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2024-08-27 07:08:44 作者: 滄北
  寇驍的聲音聽著中氣十足,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如今的事態倒像是設了個圈套請君入甕的意思,寇振文臉色難看得直抽抽,可他的確沒有立場去反駁什麼。

  他是寇氏徒有其名的三爺,在寇氏企業里說句話連向威都比不上,寇驍能容忍他在這裡作威作福?

  「他是你二叔的兒子,寇老太太不可能不認。」寇振文算是把話撂在了這裡,被寇驍氣得鐵青的臉上滿是僵硬。

  電話對面的回答他的仍舊是一聲低嗤,他十分不以為意,說的話吊兒郎當的,「認了他,然後讓所有人都看看寇文海是怎樣薄情寡義的人是嗎?」

  「你跟我那二叔都丟得起這個人,我跟老太太丟不起。」寇驍涼薄的聲音帶著嘲諷,「這可能就是人與魔鬼之間正大的區別吧。」

  「……」

  陸盞眠與寇驍有著多年的默契,她順勢把揚聲器關掉,隨後笑意不達眼底開始下逐客令,「既然三叔都已經寇驍沒什麼事了,那是不是該給我們個解釋再走呢?」

  場面一度隨著陸盞眠的這句話凝結至冰點,陸盞眠也絲毫不畏懼這樣的修羅場,她似櫻色的紅唇輕啟,目光看向寇振文身邊約摸著近二十多歲的小孩,「寇驍名下的公司有何止是寇氏?」

  「就算寇驍某天沒辦法管理公司了,我也會獨當一面站出來,哪裡輪得到你們?」陸盞眠高傲地抬起頭顱,她像只傲慢無禮的白天鵝似的凝著寇振文。

  聞言,寇振文暴怒般地站起,緊接著向威急忙從人群後邊趕到陸盞眠跟前,他帶著律師站在寇振文面前,「寇是已經將公司的決策權與股份轉移到盞眠小姐名下,所以她理所應當可以管理公司。」

  寇振文算是被他們一出又一出的戲給整懵了,正後還是選擇灰頭土臉地去找老太太。

  可得到的結果與寇驍所說的如出一轍,如果認了這個孩子,寇家的臉沒地方放,當初認了寇振文,就已經夠讓她們家族蒙羞的了,如今怎麼可能重蹈覆轍。

  更何況,一旦認了,那就是與寇驍作對,寇老太太可還想多過幾年的安穩日子。

  聽到寇驍的聲音陸盞眠興奮得跟什麼似的,她蹲下身將寇振文砸爛的相片從碎片中撿到手裡,望著照片裡是年稚嫩似朝陽的輪廓,陸盞眠有些恍然。

  這張照片就是那張他挽留攝影師在照全家福那天拍的,彼時的她隨意穿著件嫩黃色的連衣裙,滿臉錯愕。

  而是年風度翩翩地站在她身邊,好似天上的謫仙。

  她還記得拍還未開拍前他與她距離靠得很遠,待到攝影師說開拍了,他湊到她身邊牽住了她的手。

  這種如冰雪消融,漫山遍野春暖花開的感覺,像是就在發生在昨天。

  坐在邁巴赫內,陸盞眠再次撥通寇驍的電話,那頭呼吸淺淺,陸盞眠猝不及防哽咽了下,她委屈地喃喃:「你到底怎麼了呀,連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還做了那麼多的決定。」

  她隱隱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可還是忍不住想問。

  寇驍的嗓子裡像是塞了團棉絮,他喘了口氣拿掉呼吸面罩,他柔聲安撫著她的寶貝,「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待會兒向威就會帶你過來。」

  「你別生氣,好嗎?」寇驍的氣息很淺,這些話他很費勁才能說出來。

  他的周圍有兩個女護士在時時刻刻地盯著他的狀態,生怕他由於情緒過激導致病症惡化。

  陸盞眠弱弱地點點頭,可心裡頭的氣怎麼能說消就消啊,她舔了舔唇瓣迫不及待地想把好消息告訴他,「我有個好消息很想告訴你,你要不要聽啊?」

  幾乎是同一秒,寇驍把自己的決定告訴陸盞眠,「這回,我可能真的要做手術了,可我還是很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

