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藏天地,諸星入竅穴,江海化鮮血,山嶽為皮肉。
這是莫缺武體無缺之後,第一次催動體內天地,運轉武道開天經。
「轟隆!」
武體蛻變,他體內那片天地,也早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片天地闊逾千萬里,當中的一切,都與他的肉身息息相關,存在一種看不見的聯繫。
「轟!」
體內天地加持肉身,莫缺一掌探出,威壓萬里,虛空塌陷,天地動盪。
「哼,一方自行演化的小世界罷了,縱是真正的天道之力,也未必能傷我!」黃泉道主大喝,半邊骨身涌動著無邊黑氣。
他身上的死氣,將此方天地都染黑了,使其所在之地,形成了一片黑色的世界,半點光芒都無法透入。
「轟!」
莫缺以開天經凝聚元氣,化為一隻大手,伸入那方黑色的世界。
剎那間,無盡黑氣纏上他的手掌,瘋狂吞噬他手掌上的力量。
「以我之身劃生死!」黃泉道主喝道:「吾之所在,萬法皆亡!」
在他的大喝聲中,莫缺那隻手掌迅速暗淡。
黑色的死氣籠罩之地,似乎沒有什麼法則可以進入,會在剎那間被死氣吞噬。
草木不能生,法則不能存!
那方黑色的空間之內,一切力量進入,都會由「生」而「死」,十分可怕!
「那就看是我更強,還是你的死界更強!」莫缺大喝一聲,踏破虛空,直接踏入那方黑色的空間。
既然只憑元氣,會在這黑色的空間中迅速「死去」,那他便親自前往。
「找死!」黃泉道主冷笑,「我身接黃泉,你敢踏入此間領域,便等于越過了生死!」
在黑色的空間中,莫缺一身生機,開始迅速流失。
他體內那片天地,草木開始枯萎,江海亦在迅速枯竭,就連山嶽,都開始崩塌。
一切都在「死去」,無法在黃泉道主的法則下存在。
「只要殺了你,此法自破!」
莫缺大喝間,黑色的元氣覆蓋周身。
這一刻,他沒有動用任何武道技法,只憑最原始與純粹的肉身之力,殺到黃泉道主近前,與之近身搏殺。
「我屍道九轉之身,你以為武體無缺,就能憑肉身戰我?」黃泉道主露出怒容。
屍道之身,不在武道之下。
如今莫缺選擇與他近身一戰,令他感到十分屈辱。
「轟隆隆!」
莫缺戰意沖天,黃泉道主亦不願退避,二人近身一戰,在黑色的空間中比拼肉身之力。
只見莫缺每次出手,強大的力量都能撼動空間。
要知道這只是最純粹的力量,並不是什麼強大的秘術古法,便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見他如今的肉身之強。
「砰砰砰!」
另一邊,黃泉道主的肉身,也超乎想像。
他被莫缺強大的摘星之力,接連擊退,承受不住莫缺那一身可怕的神力。
但與此同時,黃泉道主那半邊活身,溢出無限生機,使他無論受到多麼可怕的傷勢,都能在眨眼之間,恢復如初。
「我身劃生死,既有無限生機,亦可身接黃泉!」
憤怒的吼聲從黃泉道主口中傳出,「你武體無缺,真氣化玄,力可摘星,的確很強,但要殺我,絕無可能!」
轟隆隆!
大戰之中,莫缺不斷打斷黃泉道主身上的骨,將其重創。
血肉骨髓,盡皆蛻變,他今日的武體,今非昔比。
其一身神力,即便螻蟻擁有,亦可摘星。
他生機無窮,哪怕負傷,一身鮮血蘊含的生機,也能快速將他治癒。
他皮如精鐵,外物難傷,甚至五臟六腑都非同凡響,呼氣成風,心跳如鍾。
在這具無缺的武體之前,即便是黃泉道主的九轉之身,也被他接連重創,不斷吐血倒退。
「我生機無盡,你殺不了我,最後的結果,便是你死於我黃泉之力下!」黃泉道主愈發瘋狂。
他接連被莫缺重創肉身,令他無比憤怒。
但與此同時,莫缺的武體,也在快速被他的死氣腐蝕。
他體內的天地嚴重破損,這方天地也代表了他的肉身。
若莫缺不能在體內天地完全崩壞之前,斬殺黃泉道主,最終的結果,便如黃泉道主所言,他會比黃泉道主先一步死在這裡。
「轟轟轟轟轟!」
連續出手中,莫缺已不知打碎黃泉道主幾次肉身。
然而,黃泉道主那半邊活身,如同不死,當中隱藏的生機,無窮無盡,總能令其恢復。
與此同時,莫缺體內那方天地,天上驕陽都變得暗淡,地上的草木亦死去大半,無盡江海幾乎見底,代表著他一身生機,已在黃泉法則之下,即將耗盡。
「看來要殺一位道主,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容易!」莫缺的心漸漸下沉,再這樣下去,他定會死在黃泉道主之前。
「我早已說過,縱是九大天君親至,想要殺我,也絕非易事,就憑你?」黃泉道主那張俊美的臉,透著幾分猙獰。
雖然他耗盡了莫缺大半生機,但在此間,他這具肉身也被莫缺多次重創。
這讓他無比屈辱,因為這意味著,他現在的肉身,完全無法和莫缺的武體相比!
「嗡!」
就在莫缺體內的天地即將崩壞之時,一縷金色的氣息,在他體內,浮現而出。
「終於找到了!」他精神一震,立即試著捕捉這道氣息。
「這是……」與此同時,黃泉道主瞳孔收縮,驚道:「至尊之氣!」
自從莫缺於無岸天中稱尊,他便一直若有若無地感覺到,自己體內多出了某樣東西。
但這東西,無論他如何尋找,始終都無法找到。
它就存在於莫缺的身體之中,但卻仿佛無形無跡。
直到這次來到九座神城,幾度遇險,莫缺才隱隱捕捉到它一絲痕跡。
每次當他蛻變肉身,幾度垂死之時,那隱藏在他體內的一道金黃之氣,便會在危急關頭出現,幫他渡過危機。
「這就是清漣姑娘說的,至尊之氣?」
在青城中時,莫缺也曾向清漣請教,只是清漣並未直接回答,只是告訴他,若他走完了他的至尊路,所得到的,應該不止天道之力,而是另一種東西,也就是至尊之氣。
那可是足以破碎天道,凌駕於天道之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