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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三合一肥章】

2024-08-27 07:08:30 作者: 滄北
  當寇驍知道霍明遠想以應梔的聊天方式為等價物作為「搞到手」的交換時,寇驍笑得愈發的肆意張揚起來,舒朗的輪廓線釋放著無止無休的魅力,他輕輕哂笑:「你也有今天。」

  這筆交易絕對不虧。

  因為陸盞眠與應梔在十年前就相識,所以自然而然以他的人脈關係,甭管是官方還是私人聯繫方式,要到手,於他來說並不算難,當然就算是面對面吃頓飯,他也總有辦法能安排上。

  「我近距離觀察過那姑娘一段時間,好像是某時尚雜誌社的攝影師,還拍過綜藝節目。」霍明遠舔了舔唇瓣,像是想到了什麼,「我瞧她那細嫩白皙的手腕帶著紅絲線金鐲子,心裡就覺得很舒服。」

  「……」

  「所以你是對她的金鐲子一見鍾情了?」寇驍似笑非笑的睨他,冷清的眉眼裡沾染著戲謔。

  這都什麼跟什麼!霍明遠繃直唇角,他暗淡著眸子斜眼看寇驍,「我就不信你對陸盞眠穿芭蕾舞裙仙姿飄飄的模樣沒有任何綺念,說不定在背後指不定怎麼陶醉呢。」

  聞言,寇驍情難自禁地彎了彎唇角,說實話陸盞眠穿芭蕾舞裙的姿態幾乎是日日夜夜都盤旋在他的夢境裡,除去在夢中與她練習跳華爾茲以外,他經常想像自己擁有應默那樣健康的體格,然後將她托舉在高空。

  也有柔情繾綣時刻,因為看見過應默幫她系攜帶,所以他特意去學系芭蕾舞鞋鞋帶的方法。

  在夢裡,他會故意給她拆散,然後慢慢地再給他繫上。

  「不會。」寇驍睜著眼睛說瞎話,面不改色的臉上流露著狐狸似的狡黠,「我們不一樣,你是陰險的流氓,而我是正大光明的紳士。當然成人之美的事,我定然為你兩肋插刀。」

  「我可真謝謝你。」霍明遠咬碎著牙齒,回眸沒忍住笑,他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紳士跟流氓做生意,我看就是半斤八兩。或許比起我跟你做生意,不如早些棄暗投明,歸順應梔她哥。」

  「……」

  場面突然寂寥幾秒,寇驍舉杯將純白液體一飲而盡後,聲音沙啞透著悶,「滾。」

  -

  在公司的加持,以及汪靜舌綻蓮花的擁護下,陸盞眠殺出重圍以超絕的氣質獲得品牌商的肯定,MK新系列推出的口紅必須由陸盞眠參與,其次再安排流量小生作為推廣。

  俊男美女,佳偶天成的亮相,這款產品無疑會被買爆!

  得知拍攝GG的流量小生是最近風頭正盛,女友粉一堆的蔣逸時,陸盞眠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因為GG具體拍攝的內容關鍵詞是「絕殺」「誘人犯罪」,其中有個畫面是,她穿著酒紅露背禮服坐在他的腿上,而鏡頭特寫他們互相有好感般地注視著對方。

  聽說蔣逸只有二少三左右的年齡,陸盞眠摁了摁隱隱泛疼的太陽穴,這麼年輕的小孩,要跟他演感情戲?