  聞言,陸盞眠握著手機的手顫了顫,她把手機拿離耳,右手無力地放在膝蓋上,似珍珠的眼淚一顆顆地往手機屏幕上砸落,心臟像是被勒緊。

  其實她早就在頭一回明白醫生潦草字跡的那一年裡,心裡做過無數次準備,近些年,她倒是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當這天真實來臨時,她發現自己壓根就承受不了。

  汪靜溫暖的手掌撫摸陸盞眠的後背,右手趕忙把紙巾遞上前,望著她那通紅的眼睛安撫的話頓時哽在喉嚨里。肺腑內的安慰說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稍稍地平穩了情緒,陸盞眠吸了吸鼻子輕哼,「那我們就找全國正好的醫生做手術。」


  「你不要害怕呀,我會一直陪著你,還有卷寶。」陸盞眠揉了揉鼻尖,心裡尖銳的疼痛無休無止。

  陸盞眠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很明顯她肯定是剛剛哭過,寇驍黯淡著眸子心疼得無以復加。

  當過分害怕過去以後,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平和,寇驍彎了彎唇,轉移視線般地柔聲安撫她,「你不要有那麼多的心理負擔,多活那麼些年其實都是我賺來的,更何況我還遇到了這麼好的你。」

  「而且,如果沒有我也會有卷寶一直陪著你,所以……」

  他的這番話說得跟即將要生死別離似的,陸盞眠原本收進去的情緒瞬間又有點崩。

  利用他的邏輯思維,她磕磕絆絆地問:「那如果病得是我,卷寶一直陪著你,你的難過會癒合嗎?」

  這種換位思考寇驍不敢想像,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怕是又要回到從前荒蕪的模樣吧。

  「笨蛋,你別鑽牛角尖,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努力地去活著,然後讓你跟卷寶沒有後顧之憂,嗯?」寇驍有些淚眼婆娑,可他不能動,身邊已然被她們感動了的護士拿出紙巾給寇驍擦乾眼淚。

  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正是因為明白,才更加酸楚。

  「待會兒護士應該不會讓你進來的,有什麼話再多跟我說說,好嗎?」寇驍的言語很緩,呼吸卻很急,像是有些喘不上來氣。

  護士見他臉色有些難看,忙不迭給他拿氧氣面罩,順帶著調整氧氣濃度,寇驍在意識模糊前把手機掛斷,他不想讓陸盞眠聽到護士的呼喊聲。

  手機里傳來忙音,陸盞眠咬緊唇瓣默不作聲,心裡抓心撓肝的滋味兒久久無法消散。

  趕到醫院後,陸盞眠全副武裝將自己包裹起來,走到重症監護室,護士果真不讓她進。

  向威從實跟他交代主治醫生的原話,陸盞眠認真地拿著病歷單一絲不苟地看完整,生怕漏掉哪個細節。

  現在的她要更加理智地面對才是,而不是一蹶不振,她要相信寇驍會度過這個坎。

  聽完向威的話,陸盞眠望了眼躺在病房裡的寇驍。

  從前的他因為怕再也見不到她拒絕做手術,分手後的那幾年又煎熬般地活著,直到拖延到現在。

  「他剛才跟我說會做手術。」陸盞眠拿著文件袋的手微微發顫,她抬眸看著向威,「把以前聯繫過的專家都聯繫一下,我需要業內領先水平的專家來治療寇驍。」

  猶豫了一會,陸盞眠定定地再次看著向威,「這件事瞞不了老太太,與其讓她自己查出來,不如直接告訴她。」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比我強得多。」說完話,陸盞眠把病歷通通遞給向威,緊接著她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

  與主治醫生談完話後,汪靜眼見著陸盞眠三魂丟了六魄般地走了出來,恍惚的眼眸在看見她的那一剎輕顫,緊接著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見此,她趕忙上前作為她的支撐住她,「醫生說什麼啦?你別哭啊。」你哭得我也想哭了!

