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嵐和玉霄之主間的關係,就像一棵樹,雲芷嵐是樹上的一枚果實,而玉霄之主,便是樹的本身。
當年雲芷嵐為斬斷自身與玉霄之主間的聯繫,不惜自損真元,但沒想到最終,玉霄之主一念之間,又能在雲芷嵐的元神中植入一縷意念。
「你也無需動怒,她對你而言雖重逾性命,但對我而言,不過是我萬千化身中微不足道的一世身!」
玉霄之主輕輕笑道:「如今她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間,我即可以讓她當場魂飛魄散,也能一念間便讓她睜眼醒來。」
她和雲芷嵐同源同根,甚至可以說,雲芷嵐是她身上分出來的一部分。
修萬世經,當年玉霄之主一縷元神化出萬千個自己,轉世於不同的天地之間。
雲芷嵐便是她萬千身中的一個轉世。
所以對於如今真元有缺,危在旦夕的雲芷嵐而言,玉霄之主的確可以輕易為其續上生機,睜眼醒來。
「你想要什麼?」莫缺知道,玉霄之主絕不會無故做這些事,必有所圖。
果然,玉霄之主輕輕笑道:「我要的,其實很簡單,且對你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莫缺沉默不語,心中自然不信。
他知道玉霄之主一直惦記著他體內的神圖,但那幅圖,是萬萬不能給的。
「放心,經過當年一事,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交出神圖!」玉霄之主道:「即便我再次開口,也不過自討無趣。」
這讓莫缺心中好奇,不要神圖?那玉霄到底想要什麼?
「你如今武體無缺,且已經有至尊氣在身,在這元始之地,便是各大天君的道身,也未必能勝過你。」
玉霄語氣淡然,緩緩說道:「我要你……去斬殺青主的道身!」
莫缺心中一震。
青主?那不是九大天君之一?
他眉頭緊鎖,道:「你與她有仇?可即便如此,斬她一具道身,又有何用?她真身仍在!」
玉霄搖搖頭:「不是我與她有仇,是你與她有仇!」
「我?」莫缺皺眉。
「你莫非忘了,曾經的無岸天之所以是一方牢籠,歷代至尊皆先後被抹殺,全是因為青主執掌著無岸天。」
玉霄說道:「換句話說,歷代至尊,和你在無岸天中經歷的那一切,都是她的手筆!」
莫缺的眉頭擰得更深。
在他破碎無岸天天道之前,的確是青主掌控著無岸天。
歷代至尊,無法超脫,先後死在無岸天之內,被無情抹殺,都是青主在背後的掌控所致。
所以從某種程度而言,莫缺和青主,的確有著不解之仇。
「可即便殺她一具道身,又能如何?」莫缺還是不解,不明白玉霄為何要殺青主一具道身。
即便殺了道身,青主真身仍在,又有何意義?
「其中原因,你無需知曉。」玉霄道:「只要你答應,我現在便可為她續上生機,保全性命。」
她沒有繼續說,但意思很明顯,若莫缺拒絕,她也能隨時讓雲芷嵐再也無法醒來。
「我給你十二個時辰考慮。」玉霄輕輕笑道:「十二個星辰之後,她是永遠沉睡,還是重新醒來,全看你的決定!」
她輕輕笑著,而後不再多說,自雲芷嵐的元神中隱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能隨時從雲芷嵐的元神中復甦而來,又能隨時離去,且因隱在雲芷嵐元神之內,莫缺拿她,可以說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久久沉默,不知如何決定。
「莫缺,怎麼了?」
冷如茵見莫缺在雲芷嵐身前發呆,開口發問。
睜開眼,莫缺的表情有些複雜,他猶豫片刻,道:「冷師姐,麻煩替我照顧好她!」
說著匆匆轉身,走向武極殿外。
「師弟,你去哪?」冷如茵在他身後問道。
莫缺腳步不停,回道:「去找一個人。」
找人?冷如茵想不明白,莫缺這才剛剛回來,如此匆忙,究竟要去找誰?
武極殿主和道劍門主,仍在九大神城周邊,但他們是為阻攔其他道門之主對莫缺出手而去,如今莫缺既已不在那裡,各大道門之主便不會出手,武極殿主和道劍門主,便不會有危險。
想通之後,莫缺腳步匆匆,又在極短的時間內,趕到了登天閣。
「你們閣主何在?」
他來尋登天閣主,原因很簡單,他不想接受玉霄的條件。
無論玉霄有何意圖,若順著她的安排去走,莫缺將會十分被動。
而若拒絕,則雲芷嵐必有危險,所以他只能來找另一位天君,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保住雲芷嵐的元神。
「你從神城中歸來了?」
登天閣主的道身出現,見到莫缺歸來,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你早知我能從神城中歸來?」莫缺感覺,此人也不簡單,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切。
「你既能走通至尊之路,那些神城,又豈能攔得住你?」登天閣主笑道:「若非如此,我當初也不會選擇幫你。」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莫缺道:「你要我幫你做的事情,和神城有關?」
當初登天閣主帶莫缺來到元始天地時,曾有條件,要莫缺幫他做某件事。
但究竟是何事,他至今沒說,如今看來,與神城似乎有莫大關聯。
「神城之中,唯有擁有至尊之力的人,能夠安然進出。」登天閣主也不否認,道:「所以你能從神城歸來,自然不奇怪。」
一番交談,莫缺還得知了其他事情。
玉霄本以為,他會死在神城之中,因為剛入神城之時,他並未掌握至尊之力。
她認為莫缺雖走通了至尊路,但卻未必能夠掌握至尊之力。
可登天閣主,卻是持另一種態度,覺得莫缺終能掌控體內的至尊氣。
「可知,各大天君,為何一直對你這新任天君,置之不理?」登天閣主道:「因為他們都在等,等著看你最後是否能夠掌握那股屬你獨有的力量!」
莫缺再度沉默。
他隱隱感覺到,他的至尊力,似乎牽扯到了某些東西,才使得各大天君,對他態度不一。
如玉霄和青主,似乎並不想看到他成長,希望他徹底消失。
而登天閣主,又仿佛在期待著他有朝一日,能夠真正掌握體內的至尊之力。
其他天君,則至今對他沒有明確的態度。
一切,都與他的體內的至尊之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