  而事實證明完全是陸盞眠多慮了,蔣逸不僅將導演獨到的點詮釋的很好,甚至連遠遠從人群里望見她怦然心動的感覺也處理地很巧妙,像是整個人跌進了愛情的漩渦。

  相反,陸盞眠在近距離快臉貼臉的感情戲中遲遲沒有辦法進入,總是被導演喊CUT。

  恨不得靈魂互穿的導演摸了摸頭疼的腦瓜,隨後他走到陸盞眠面前開始提點她,「把蔣逸想像成你的初戀,你要想方設法的勾引他,最好是天雷勾地火的那種,詮釋這個色系的炙熱感。」

  「要把他搞到手,用眼神描摹他的五官,最終落在嘴唇上,你想很用力的去親吻他。」說完這席話的導演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坐在蔣逸的大腿上,來次柔情蜜意的對視。

  「……」

  「咳,我找找感覺。」陸盞眠紅著耳廓盯著蔣逸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他完全是溫和朗潤型的,與寇驍凌厲桀驁的長相背全然相反,唯有眼尾晶瑩的淚痣有幾分相似,只是寇驍的是墨色的,而他是褐色的。

  「你們倆再培養會感情,順便再補個妝。」導演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目光放在蔣逸的身上時,帶著肯定。

  在開拍前,因為蔣逸滿臉的生人勿進的模樣,所以陸盞眠只是稍稍地與他打招呼。後來摸透些性子後,她會講些笑話給他聽,而蔣逸神色專注時不時的點點頭,笑起來也是如微風吹拂。

  正經的老幹部,陸盞眠在心裡給他打了個標籤。

  「我可以靠近點盯著你看幾分鐘嗎?」陸盞眠咬著唇瓣輕聲問他,有些拘束,因為她的問題確實太過放誕無禮,他應該沒有聽過哪個姑娘會有這樣無禮的要求吧。


  意料之中的拒絕沒有來臨,蔣逸微微點頭道:「如果對你的拍攝有幫助,那麼我認為可以一試。」

  誒,這麼好說話的嗎?

  陸盞眠靈動的美人眼盯著他,眨動的頻率慢慢降低,由烏黑鴉羽組成的小扇子輕輕撲扇著,一下一下,將無波瀾的心境撩起漣漪,蔣逸抿著的唇鬆開,波光瀲灩的眼睛緩慢偏離。

  眼前的女人無疑美得像是姿態盡妍的玫瑰,鼻尖充斥的香味卻不由得讓人想到牆邊一隅的梔子花。

  在陸盞眠的眼裡,眼前的人影漸漸與刻在心裡的那張臉重合,他眉宇桀驁透著傲,高挺的山根是優越的存在,深邃精緻的眼型總是透著柔和望著她。目光挪至淡而軟的唇,陸盞眠情難自抑地舔了舔唇瓣。

  「就是這種感覺!你現在是不是很想親吻他!保持住,現在就開始拍。」導演激情四溢的話語驚醒夢中人,坐在極簡白沙發上的蔣逸悄然移開腦袋,常年蒼白的臉上浮出片片粉嫩。

  陸盞眠也是跟蔣逸同樣的反應,快速挪開腦袋,接著臉頰耳廓竄起紅暈。

  「我要的就是你們沒有親,但是眼神已經瘋狂親吻的狀態,你們知道嗎?」導演憤慨激昂,說得周圍的工作人員紛紛捂眼睛的捂眼睛,拍照的拍照,眼前的這一對,的確有點上頭。

  迅速調整好狀態後,補妝的老師蜂擁而至地趕了上來,搶完妝後,陸盞眠再次與蔣逸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你把我想像成是誰,既然我們已經坐在這裡了,就拿出職業能力來。」蔣逸心腸冷硬地提醒了她一句,頓時受教了的陸盞眠心虛般地點了點頭,確實要拿出點實力來才行。

  接下來的拍攝出乎蔣逸的意料之外,陸盞眠像是打開了主動撩人的開關,眉目間占盡風情、纏綿,令他原本稍有些癢意的心臟頓時酥酥麻麻起來,他難以克制地用舌尖抵了抵後牙槽,有點忍不住啊。