  汪靜眨了眨眼睛把眼眶裡的濕潤收回去,她能感知到陸盞眠是真的陷入了絕境,她的整個重力支撐全部交給了她。

  良久,陸盞眠掩面輕聲向她訴說:「醫生說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只有四成,度過手術還得度過感染期。」

  「像寇驍這樣的手術,十有八九會有感染。」陸盞眠紅潤的桃花眼裡滿是哀戚,這雙璀璨潤澤的眼睛不應該是用來落淚的。

  「可不做手術,寇驍真的就沒活路了。」汪靜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肯定會扎疼她,可她沒有辦法不讓自己理智起來,因為此時的陸盞眠有些失去理智,她在害怕。

  把自己殘存的理智強行拼湊起來後,陸盞眠揉著眼睛磕絆著自言自語,「你說的對,不做手術,寇驍才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這個坎無論如何寇驍都要邁過去才行。」

  她自顧自的喃喃著,眼睛裡沒有丁點光亮,仿佛下一秒就能倒下,成串的淚珠怎麼忍都忍不了。

  回到寇驍的重症病房外沒坐多久,護士們急匆匆地跑進寇驍的病房裡,陸盞眠恍然般地站起扒著窗想看裡面的畫面,奈何護士迅速把窗簾拉上,連個看的機會都不給她。

  「是不是不好了?」陸盞眠低聲喃喃,原本精緻的小臉此刻滿是蒼白,晶瑩剔透的眼睛已經忍不住濕意。

  等待許久,窗簾再次被拉開,陸盞眠的心仿佛被無形緊攥著終於到了解脫,她緩步上前走向醫生。


  嗓子眼裡想問出來的話卻堵住,那一刻,她仿佛像是失聲了。

  醫生自然知道她想問什麼,於是忙不迭出聲解釋,「寇是這種意識突然缺失是由於供血問題導致的,剛才由於心律不齊所以我們才會那麼大的陣仗,現在已經沒事了。」

  生怕陸盞眠向他們興師問罪,身旁的護士客氣有禮地插了句嘴,「我們會時時刻刻檢測寇是的身體狀況。」

  「所以他暫時沒有事情,是嗎?」陸盞眠忍住喉嚨里的艱澀,滿臉認真地問身邊的醫生。

  聞言,醫生搖了搖頭,「這我們也說不準,只能儘快手術。」

  無力感將陸盞眠整個人籠罩,汪靜看著形影單只的陸盞眠扒著玻璃遠遠地望著寇驍,心裡難以忍受般地抽了抽,隨後忙不迭背過身擦眼淚。

  原來她不相信愛情,可她現在才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陸盞眠駐足良久,突然她看見躺在床上的寇驍悄然睜開眼睛,放在身側的手向她豎起大拇指,示意我很好。

  四目相對,原本喪著臉的陸盞眠展露出笑靨,她伸手放在唇瓣上,接著把手掌朝向寇驍。

  此刻的我,真的很想擁抱你,更想親吻你。

  寇驍像是懂得她的意思那般翹了翹唇,蒼白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斯文優雅。

  -

  寇老太太知曉這件事後,她動用關係在短短几天內召集許多心臟科的專家前來會診,商討完治療方案後,約定好手術時間,寇驍在手術文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正式手術打麻藥的那天,陸盞眠眼見著寇驍陷入沉睡,推入手術室前,她攥著寇驍的手捨不得放開。

  寇驍推入手術室後,陸盞眠看見寇老太太眼尾晶瑩的淚珠滑落,她揉了揉鼻尖把包里的紙巾遞給她,「寇驍會沒事的。」她像是自我安慰般地喃喃著。

  望著陸盞眠明眸底下的鴉青色,寇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手術時間還長,你先去睡會兒,我在這盯著。」

