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聽到窗外傳來鳥鳴聲聲,林黛玉慵啟美眸,回想起昨夜的嬉笑歡鬧,不覺嫣然甜笑,轉頭看向枕邊人,見他睡夢中臉上仍掛著笑意,不由得玩心大起,於是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撐開他的眼瞼。
陸璟被撥開雙眼,見映入眼帘的是黛玉那張嬌俏調皮的笑臉,不覺伸手撫著她的玉顏,笑道:「玉兒小寶貝,你怎麼醒的那麼早?」
林黛玉枕著陸璟的手臂,素手輕捏著他的臉,嬌嗔道:「外頭的鳥兒都起了,夫君還在睡懶覺,羞不羞!」
陸璟笑意吟吟道:「還不是夫人害的,為了不被夫人休棄,昨天我不得不使勁渾身解數討取夫人的歡心,夫人對我的表現可還滿意?」
林黛玉聞言大羞,啐道:「呸,我看你是滿足自己才是,折騰了一夜,妾身的身子都快散了!」
陸璟聽後,雙眼不住的在黛玉身上打量,笑意盈盈的問道:「夫人哪裡快散了,讓我給你看看?」
林黛玉見此忙用絲綢遮住身體,用力地擰著陸璟的嘴,急道:「你再這麼渾說,人家就不理你啦!」
陸璟一把環住黛玉的小蠻腰,得意的笑了笑,又溫存一番才放過她,然後想起睡前她要說之事,便問道:「夫人昨天要說什麼事?」
林黛玉嫵媚的瞪了自己男人一眼,咬著嘴唇道:「寶琴妹妹昨天來信說她們這兩日就搬出賈家,又說過幾日便是寶姐姐她兄長的婚禮,想要邀請咱們前去。」
陸璟前幾日便知此事,而且已經和薛寶釵會過面,向她解釋了不能出席薛蟠婚禮的理由,到時候賈家、王家、甄家、以及薛蟠結交的勛貴子弟都會到場,在這個敏感的關口,自己不宜參與進去,於是勸黛玉送上賀儀便可。
林黛玉本就不想參與,便依陸璟所言,兩人起床後,黛玉便讓人準備了一份賀禮送到薛家。
薛寶釵收到陸家送來的賀禮之後,心中對陸璟、黛玉兩人不能出席兄長婚禮之事,不免有些失望,又見陸璟沒有什麼特別的交代,知道計劃不變,於是便搬離賈家,繼續忙碌兄長的婚事。
轉眼到了薛蟠大婚之期,因潘月娘穿著嫁衣,蓋著紅蓋頭,薛蟠迎親時雖然覺得身形不對,但在眾人的起鬨下,也未來得及過多思考,便被轉移了注意力。
及至兩人拜堂後,賈家、王家等一眾知道真相的人存心想看薛蟠的笑話,便拉著薛蟠輪流灌酒,直到薛姨媽派人阻止,才算放過薛蟠。
薛蟠進入洞房時已經喝的大醉,因早就垂涎潘月娘的美色,便省去各中環節,急不可耐的成就了好事。
薛蟠第二天醒來,睜開惺忪睡眼,原本想要再一親芳澤,但一轉頭看到枕邊人的容顏,嚇得瞬間滾落在地,顧不得穿衣服便驚叫著連滾帶爬地跑出門外,庶幾回過神來又轉回房間,怒氣沖沖地質問其為何人。
潘月娘早已得到高人指點,對薛蟠的反應也有心理準備,叫來陪嫁的丫鬟婆子後,便直言自己便是如假包換的潘月娘。
薛蟠不信,欲要動手,但看到潘月娘比他自己都要魁梧健壯,又見她身邊的兩個婆子同樣威猛粗壯,又不敢動手,便叫嚷著讓人請來薛姨媽與薛寶釵。
薛姨媽與寶釵趕來後再次證實了潘月娘的身份,薛蟠瞬間崩潰大怒,且自恃有薛姨媽撐腰,便大鬧起來,不停地大喊自己上當了,這不是自己要娶的人,甚至要當場休妻。
薛姨媽早已被薛寶釵勸服,不斷的勸說安撫薛蟠,見沒什麼效果,自己又管不住兒子,便將薛蟠交給潘月娘管理,隨後就帶著寶釵離去。
潘月娘送別婆婆和小姑子後,轉身對薛蟠道:「婦有四德,妾身雖容貌不佳,但三德兼備,古人云娶妻娶德不娶色,妾身既然入門,自會孝敬公婆,服侍夫君,你又何必因妾身之容貌而忽視妾身之德行。」
薛蟠齜牙咧嘴地怒喊道:「別說那些烏七八糟的廢話,本大爺娶妻就是要娶個絕色美女,你這麼丑就是再有天大的德行,本大爺也要休了你。」
潘月娘眉頭一蹙肅然勸道:「妾身無錯,君以何棄之,且君子百行以德為首,你只重美色,而不注重品德,實非……」
薛蟠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老子就是重色,不管你說什麼,本大爺就是要休了你這個醜八怪。」
潘月娘聞言不由得緊蹙眉頭,心生怒氣,於是便按照高人的指點,讓幾個婆子將薛蟠押到近前,拿出搓衣板,準備懲戒薛蟠,先壓住他的氣焰。