  「CUT,這段拍得非常完美,不過我覺得蔣逸你可以稍稍痞一些,像個壞男人一樣。」導演橫插一槓,又說了一嘴,於是她們眼神間的糾纏足足演了一下午。

  日暮黃昏時,室外傳來陣陣烤肉的香味,有人嚮導演貼耳說了句話後,導演熱情地向大家招招手:「有投資商請吃自助晚餐,今天晚上要是沒事兒乾的,都留在這吃個飯再走,有事要走的,也喝兩杯。」

  導演的言外之意便是,甭管有事無事,都留會熱鬧一番再走。如此一來,作為主演的陸盞眠與蔣逸自然不能先行離開。

  把酒言歡,導演熱情備至地暢飲著紅酒,他似乎很熱衷於把場子快速活躍起來。在如此熱鬧的情景下,陸盞眠也稍稍地小酌幾杯,喝的都是含酒精度極低的梅子酒和蜜桃酒,可不過一會,她便頭暈腦熱起來。

  從始至終受霍明遠指派觀察著陸盞眠情況的保鏢在看到陸盞眠跌跌撞撞地去向洗手間的方向時,便從藍牙耳機內通知其他保鏢注意攔截。

  醉酒了的蔣逸在經紀人的攙扶下從洗手間出來,瞥見面色潮紅幾乎站立不穩的陸盞眠時,他克制著內心活動冷硬地從她身邊離開,耳邊迴響著經紀人的囑咐,「別惹事生非,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撇得乾乾淨淨。」

  陸盞眠失了神般地扯動著禮服的領子,臉頰熟透般地紅,腳步踉蹌,明眼人一看就是被下.藥了。

  但不管是誰要禍害陸盞眠,這都與他們無關。

  正義感凜然的蔣逸最終還是難逃內心深淵不斷放射的譴責,他推開經紀人的身體擺脫他的桎梏,伴隨著滔天惱意般地道:「你願意見死不救那是你的事,我願意救人那是我的事,你是管。」

  說完話,他轉身往後院跑,可時間實在浪費太多,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見陸盞眠被黑衣人拖進無牌照的黑色賓利里,緊接著,消失在街角。

  熱鬧的場子堪比慶功宴,無論消失的人是誰,所有人都像是心知肚明般地當做無事發生。

  聽完向威公事的匯報已然臨近夜晚八點,寇驍蹙眉揉了揉鼻樑中間的硬邦邦的頭,接而抬眸啟唇道:「待會你回老宅的時候順道去徐記糕點鋪帶些老太太愛吃的綠豆糕和栗子酥,跟他說我最近忙,就不過去了。」

  聞言,向威略一錯愕,接著頷首點頭道:「記下了。」

  寇驍與老太太因為寇文海的緣故,幾乎是水火不相容的狀態,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他只能把寇驍對老太太的好,當做是小輩對長輩應有的周到禮節而已。

  吩咐向威下班後,寇驍接到霍明遠的長途電話,電話顯示他的距離位置在日本北海道。接通電話後,他那頭熙熙攘攘聲音嘈雜,像是在某海鮮市場內,寇驍忍著耐心開嗓:「餵?」


  「我剛給你在微信發了信息,你看了沒?」霍明遠確實在海鮮市場挑選最優質最新鮮的食材,他有個愛好,那就是用自己「黑暗料理的方式」把美食製作好,然後把享用美食的照片放在短視頻平台上。

  底下的回覆清一色都是:「霍老闆真的巨幾把有錢啊啊啊,但是求求你能不能別糟蹋食物了,那麼有錢聘個米其林餐廳的主廚,做出來的食物難道不香嗎?」

  對此霍明遠全當沒看見,依舊我行我素,他享受製作美食的過程,縱然味道有些特殊。

  平時忙得連軸轉仿佛連開兩架馬達,時常晝夜不分的寇驍怎麼可能會秒回人家信息,當然除了陸盞眠以外。撫了撫酸疼的眉宇,寇驍慵懶地靠到老闆椅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相片上,「沒看。」