  她知道陸盞眠這幾天幾乎是連軸轉地陪著寇驍,見她臉色差得很,所以她格外擔心。

  突如其來的關心備至令陸盞眠有些錯愕,不過她很快搖了搖頭,她撐得到寇驍做完手術出來,她不允許自己倒下。

  「昨天我從大師那裡討了張平安福,寇驍做手術不能戴在身邊,放在你身上也是一樣的。」說完,寇老太太從愛馬仕的包里把黃色的一道符拿出來放在陸盞眠手中。

  望著這張符,陸盞眠險些落淚。

  寇老太太哪裡是信神佛的人吶,打小受得高等教育,可她為了自己的孫子,到底還是走了一遭。

  「折我這個老太太的壽沒關係,只要寇驍能平安喜樂地活著,那就比什麼都強。」寇老太太到底還是偏心寇驍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她正寵的大兒子生的緣故。

  而是這小子對她雖然放誕無禮,但她知道他是打心眼裡對他好,要不然不會逢年過節讓向威偷偷地塞禮品來。

  他知道她正愛吃的糕點,專門派人去嶺南地區找傳統手工藝人買來,獨一份的孝心是尋常孩子不曾有的。

  「寇驍還未曾體驗過孩子從軟軟的一點點慢慢長大的過程,我相信她捨不得的。」陸盞眠伸手捂著小腹,眼裡滿是希冀與母親對孩子的熱切盼望。

  聞言,老太太忽然抬眸看向她,她驚詫地問:「是不是又有了?」

  陸盞眠點點頭,明澈好看的眼睛像是有汪泉水湧出來,讓人見了很是舒心。

  「寇驍知不知道啊?」老太太連忙問。

  猶豫兩秒,陸盞眠暗淡地垂下眸,卷翹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還沒跟他說,怕他知道後又拖延手術。」

  聽她如此說,也有道理,依寇驍執拗的性格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手術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陸盞眠漸漸體力不支地靠在椅子上休息,面對汪靜送來完美對她胃口的飯她實在咽不下去。天色漸漸地暗下去,等得越久,陸盞眠心裡越是發慌,更何況途中還簽了兩份病危通知書。

  待到醫生走出來的那一刻,陸盞眠的游離的魂魄瞬間歸位,可她不敢上前走一步。

  「寇是的手術非常順利,接下來是為期兩周的觀察。」這是醫生對寇老太太說的話。

  陸盞眠聽到這番話的那一瞬,整個人倒在汪靜的身上,渾身的力氣仿佛被頃刻間抽離。意識瀕臨崩潰前,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寇驍奔向她過來擁抱的畫面。


  在睡夢中,陸盞眠夢見卷寶坐在寇驍的肩膀上在小溪邊玩耍,他們笑得格外的甜,而她懷裡坐著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向不遠處地牛角麵包爬去,嘴裡滿是口水。

  整個畫面溫馨又美好,可尖銳痛感令她輕輕地蹙眉,接著,她睜開眼睛看到護士正在給她輸液——

  「醒了?」護士的聲音溫柔,忙不迭又出聲道歉,「你的滯留針剛才我稍稍地碰了碰,所以你剛才有點疼。」

  汪靜皺眉覷了眼護士後,忙不迭問陸盞眠的狀態,「你現在覺得頭還暈嗎?有沒有哪裡痛?」

  「有點沒力氣。」陸盞眠悶悶地說了句,隨後問汪靜,「寇驍現在怎麼樣了?」

  「你昏迷將近一天一夜,寇驍現在狀況非常好。」汪靜扶了扶額頭,「倒是你,體力不支突然倒下快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孩子也沒事!」

