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支箭,顧姨擋下三支,歡喜當下一支。剩下兩支,卻是直襲李青陽。
雖然歡喜一直相信他,可此時親自交上手,知道那箭的力道之後,她的心還是提了起來。她自知再來不及再來一擊,也知道,顧姨就算再快,也來不及了。六支箭,一起來,三支對她三支對他,實在沒有個先後緩急。
隨著叮的一聲,李青陽也擋下一支箭。只余最後一支,直奔他的右肩而來。此時,遠近的人全都再顧不上這裡,歡喜整個心都提了起來,腳下一轉,就要轉到他身前,去替他擋這一箭。
可她的手一隻就握在李青陽的手裡,她這才剛意動,就被他死死的按住,不容她有半點越到前面的可能。對他來說,傷到肩膀罷了,不說他隨身帶著陸觀予,便是歡喜空間裡的靈泉水,也足以讓他不留半點後遺症。至於受傷,他上輩子不知受過多少,哪裡在乎這個。因此,就算是眼睜睜的看著那箭射了過來,他的臉色半點不變,眼睛都沒眨一下。所有注意力和力量,全都用在阻止她上面了。
就在他準備承受那痛苦時,卻猛聽「篤」的一聲,一塊長板出現在他身前,那箭剛好扎在那板上。
「秦王世子殿下,請下船。」一道略沙啞的聲音響起。
「多謝。」李青陽也不廢話,拉著歡喜繼續往下沖。從牛筋斷,到被救,再到他們終於安全的跑到地面,整個過程,都不到兩分鐘。可謂爭分奪秒,每一個變化都是千鈞一髮。
一到岸邊,游隼營的人連忙將兩人圍在中間。而遠處,游隼營的其他人,已跟那些藏在暗處的人交上了手。
在李青昭他們絞殺下,能活下來的,全都是高手。可他們出手的機會,也只有一次而已。一擊不中,便再沒有機會了。李青陽也是到了岸上,這才看向剛才出手的人。
那人此時卻並沒有留在他們這邊,而是去顧景那裡幫忙去了。
他細細打量,那人是他從未見過的。中年漢子,使得一條鏈子,鏈子兩頭一頭是柄彎刀,一頭是個鉤子。出手狠辣,功夫奇高。顧景之前一對三,只是纏住那三人,根本無法快速取勝,他一過去,眨眼之間已結束了戰鬥。
「不知此人是誰?」
歡喜下意識的看向顧姨。這樣的高手,他們這些圈子外面的人不知道,可顧姨卻是那個圈子裡的人,還是資深高手,應該會知道吧?結果這一看,卻是微怔。只見顧姨正看著那人,眼神複雜的她完全無法描述,似愛似恨,似喜似怨,久久都未能平靜。
李青陽時時關注著她,此時順著她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不過,他立刻就收回視線。開始主持當下的戰局……
戰士們沒有了後顧之憂,又有一個強大的高手幫忙,戰鬥很快就結束。那些人也是狠的,一個活口沒有。即使是有心留了活口,也都自殺了。
李青陽立刻讓人打掃戰場,帶著人快速離開。畢竟,還有人等著要上船渡江。他們在這裡待著,那些普通人,連靠近都不敢。
一行人急行了約莫五里地,就再次停了下來,安營紮寨。
李青陽終於有時間問問那位後來的高手的情況了。只是,等他開口問的時候,顧景卻來報:「他已經走了。」
既然走了,李青陽也就不問了。顯然,那人跟顧姨有關,事關他人隱私,顧姨又不是他的屬下,而對方一出手就救了他,善意表達的很清楚。對方也許不願意跟他這樣的身份的人打交道,因此也不在意。
放下這事,李青陽這才下令,原地修整兩天。至於耽擱行程什麼的,他則完全沒去考慮後果。
他這一路的行程,消息是李青昭直接透露給皇帝的。不管這刺殺的人里,是不是皇帝的人,但這一路有多難走,皇帝會比任何人都知道。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趕?反正不管他提前還是遲到,皇帝對他的態度,都不會改變了。
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實力。李青陽發現,自己的能力還很弱,真正面對危險的時候,依舊很難保證他自己跟歡喜的安全,因此,此時情願其他事情拖後,而將實力先提升上來。
剛好,歡喜從陸觀予那裡得來的,煉朱果丹的丹方已經研究出一些心得,且在這之前,她也一直有練習,用其他的丹方練手,如今到可以試一試了。
而他準備,將僅剩的那枚丹藥吃掉。
這一次的遇襲,給了他狠狠一擊,讓他清楚明白的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是他原來的世界,很多事情,不能再想當然了。
三天,李青陽跟歡喜不再像平時那樣,只待在馬車上,而是住進了帳篷里。