  「操。」霍明遠突然爆了句粗口,嚇得給他包裝澳龍的大嬸回頭瞪了他一眼。

  「你完了,你死了,你墳頭上的草兩米高了。」此時的霍明遠莫名也有點心焦,於是便怒火匆匆地吼:「趕緊地去看信息,別問啥原因,你趕緊去!」說完話,他便掛斷。

  這話聽得雲裡霧裡,不過寇驍的辦事效率很快,目光掃至他發過來的酒店信息與房間號。他原本好奇的眸子突然間眯了眯,一種難言不好的預感從腳底猛然間竄至天靈蓋。

  磨了磨後牙槽,寇驍趕忙拿著外套與車鑰匙往酒店的方向開,一路上等紅燈的時間,他一度快要著急爆.炸。

  從前台服務員的手裡拿到房卡,他失措般地去摁電梯,等待的時間好比度秒如分。他突然想到霍明遠給他配圖的那句話,「去盛鼎國際,驚喜都給你準備好了,如果沒有驚喜,那我倒立拉屎。」

  如果真的是他想像的那樣,他不想讓霍明遠倒立拉屎,他想把他腦袋摁進屎坑,這玩意兒玩綁架呢?

  坐上電梯,方向感極好的寇驍很快找到對應的房間門,開鎖進門後,裡頭的景象令他當頭一棒佇立在原地,他想鯊了霍明遠這個豬隊友,這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搞他?

  躺在床上的陸盞眠只有腰腹上覆蓋著雪白的鵝絨被,而雪白的手腕與纖長的腿都暴露在空氣中,她像是混不自知地扭動著身體,仿佛難受到極致,欲睜未睜的眼睛氤氳著水霧,透著委屈與無辜。

  白皙的腕部有勒痕的痕跡,寇驍鬼使神差地慢慢走近,剛伸手觸到她肌膚時,女人滾熱而熟甜的氣息席捲而來,她的手像只藤蔓般地卷了上來,睜開的眼睛裡帶著熱切的求救信號。

  她囁喏著寇驍的名字,這幾乎讓寇驍緊繃的弦面臨崩潰,他俯身回應著她的熱情。

  唇瓣是蜜桃般的香甜,肌膚是奶油味的,髮絲里蘊著茉莉的香氣,寇驍幾乎迷失,尋不到方向。可就在陸盞眠那雙濕漉漉的杏眼看著她時,嚶嚀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抑制的哭腔,他怔怔地愣住。

  他在趁人之危,對他最愛的女人,寇驍憋悶地握緊拳頭。

  「想和我做.愛嗎?」寇驍在她耳邊輕輕問,舌尖觸碰著她軟軟的耳垂,誘惑性滿滿。

  因為藥物的作祟,所以這番話陸盞眠是聽不進去的。磁性的嗓音鑽進陸盞眠的耳朵里,滿是霧氣的杏眸微睜,眼前的男人看不真切,只有味道是熟悉的松香味,可不美好的回憶排山倒海地向陸盞眠衝撞而來。

  陸盞眠迫切的搖著腦袋,滿是淚痕的眼睛裡透著絕望與哀戚,鼻尖的味道是她打心底里最排斥的。筆直修長的雙腿合攏,排斥他的態度有多堅決昭然欲揭,她啞著嗓音顫聲道:「不要。」

  「我分明什麼都不欠你的,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對我。」身體裡仿佛藏著數千隻螞蟻,又酥又癢的感覺令陸盞眠的羞恥心徹底崩壞,她咬著牙忍住滿腦子想攀在寇驍身上取涼的想法。

  此刻的陸盞眠面色不可思議般地紅,捏著他肩膀的手指蜷得越來越緊,白皙緊緻的肌膚在朦朧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甜軟。

