此棺連通幽冥,入此棺者,便如跨越了生死兩界,必死無疑,乃是一件凶名赫赫的大道之器!」
「連通幽冥?」莫缺皺眉。
倘若真如傳說所言,這口棺中並非藏了一方空間,而是連通著某個地方,那便有些兩手了。
更何況,在觀月口中,此棺連通的地方還是傳說中的死界幽冥。
「你不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嗎?」觀月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憐憫。
「熟悉?」莫缺左右四望,確實感覺此地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此刻所在,是一條小路,小路兩邊花草不開,樹林枯萎,隨處可見一些白骨,顯得異常陰森。
「這裡是……黃泉路?」莫缺終於想起。
這條路和黃泉道主召喚出來的那一截黃泉路,十分相似。
「上了黃泉路,便再也回不了現實世界!」觀月說道:「自此陰陽兩隔,永世也無法回頭!」
莫缺臉色微沉。
且不說這條是不是真的黃泉路,就算是真的,他也必須要找到離開的方向。
他邁出腳步,在這條路上前行。
他剛走出不久,突然在路邊看到一塊路碑。
「黃泉路上斷生死,陰陽兩隔莫回頭!」
碑上刻著兩行字,莫缺看過之後,微微失神。
「這裡,莫非是真正的黃泉路?」他一陣發呆。
曾經,他在無岸天也見過黃泉路和奈何橋,但那些只是幽宗之人,試圖推演,自主建造而成,並非真正的黃泉。
甚至,他曾經真正死去,魂歸幽冥,越過了生死之門,但那時也並未見到這條黃泉路。
所以此刻,雖然照路碑所刻,這條路便是傳說中的黃泉路,但莫缺也不知是真是假。
「縱是真正的黃泉路,也阻攔不了我回頭!」他咬咬牙,繼續前行。
天地之間,似乎只有這一條路,不知通往何方。
它仿佛沒有盡頭,似乎不管莫缺在路上走多久,都難以抵達終點。
「縱是真正的黃泉路,也應該通往幽冥,此路為何沒有盡頭?」
莫缺如今的速度,瞬息可行萬里,但在這條路上走了許久,卻仿佛一直身在原地。
這十分詭異,他沒有感受到周圍有空間波動,也未察覺到任何類似陣法的氣息。
按道理,若要將他限制在原地,無法離開,要麼扭曲空間,要麼用類似陣法的東西,布一個幻陣,才能做到。
但他什麼也感受不到,卻仿佛無論怎麼走,都離不開原來的地方。
「一入黃泉路,生死難回頭!」觀月笑道:「莫缺,你毀我肉身,看來如今你也要魂歸黃泉!」
莫缺皺眉,沉吟不語。
他閉上眼睛,溝通眉心中的神圖。
神圖之中,藏有諸天萬界,若黃泉有路,說不定神圖之中,也有一個同樣的地方。
「居然真的有?」
原本,莫缺只是抱著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圖中竟真有一條完全一樣的路。
「這個地方,和圖中的其他天地,都不一樣!」
當莫缺將意念沉入圖中,他發現圖中的確存在一條同樣的路,但卻和他以往見過的每一方天地都不同。
這幅圖名為萬界神圖,圖中藏有諸天萬界,世間萬法。
它雖是虛幻,但圖中的每一方天地,都分別對應著諸天萬界中真實存在的世界。
而以前莫缺身在圖中世界時,一念之間,便可輕易到達圖中世界的每個角落。
可現在,他身在對應黃泉路的那幅圖中,卻也只能在這條路上活動。
「這幅圖,莫非連幽冥死界也有記載?」莫缺愈發感覺,這幅圖的神秘,遠超他的想像。
要知道生死兩界,無法跨越,一旦入了幽冥,便再難回頭。
所以說這幅神圖的上一代主人,若想在圖中也繪出幽冥世界,就得先見過幽冥,親身前往。
可他既入了幽冥,又如何能夠歸來?這幅圖,按理也應該埋葬在幽冥之中,無法帶回才對。
「玉霄之主,對此圖如此執著,定然知道些什麼。」莫缺沉吟著,或許只有再見玉霄,或另外九大天君,才能對這幅圖,有進一步的了解。
雖然在圖中的意念,也只能在這條路中活動,但莫缺的意念,還是能感知這條路的每個細節,每個角落。
「看來,這條路的盡頭,便是死界幽冥入口,另一頭,則通往生界!」
感受到圖中黃泉路的兩頭之分,莫缺雖然也想一探幽冥,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
他按著從神圖中感知到的方位,向著那頭通往生界的方向而行。
之後這一路上,莫缺始終感覺,無形中似乎有許多目光,在暗中窺探著他。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自在,畢竟這裡是黃泉路。
終於,借著神圖的感應,他走到了黃泉路的盡頭,或者說是起點。
只見此地,有一扇緊閉的石門。
門旁有塊石碑,碑上寫著:「陰陽斷界,亡者回頭。」
看這意思,此門隔斷了陰陽兩界,而踏上了黃泉路的,都會被視為亡者,只能在黃泉路上不斷往前走,卻無法回頭,走出此門。
「我乃生人,並非亡者!」
莫缺不去理會,直接上前,伸手推門。
然而,他一身武體之力,可搬山摘星,但此刻,卻根本無法撼動石門分毫。
它無比沉重,縱是莫缺現在的武體,也感覺根本不可能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