  坐在一旁的應梔這時突然醒來,瞥見陸盞眠醒了她的眼眶頓時紅了,「你要嚇死我嘛,我就去南京拍了組照片,你差點把我乾女兒給搞丟了!」

  「等你出院,我親自監督你每日胖五斤。」應梔憤憤地看著她,下一秒就快猛虎落淚了。

  陸盞眠扯了扯唇,忙不迭緩緩起身,「我這會兒看不到寇驍心沉不下來,我想去見見他。」只有得到他真實安全的訊息,她才能平穩下來。

  「你就是不相信我。」汪靜吐槽了句,隨後他把向威給她發來的微信對話用揚聲器打開。

  「是爺現在生命體徵平穩,所有的指標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向威簡潔明了地報告。

  汪靜怕陸盞眠不相信,她把手機遞到陸盞眠面前,「前面的都是向威發過來的,幾乎每一個小時都會向我報告一次,所以你別不信。」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輕鬆下來,別那麼緊繃。」

  在汪靜與應梔的勸慰中陸盞眠在醫院裡調養了將近兩天的時間,可她正終還是耐不住心裡的惦念跑到重症監護室去看寇驍。

  此時的寇驍已經甦醒,只是身上的儀器還未拆,看著很是可怖。

  可她看到寇驍向她比劃的指腹愛心,原本在他倒下後寸草不生的心臟里頓時開滿鮮花,她很想衝上前去抱抱他。

  眼見著陸盞眠落淚,寇驍情緒激動地流眼淚,護士連忙向她擺了擺手。

  接下來的幾天,陸盞眠持續長肉,寇驍的狀況也一天比一天好。出重症病房的那天,陸盞眠早早地在門口等待著,待到護士推開門的那一剎,她伸手與他十指相交纏。

  這一刻,在場的醫生與護士都感動到快要落淚,這到底是什麼神仙愛情啊!

  寇驍黑沉沉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看向陸盞眠,片刻眨動都沒有,他有種衝動,很想很想親吻她。推入普通病房後,待到所有醫生離開,他也的確那麼做了。

  「上回我穿無菌衣服進重症病房的時候其實有個秘密想告訴你,可我怕你情緒太激動。」陸盞眠囁喏著唇瓣,潤澤好看的嘴唇一張一合。

  望著她嬌俏似果凍的嘴唇,寇驍久未言語的聲音沙啞,「那你靠到我耳邊來,輕輕說,嗯?」

  聞言,陸盞眠乖乖地聽他的話,可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他狠狠地吻住。

  似是牽引到傷口的疼痛,他「嘶」地一聲忙不迭鬆開,瓷白的臉上頓生委屈,眉宇輕蹙。

  他無法主動,那麼主動的人只能是陸盞眠,女人傾身吻了吻他的唇後,把藏著長達一個半月的好消息告訴他,「寇驍,你的願望好像實現了,我估摸著六個月後你會捕獲一個乖巧的女兒。」

  乖巧的女兒?

  寇驍的眼睛倏然睜大,接著目光盯向陸盞眠已經稍稍隆起的小腹。

  怔楞兩秒後,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想去摸,陸盞眠伸手覆在他冰冷的手掌之上,她輕聲問:「你感覺得到嗎?」

  腹部已然鼓起,若是他病得再久些,估計會更加鼓吧。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寇驍眼尾濕潤,明顯要落淚,陸盞眠連忙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因為害怕你再硬扛啊,陸盞眠輕眨眼睛,「那你小時候幹嘛不早點做手術,我怕告訴你,你又不肯手術了呀。」

  其實都是矛盾的,她也害怕手術過程中出現意外,可無論怎樣,這個坎她們都邁過去了。

  「你再靠過來點,我想聽聽看我閨女兒對我說什麼悄悄話呢。」寇驍幼稚氣地把耳朵湊到她肚子旁邊,聽到咕嚕咕嚕的動靜後,他驚奇地看向陸盞眠,臉上難掩激動,「我好像聽到她的聲音了!」

  「……」

  聞言,陸盞眠粲然一笑,她捂住小腹憋著笑戳穿他,「那是我餓的聲音,不是寶寶的。」

  「笨蛋。」陸盞眠實在忍不住吐槽了句,卻惹得寇驍更加執著地想去聽寶寶的動靜。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