  已經到緊急關頭了,分明快要忍不住了,卻連半句討饒的話都沒有。

  寇驍俯身將唇瓣貼合在姑娘精緻好看的鎖骨上,動作輕慢,指尖將陸盞眠垂落在眼尾處的髮絲捻至耳後。他的神情專注,說出的話卻欠打得很,「眠眠,向我求次饒我就幫你,嗯?」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求饒的。

  陸盞眠斂著眸將手臂撤到身邊,打亂曖昧的姿勢,把自己彎成蝦米的狀態。

  瞬間的遠離令寇驍滿心滿眼不是滋味,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喜歡自己的觸碰,所以應該是當真厭惡到極致了吧,寇驍撇了撇嘴。不服輸地又湊到陸盞眠跟前,他蹭了蹭女人的頸窩,模樣乖順像只隱藏鋒芒的狼崽子,可眉眼還是透著壞,「陸盞眠,你是不是就快忍不住了?」


  「……」

  空虛感幾乎無孔不入,陸盞眠蜷縮著身體暗淡著眸子不說話,嗓子裡干啞地像只燃著一簇火焰。

  「你今天要是敢碰我……」陸盞眠憋悶地輕咳一聲,細長的指尖攥著棉被,「我明天就讓你好看。」

  她咬牙切齒,面露憤色,可顫抖的背脊與呼吸的急促卻早已出賣了她。寇驍盯著她那雙秋水瞳看了又看,他嘲諷般地扯起唇角,右手捏起她的手腕,言語不痛不癢,「既然已經認定了你是我要養著的貓兒,我早就做好了被你劃傷的準備,是要我把臉湊過來,還是……」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陸盞眠咬緊齒關,敏感的後背感知到寇驍的手摸了上來。

  她自然而然地想後退,可動作太急,差點跌出床沿,寇驍冰涼的手扶穩她,聲音透著急,「往哪裡躲,要摔下去了知不知道?」

  陸盞眠抿著唇瓣,迷霧朦朧的眼睛滿是倔強,她輕哼,「這究竟怪誰,分明是你自己要過來的。」

  水汪汪的眼睛令寇驍心意濃郁,想擰斷霍明遠脖頸的心思也拋在了腦後,滿腦子都是陸盞眠那一張一合的唇瓣。眼前的女人若是被他欺負得很了,哭起來的聲音很輕,時不時還會打著嗝兒,需要他輕輕哄著。

  「我不想加深我們之間的誤會,也不是想推脫責任,今天的事霍明遠就沒跟我打過招呼。」寇驍是真的被陸盞眠的冷心腸給弄害怕了,所以招供出一切,就為洗白自己。

  深陷熔爐之中的陸盞眠自顧不暇,聽著他的話怒意更盛,她歪著腦袋睨他,「蛇鼠一窩,都不是好東西。」

  聽到她的評價,寇驍抬了抬眸,漫不經心地彎了彎唇,他從背後抱住眼前的嬌軟,指尖插入女人的頭髮,鼻子嗅著女人髮絲的香氣,「既然你說我不是「好東西」,那我是不是要做點不是「好東西」該幹的事,嗯?」

  聞言,陸盞眠緊張般地想要移開腦袋,奈何男人的炙熱的吻已經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他兇狠的像匹許久沒飽食過的餓狼,陸盞眠不敢有太多的動作,可漸漸地肢體像是有記憶性的迎合著他的動作。沉淪間,陸盞眠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寇驍要她滾的那天,眼眶裡的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往下掉。

  親吻她臉頰的寇驍感知到酸澀的鹹味,猛然間寇驍慌了手腳,他強忍著慾火停止動作。任他如何的舔乾淨,可眼淚還是無止無休的往下落,寇驍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女人是水做的了。

  「是我弄疼了你,還是你哪裡不舒服?」寇驍輕聲細語地問,那個桀驁囂張的寇家少爺仿佛消失不見。

  如此輕柔纏綿的聲音與憂慮滿滿的神色,陸盞眠有瞬間的恍然,仿佛回到他第一次向她噓寒問暖的時候。初到寇家,她自知自己是寄人籬下,所以格外小心謹慎,可還是有意無意地惹惱了當時坐輪椅上的是年。

