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張氏怎麼會不清楚她的德性,立刻就回懟了一句,「要死你現在就去死,別在這給我鬼哭狼嚎,我聽得心煩。」
鍾李氏瞪著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些話。
也不知是衝動的還是氣的,一整個爬起來就匆匆往廚房裡跑。
「哎……大嫂,你別啊。」鐘琴慧見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後也嚇了一跳,追在身後大喊著。
鍾張氏也緊隨其後,二人一進門,就瞧見鍾李氏手裡拿著菜刀就要朝自己的脖子上砍。
「大嫂,你…你別衝動啊,有話我們好好說,你不去就不去了唄,我們不逼你了還不成嗎?」鐘琴慧好說歹說,神情慌亂。
鍾李氏依舊威脅著自己的脖子,怒目圓瞪,對著兩個人怒道:「娘都讓我去死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既然你們不信我會死,我現在就做給你們看。」
儘管她很衝動,但她拿到的手一直在發抖,足以看出她內心的膽怯。
也正在她猶豫的時候,鐘琴慧和鍾張氏兩個人一直私自交流著,彼此討論著誰去搶刀。
現在不管真假,要是她一個衝動下失了手,那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娘,我不敢,還是你去吧。」
「那你分散她注意,我找機會就過去。」
鐘琴慧慌亂點頭,她清清嗓子,正打算開口的時候,鍾良賢剛好過來了。
他看到屋內的情形後,也是一整個頭大。
他想問問奶奶和小姑這到底怎麼回事,兩個人卻低著頭,誰也不敢看他。
鍾良賢氣憤地嘆口氣,上前一步安撫她。
「娘,您別衝動,快把刀放下來,您要是真出了事兒,您讓兒子和盼盼該怎麼辦啊,娘……」
鍾李氏聽著,哭得更傷心了。
她早就後悔剛才的衝動了,現在刀架在脖子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特別是多看錚亮的刀刃幾眼,她甚至腿都開始抖了。
鍾良賢見她的手在逐漸放低,開始一步步靠近。
「娘,有什麼話好說,快把刀放下。」
終於,鍾良賢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立刻快速抽走了她手裡的東西。
那一瞬間,鍾李氏如釋重負,她整個人緩緩跌倒在地,虛弱得不像樣子。
鍾張氏立刻上前拿走鍾良賢手裡的刀,砰的一聲就把它砸在了地上。
她指著鍾李氏開始說教,「都多大人了,我說你幾句你就受不了了?在孩子面前像什麼樣子,我看你是想把我氣死才對。」
鍾張氏感覺怎麼罵都不解氣,自個兒倒氣得呼吸不暢起來了。
還是鍾良賢阻止了幾句,才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娘,我扶您先去休息會兒。」
鍾李氏還在後怕中,哪怕鍾良賢扶著她,也能感覺到她的四肢一直在顫抖發軟。
回到房間後,鍾李氏便安靜躺下休息,不管怎樣,道歉的事情終歸還是被她給躲過去了。
留在外面的鐘張氏卻在一直沉沉嘆氣,最終,她緩緩說道:「算了,我去就我去吧,不就道個歉,我反正一把老骨頭,我豁出去也沒什麼。」
鐘琴慧見她不情願地往外走,心裡就一陣難受。
「娘,還是…我去吧。」
她聲音很小,剛好能夠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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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張氏猛地回頭看向她,似乎是在確認。
鐘琴慧解釋道:「其實悅悅真的是個好姑娘,娘,這次砸了人家房子,本就是我們不對,所以該道歉。」
可鍾張氏對鍾悅悅的芥蒂,是從鍾悅悅她們一出生就有的,哪能因為她的幾句話改變。
她冷著臉說道:「說來說去,還不是怪她是個白眼狼,壞種,現在能針對我們做出這些事,她能是個多心軟,多好的姑娘。」
「娘……」鐘琴慧還想再勸。
鍾張氏已經不耐煩了,「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要去你就去,不去我現在就去,我可不能讓良賢受到影響。」
鐘琴慧也沒辦法了,只好說道:「還是我去吧,娘。」
讓她過去,一不留神再跟人家吵起來,誰知道又會鬧成什麼樣子。
沒幾步路,鐘琴慧就站到了鍾悅悅家的房門外,她剛好可以聽到裡面人的歡笑聲。
她想敲門的手突然就僵住了,正當她準備等一會兒再過來的時候,門口突然就傳來了張慧慧的聲音。
「你們不用送了,改天我再來找你們聊,不然我娘一會兒又該說我了。」
這時,鐘琴慧也來不及跑遠了。
而張慧慧打開門,也正好看到了她,見她有些尷尬地不敢抬頭,張慧慧也沒多問,自顧自的走了。
「那我去把門關上了。」阿蕪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只是還沒動手,就看到鐘琴慧過來了。
「三…三嫂,我來給悅悅道歉。」鐘琴慧小聲喊著。
阿蕪沉著一張臉,「我現在可不是你的三嫂了,你就叫我阿蕪便好。」
「你進來吧。」她主動給鐘琴慧讓開位置,轉頭走了進去。
鍾悅悅正好在打掃房間衛生,看到阿蕪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後,她只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鐘琴慧過來後,立刻就低下頭給鍾悅悅道歉,「悅悅,對不起,這次是鍾家做得不對,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的語氣夾雜著一絲無奈,讓鐘琴慧出面,無非就是讓人過來頂包了。
只怕鍾家那幾個沒誰願意過來道歉,鍾悅悅沒有為難鐘琴慧,而且還特意招待她坐下說話。
鐘琴慧只覺一陣暖流從心裡滑過,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鍾悅悅還會這樣待她。
「悅悅,真的對不起。」
她看著屋內凌亂不堪的模樣,又是一陣長嘆。
要是她當初再極力阻止一下,或許這個屋子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鍾悅悅坐在她的對面,笑著安慰她,「沒事了呢,小姑,她們說了,還會幫我修繕的,我只需等等便罷了。」
「那悅悅,你生我的氣嗎?我……」
「我為什麼要生小姑的氣呢,這事又不是你做的。」
鍾悅悅知道她想說什麼,所以提前打斷了她。
鐘琴慧見她如此通情達理,心裡反而更覺得對不起她了,她眼眶紅紅的只好向她保證道。
「悅悅,家裡人目前的確還對你有些偏見,但小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所以我日後會更加盡力勸他們不要做傻事的,相信時間久了,她們一定會有所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