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成兒端來了準備好的宵夜,幾份明睿不喜歡看見的水煮青菜,幾壇水裡水氣的綠蟻酒,隨後去請慕姑娘。
當來到慕姑娘房間的時候,看著她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邊發呆,白皙的臉頰之上仍帶有一抹紅霞。
「慕姑娘,殿下那邊準備好了宵夜,讓你過去一趟,說要親自感謝你。」
成兒的話語將慕姑娘從愣神之中拉了出來,一聽是明睿叫自己,臉上頓時爬滿不悅,厭煩地問道:「那個浪蕩子?本姑娘還用得著他來感謝?」
想想剛剛的經歷,沒當著成兒的面直接罵明睿是淫賊,就已經很克制自己了。
再者說,大晚上的還叫自己過去陪著吃宵夜,當自己是什麼人了?陪酒的舞姬嗎?
她真是越想越生氣,顧及成兒在此,壓抑著自己沒大罵出口,只是咬了咬嘴唇。
「慕姑娘可別這麼說。」
成兒見著慕姑娘凶厲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我家殿下可不是那種浪蕩子,他現在可努力了,剛剛還在那練習著黑虎掏心呢。」
「嗯?」慕姑娘聽聞成兒這麼說,玉手不禁攥在一起,「你們殿下還會黑虎掏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成兒搖了搖頭,又伸出雙手比畫著,「就像這樣......」
慕姑娘看著面前成兒比畫起的動作,眉頭頓時鄒起,浮有紅霞的俏臉滾滾發燙。
淫賊!
這個無恥淫賊!
慕姑娘心中怒罵明睿,猛然起身朝著他的房間而去。
成兒見得慕姑娘如此惱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砰!」
明睿應聲抬頭,看著房門被一腳踹開,隨後一陣殺氣席捲而入。
我靠!
這小姐姐也是太兇悍了吧?
還沒等明睿吐槽完,慕姑娘已經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木姑娘快請坐!」
明睿心虛著起身看座,尷尬地對隨後而入的成兒說道:「沒事沒事,你先去休息吧,我們聊聊就好了。」
成兒本是焦急地想著開口緩解下當前尷尬的氣氛,可聽到自家殿下這麼一說,也只能回了一禮就離開了。
明睿看著眼前這美人怒氣沖沖瞪著自己,含含糊糊的問道:「不至於吧?剛剛本王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請姑娘過來喝點酒以表達下內心由衷的感謝。」
喝酒?感謝?
「哼!」慕姑娘輕哼一聲,咬牙切齒地反問:「是不是再請本姑娘觀摩下你練的黑虎掏心啊?」
「黑虎?掏......」明睿嘴上嘟囔一半,忙閉緊了嘴巴。
我靠,這不是要玩完了嗎?
成兒該不會是和眼前這怒氣衝天的小姐姐說自己雙手比畫的事兒了吧?
完蛋了!
這下是要狒狒了!
「咳咳......」明睿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哪有哪有,本王哪會那等兇狠招式,哈哈......」
慕姑娘看著明睿在那尷尬地傻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本姑娘教教你,可好?」
教教我?自己倒是也想學那黑虎掏心啊!就怕是有命學沒命用!
明睿在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卻連連擺手說道:「不用了,木姑娘你在這教學,萬一動靜打了起來,恐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不是?」
慕姑娘惡狠狠地瞪了明睿一眼,出乎意料地沒再接話懟他,不過此時的房間也甚是尷尬。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明睿馬上提起酒壺給木姑娘倒起酒來。
遼東清苦,滴滴綠蟻酒倒入酒杯未有秋月釀那般的醇厚清香,反而只有陣陣酒麴的青澀。
「木姑娘!」明睿陪著笑倒著酒,「還不知你的芳名呢,既然你姓木,不如以後直接叫你木兒可好?」
明睿也是犯懶,既然身邊有個成兒還有個靜兒,不如省點事兒,直接叫這女賊木兒也倒是落個省心。
「木耳?還白菜呢!」
只見美人怒拍面前桌子,眼底那股怒色更盛幾分,「你個淫賊,聽好了!本姑娘姓慕,名清慈,仰慕的慕,清洌的清,慈祥的慈。」
慕清慈的一套手口並用的連招,打的明睿招架不住,要說這遼東初春並未有一絲暖意,可他的額頭之上已然出了一層細汗。
這小姐姐的暴躁程度哪裡能看得出慈祥?等等,她說她姓慕,還帶川蜀的口音,不會是雲川慕家吧?
想到這兒的明睿擦了擦額頭汗,眼底一絲疑惑之色地看著眼前美人,「雲川慕王府和你是什麼關係?」
「那是本姑娘的本家......親戚。」慕清慈拍著胸脯洋洋自得道:「怎麼著?你個淫賊是不是怕了?」
怕你?
怕你個錘子?
這小姐姐的腦迴路還真是驚奇!
「是啊是啊!」
雖說心中不斷吐槽,但是明睿的臉上還是殷勤著陪笑並遞上酒杯,「慕姑娘出自名門,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和我這苦寒之地的小小藩王一般見識了可好?」
看著明睿遞上來的尚有熱氣升騰的酒杯,再看看這張陪著笑的冷峻面容,慕清慈不禁在心中偷偷一笑。
其實這淫賊長得也不賴,聽說還是「他」的胞弟,算了,反正也是在這暫住一陣子,姑且饒他一次。
心想及此,慕清慈接過明睿遞來的酒杯,坐下來一下這杯賠罪酒。
明睿也是挺會看臉色,見美人酒杯喝空,馬上就會起身為其斟滿,就這樣,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來。
看著對面美人喝著酒的臉上浮現出幾許喜悅之色,明睿這才緩緩開口問道:
「慕姑娘,小王有一事不解,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慕清慈看著明睿帶著謙卑姿色的俊臉,也是放下酒杯緩緩開口:「說吧!」
明睿笑眯眯說道:「你說咱們算不算不打不相識,有緣千里來相會?」
「有緣?就你?」慕清慈不屑地又喝了一口酒,「你個小淫賊還真是敢想啊!」
「哈哈......」明睿輕笑兩聲掩蓋下被嘲弄的尷尬,「雲川距離金陵就有數千里之遙,金陵自此更是山遙路遠,那慕姑娘為何能到寧陽啊?」
「那還不是因為......」
慕清慈剛要爽朗地開口,忽地眼神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即吞吞吐吐地說道:「本姑娘逃婚,結果一路北上,最後就來到了這裡。」
「逃婚?」明睿玩味一笑,「這一逃就是數千里之遙,慕姑娘你是真有想法啊!」
慕清慈白了明睿一眼,調侃道:「我再有想法還能有你的想法多嗎?」
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小王爺,慕清慈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看不透的迷惑。
她幾乎和明睿同一時間抵達的寧陽郡,這幾天明睿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得八九不離十,很難相信這些事情是一個皇子能做得出來的,還是一個傳聞中瘋傻皇子能做出來的。
「怎麼了?」
明睿伸出手在慕清慈的眼前晃了晃,「本王的想法還多著呢,慕姑娘拭目以待就好了!」
「拭目以待......」慕清慈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又喝起了酒。
就這樣,兩人不知道喝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後都喝得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可這一夜,明睿和慕清慈都沒能睡好,各自都做了很多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