  初初見寇驍,是年那張精緻的臉就傳達出「我是有錢人家的是爺且不太好惹」,於是陸盞眠特別謙恭有禮地伸出手跟他打招呼,熟料,寇驍超級不禮貌地扯起唇角,嘲諷滿滿的告訴她:「這麼胖也能成為白天鵝?」

  當時的陸盞眠在同齡人中並不顯胖,而是鼓鼓的臉頰看著有肉而已,可少年的這番話,對陸盞眠來說無疑是晴空霹靂。可她的自尊心不讓自己服輸,她活靈活現地在寇驍面前表演豎向一字馬。

  倔強的小臉上印著「我不胖,我真的一點都不胖」,你要有本事你劈個試試?

  眼前的這一幕令寇驍看笑了,他清朗的眉梢輕輕抬,歪著腦袋看她,「在我的地盤,你囂張個什麼勁兒?」

  此言一出,陸盞眠瞬間覺得完蛋了,自己是不是把「地頭蛇」給惹惱了?

  她在他面前劈叉表演一字馬,而眼前的是年應該是個「殘廢」,這種情況,怎麼看都像是她特別猖狂地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就差臉上寫著「我是個正常人,而你是個殘疾人」。

  這樣的確不太禮貌……

  「對不起,我完全沒有嘲笑你是殘疾人的意思……」陸盞眠聲音綿軟,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尤為可愛。

  可她說出來的話令寇驍錯愕般地睜大眼睛,隨後他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聲音蘊著幾分變聲期的沙啞,「誰告訴你我是殘疾人的?」言語腔調一如既往地迫人,姿態是慣有的懶散。

  「?」你不是殘疾人幹嘛坐著輪椅?

  下一秒,寇驍在陸盞眠瞪大的杏眼中緩緩站起來,他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踢到鐵板了,咬到完全無法下咽的硬骨頭了,當時的陸盞眠滿腦子想的都是,完蛋了!


  可事實證明完全是陸盞眠思慮過甚,是年時期的寇驍平日裡有睡不完的懶覺,除去休息時間外,他還有各方面的課程。平時能在晚餐時間能看見他以外,她們的時間線幾乎沒有交融過。

  用餐時間,她們的眼神交匯也是之又是,每回看見他,陸盞眠不由自主地降低呼吸聲,就差心裡默念,看不見我,千萬別看見我。

  正式有交集的那天也是一次晚宴,不過那次晚宴是全寇氏家族的晚宴。因為陸盞眠是局外人,所以她早早的就被秦姨安排端茶遞水的活,看到秦姨從早開始忙活不停,她欣然接受這個活。

  午後初雪剛融,檐角邊的冰棱被管家安排人砸下來堆在一邊,大多形狀呈豎直狀,上粗下尖。陸盞眠甚是看見如此壯觀的冰棱,於是多看了兩眼,從後庭繞進前廳時,她站在汀步前看見令人錯愕的一幕。

  原該囂張恣意的寇驍被一位穿著西裝革履油頭滿面的男人攥著衣領往長廊的杆子上撞,是年紅腫的唇角淌著血跡,臉上呈現的姿態仍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把爺的鞋給弄髒了,舔乾淨不過分吧?」攥著寇驍衣領的男人額角青筋畢露,瞪著眼睛的模樣像是要生吞活剝了眼前的是年。

  寇驍一聲不吭,鋒利的牙齒碾上男人的髒手,待到他吃痛放手的時候,寇驍往他臉上噴血水,「滾。」

  「老太太就在前廳,現在魚死網破誰也撈不著好,你有本事你就試試?」寇驍用肩膀抹著唇角的血跡,狠辣犀利的眼神完全不像出自於少六歲是年該有的神情,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