他特別請了顧姨和顧景,言已二人要閉關,請兩人替他們守關。兩天三夜的時間,任何人不許靠近帳篷。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許打擾。為此,他還特特將李青昭叫過來關照了一頓,在這裡,就他的身份最特別。
之後,他就跟歡喜兩人,一起進空間。外面兩天三夜,空間裡卻過了不知多少歲月。兩人並沒有刻意去算計,如今他們記時,都是利用監控器,直接算外面的時間。
兩天三夜,歡喜廢了一爐藥,成了一爐藥,這一爐藥也只有兩枚成丹,品相看起來,也不如陸觀予的。便是如此,也已經極好。李青陽吃了一枚,歡喜自己煉的這兩枚,則她自己吃了。而且,他們都吸收了藥效。借著靈泉的效果,李青陽的足足增了二十年的修為,便是歡喜的藥效差些,也加了近十五年的修為。
此時的兩人,直接一躍成為真正的高手了。再不是之前的剛剛入門,面對幾支箭,都左支右拙,手忙腳亂。
兩人出來時,正是第三天早上,天最黑的時候。
一出空間,就覺一陣冰寒冷氣,從外往裡侵襲。
兩天三夜,果然沒有人靠近,可也因此,帳篷里沒有火盆。大冬天的,可不是極冷麼。不過,便是如此,也是寒徹骨了些。
「外面下雪了。」李青陽一掀帳篷門,立刻就道:「把你的狐皮披風穿上。」
歡喜不只穿了自己的,還將他的也遞了上去。
兩人這邊一有動靜,那邊顧景和顧姨已經過來了。先上下打量兩人一遍,眼睛便齊齊一亮。
顧景最是直接:「恭喜主子功力大進。」
顧姨也欣慰點頭:「終於像點樣子了。」
李青陽直接走了出去,跟顧景到一邊說話去了。歡喜卻是將顧姨迎了進來:「顧姨辛苦了,快進來歇會。」
「我還沒老到不能動。」顧姨一如繼往的不會說話,不過人卻跟著進來了。
很快,外面送了火盆熱水和清淡的飯菜進來。還有李青陽讓人傳的話,他跟顧景到附近試身手去了。男人麼,總會有些熱血的,不管他是不是活過一輩子。又或者,就是因為他活過一輩子,活在那個沒有武功,卻被小說電視無限YY過的世界,所以一朝成了高手,才越發繃不住。
歡喜便跟顧姨兩人一起用了飯,熱水卻是給顧姨先用了。她之後也重新洗漱……待她們歸置好,東方已見了白,營地里的人,早在他們出帳篷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此時起灶做飯,只待一聲令下,就能拔營出發。
一歇下來,顧姨就讓她將手伸出來,給她把了一回脈之後,才道:「你這一身內力,是吃了藥了?」顧姨可不信,閉一回關就能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顯然是走了捷徑,「雖然這樣內力漲得快,可到底不穩。接下來,要好好打磨打磨。」
歡喜連忙起立應道:「是。」雖然嘴裡沒叫,可面對顧姨,她執的一直是師徒之禮。只是她並不懂他們江湖的規矩,因此走的就是普通人規矩。
「你有數就好。」話頭到此結束,接下來便不再說話。
歡喜也已習慣了她從不跟自己閒話的性子,給她泡了壺新茶,就自顧了出了帳篷。
剛出來,就碰到找過來的李青昭:「小嫂子,你跟我哥終於出關了啊?」
「這兩天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李青昭頭朝她後面望:「我哥呢?他居然捨得離開你到沒影兒?」他一臉的驚詫,那是半點也不虛。
歡喜輕咳一聲,好吧,她跟李青陽確實稍粘乎了點。但他們的關係,不是與旁人不同麼。「他有事,你找他有事?」
「我剛收到消息,京裡面出事了。」
「什麼事?」
「皇帝病重,已經不能臨朝了。」
歡喜眉微挑:「這是誰想弒父篡位?」其實這話白問了,有能力的,也就那麼兩個而已。
李青昭臉上露出苦意:「小嫂子,我就不明白。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的?整天勾心鬥角,日夜都活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一點都不痛快。」
歡喜抿唇,那是因為,他還沒有享受過至高無上的權力的滋味。也因為,他運氣好,碰到了李青陽。否則,他這一輩子,也得陷進去。而就他一開始的水平和心態,失敗的多。皇家爭位的失敗者,向來都沒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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