薛蟠極力掙扎卻無法擺脫這幾個粗壯的婆子,不由得怒聲大罵起來,且比之前罵的更狠,充斥著污言穢語。
潘月娘見此,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強扭的瓜不甜,有些事勉強不來,且自己也不願勉強,便放棄懲治他的打算,讓人放開了薛蟠。
薛蟠見狀,立刻溜之大吉,跑出去之後更加怒氣難消,放言再也不進這個門,隨即便去找薛姨媽大鬧,堅持要休妻再娶。
薛姨媽怒道:「當初定親時我就勸過你,你自己非鬧著不聽,再說這是你自己選定的媳婦,自己私下送的聘禮,如今給你娶回來了,你又不滿意,新媳婦昨天才進門,哪有就休棄的道理。」
薛寶釵也在一旁勸說,備言潘月娘的各種好處,勸說他接受這個嫂子。
薛蟠聽得惱怒非常,又十分不解當初自己見到的明明是個絕色美人,如今怎會變成一個不堪入目的醜女,如今見母親、妹妹都向著那個醜女,心裡更加不痛快,索性直接離開家,跑去錦香院廝混。
薛寶釵見兄長一連幾日都不回家,便每天前去勸慰潘月娘,又說哥哥只是鬧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潘月娘當初不怎麼同意這樁婚事,無奈母親苦求這才答應,如今見是這種情況,就想與薛蟠合離,但見小姑子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又常來勸解,便暫時息了此念,仍每日去給薛姨媽請安。
薛蟠本想找幾個朋友訴苦,可組織了一次聚會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成了他們口中的笑柄,連雲兒都知道自己娶了一個丑妻,心中更加煩悶,這一日正在和賈芸喝酒消愁,恰逢薛姨媽派人過來,便問何事。
小廝回道:「老夫人說大爺成親也有段日子了,該帶著奶奶去四處拜訪些親戚,又說讓大爺回去準備一番,過幾日帶著奶奶回金陵祭祖。」
薛蟠聽了大怒,痛罵小廝一頓,就打算回去大鬧一番,將潘月娘趕出家門。
賈芸忙勸道:「薛大爺這麼做恐怕不妥,無故休妻,恐怕老夫人也不會同意!」
薛蟠惱怒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賈芸思忖片刻後露出一副想出妙計的神情,笑道:「此事需謀定而後動。」
薛蟠見了忙央求道:「好兄弟,你想到了什麼好辦法快告訴我,若是成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
賈芸笑了笑,吊足了薛蟠的胃口才說出自己的計策:「依我看薛大爺不妨先假裝接受這門婚事,帶著新夫人回鄉祭祖,等回到金陵後,她一個女子,人生地不熟的,是休是棄還不是薛大爺你一句話的事。」
薛蟠聽後大聲叫好,金陵是自己的地盤,到時候沒有母親、妹妹阻攔,任憑她帶再多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到時候自己隨便找個藉口將她休掉,徹底丟在金陵。
兩人議定,薛蟠便欣然回家,在薛姨媽勸說幾句後,便假裝不情不願的同意回金陵祭祖,一開始還想裝模作樣的去探望潘月娘,只是一進門見到她的容貌,立刻拔腿就跑,然後便迫不及待的命人儘快收拾東西,儘早啟程。
陸璟得知此事後,便命人往江南去信,吩咐那邊的人手按計劃行事,又派陸崢私下裡去見王子騰,備陳此事,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王子騰自從得知皇上打算拿薛蟠之事威脅賈雨村後,早就有將薛蟠送走的打算,如今見陸璟準備動手,正好樂得清閒,不過仍派出心腹人手,一來想趁此機會看看陸璟的做事手段,二來若是出現紕漏,也能替陸璟收拾首尾。
同時叫來薛蝌,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又催促他快點定下陸璟和寶琴的婚期,將寶琴嫁到陸家。
薛蝌無奈,只得同意下來,回去和寶琴商議,見妹妹也想儘快嫁過去,便派人往家中送信,準備將妹妹的婚期定在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