  「毛還沒長齊,就來跟爺叫板,要不是有老太太保著你護著你,你信不信我馬上就讓你去跟你爸媽作伴?」後半句話男人是貼著寇驍耳朵說的,所以站在不遠處的陸盞眠壓根看不見。

  眼見著雙方扭打在一起,寇驍落在下風,陸盞眠快步走上前呼喊道:「老太太來了。」

  聽見姑娘的聲音,那男人有一瞬間的怔愣害怕,緊接著往不遠處張望,瞥見什麼人都沒有,他走到陸盞眠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言語帶著詛咒,「幫這小畜生,他給你什麼好處?別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時的陸盞眠沒見過那麼凶神惡煞的人,頓時腿都有點發軟,眼眶裡的眼淚隨著那巴掌飆了出來。

  「明知道害怕,還來幫我幹嘛?」寇驍鼻青臉腫地站在陸盞眠面前,言辭仍舊高高在上的模樣,只是乾燥的指腹略帶慚愧地撫上了是女的紅腫的臉頰,他不由自主低喃,「傻不傻啊你。」

  這時愣在原地的陸盞眠才慢慢地活泛起來,她伸手揉了揉泛疼的臉頰,杏眸微垂,她搖了搖腦袋,聲音悶悶地,「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見你被欺負。」

  「他是誰,為什麼要欺負你啊?」陸盞眠抬著眸子望向他,清澈蘊著紅潤的眼睛滿是疑問。

  怕的要命,卻還在擔心他,寇驍看到她臉上被指甲喇開的紅痕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暗了暗眸光,咬肌輕微用力,接而冷哼,「跟我有血海深仇的二叔,他恨不得我死,我也恨不得他死。」

  「下次看見他,記得跑開,知道嗎?」寇驍不自覺的去掐她軟軟的腮幫,肥肥鼓鼓的肉放在虎口處很是舒服。

  「……」

  「很痛。」被他那麼一掐,陸盞眠嘟囔著。

  聞言,寇驍瞬間鬆開手。

  眸光再次匯集在陸盞眠那張帶著紅痕的瓷臉上,原本的巴掌印因為她敏感的肌膚變得更加清晰可見,寇驍拽了拽姑娘的耳垂,示意他靠過來些。

  由於距離猝不及防變得更近,近到少年的臉僅在咫尺間,能將他細小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眼前男人的臉漸漸地與藏在記憶深處是年的臉重合,陸盞眠薄唇輕抿,紅潤乾澀的眼尾淌出些許眼淚,她倔強的吸了吸鼻子,用手腕覆蓋在眼睛上,打斷與他的對視。

  「寇驍,你能不能不要總逼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陸盞眠原本稍稍平靜下來的胸膛因為情緒過激上下起伏更加明顯,生人勿進的姿態全然的抗拒她。

  看著她的模樣,寇驍的心臟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下,胸口微微有喘不上來氣的窒息感,他能想像得到姑娘那白皙的手腕底下藏著強忍眼淚的模樣。故意遮擋不讓他看,保留住自己的自尊心。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寇驍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女人被濡濕的頭髮絲,動作輕慢,像是在觸碰什麼易碎品,輕抿唇瓣,他試圖活躍氣氛,「我任你怎麼處置好不好?」

  寇驍是眾人眼中眾星拱月的天之驕子,他傲慢輕狂,禁慾從不把女人放在眼裡,這是所有人對他的評價。這些年,雖說陸盞眠從不主動看寇驍的花邊新聞,但寇驍老婆粉眾多,她總能聽到些閒言碎語。


  說他拒絕哪家姑娘,出席某重要晚宴身邊除了助理還是助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gay。

  真與偽,陸盞眠不知情,但她知道寇驍的禁慾究竟有多離譜。她們的戀愛順應時代潮流,高中未畢業便順利成章的在一起,頭一回做.愛是在大二的寒假,期間他陪同過陸盞眠參加比賽住過無數次酒店。

  也會在假期安排旅行和自駕游,不過都得配備醫生同去。

  總之便是近在同一張床多次,他也只是抱抱親親,從不碰碰。寒假相約去北方看雪景,晚間休息時,陸盞眠向他炫耀著拍到的雪景與鹿究竟有多好看,躺在他懷裡時,一不小心手指摁壓到男性不可言說的地方。

  當時,寇驍便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染著情慾的眸子有些可怖,他說:「既然你那麼喜歡這裡,那我們在這裡留下最美的回憶好不好?」

  說完,他便重重地吻了下來,炙熱的吻技巧性十足,帶著無盡掠奪。再深入前,他還客氣地詢問一句,「我真忍不了了,我都忍了那麼多年,陸盞眠,你饒了我吧。」

  「……」

  陸盞眠已經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腦子不甚清明,稀里糊塗地便同意了。

  他的確傲慢呀,仿若人間最不可及的明月,怎麼摘都摘不到。他只會對她說甜言蜜語,微笑也只會露給她看,可陸盞眠總覺得那不真實,直到後來他強迫性將她綁在身邊,犧牲她的自由,利用匪夷所思的手段。

  不真實感漸漸清晰,她漸漸地能看見寇驍的內里住著一隻占有欲滿滿的野獸,他給的糖,是要付出代價才能換到的,而代價是她未豐滿的羽翼。

  而她贈與他糖,從來都是,我有一顆,那我絕對分你一半。

  「好啊,任我處置。」陸盞眠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她移開覆蓋在眼睛上的手腕,果不其然眼睛有點泛紅。

  在明亮刺眼的筒燈底下,她不舒適地眯了眯眼睛,酸澀感使她不太適應眼前的光亮。她抿直唇瓣,善於偽裝的眼睛狡黠地像只狐狸眼,伴隨著話語,她唇角緩勾,「撤資時尚圈,這樣我們就沒有交集了。」

  「……」

  拿這個跟他談判,不得不說他寵大的小孩的確有些慧眼,可他最擅長四兩撥千斤,他餘光若有似無地輕瞥眼前的女人,聲音沉鬱,「這由不得我一個人說了算,雖說我是主投資人,但也不能讓其他董事做虧本的買賣不是?」

  場面話,這絕對是應付,陸盞眠憤憤不平地看著他,卻又無計可施。

  總不能跟他撂下話,你就在這圈子裡待,你不走我走吧,她好不容易才在時尚圈裡站穩腳跟。

  「生氣了?」寇驍輕聲問。

  這不是在說廢話嘛,陸盞眠看著他那「我就靜靜地坐在這,你卻拿我沒辦法」的神情就來氣。

  穩了穩心神,她輕哂,面容透著詭譎,「我不僅很生氣,我還想鯊了你。」

  聞言,寇驍過分地把臉頰貼到陸盞眠面前,他端正態度,哪有半分「禁慾系霸總」的樣,言語蠱惑人心,「我把臉都貼到這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無形撩人,最為致命,更何況像是這種光明正大在你面前搞事情。

  寇驍的確只會在陸盞眠面前放肆,卸下生人勿進呼吸頂層空氣的縹緲感,至於這些撩人的話,他完全是瘋狂惡補出來的。融會貫通,舉一反三,於他來說不算太難。

  只是,陸盞眠貌似不是很喜歡?

  「你好油膩啊。」陸盞眠雞皮疙瘩突然竄了起來,巴掌隨手貼到寇驍臉上。

  寇驍也不惱,只是眯了眯眼睛,他疑惑滿滿地問:「我今天有洗澡洗頭,不油膩吧?」

  「……」

  在寇驍的莫名中,陸盞眠猝不及防地綻開笑顏,像是晚間曇花初綻,芬芳盈滿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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