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看著尹海生被倭刀貫穿後心,自己的內心也如同被開車撞擊了一番,【你們王爺又算什麼東西】這句話仍在耳邊激盪。
心中充滿殺意的他立時用腳踢起龍膽亮銀槍的槍頭,下一秒用盡全身的力量將長槍擲了出去,隨後跟著龍膽的飛行軌跡疾跑而去。
黑田不二眼中銀槍的影像逐漸放大,下一個呼吸之間,整個扭轉過來的上半身就被銀槍貫穿,隨後整個人如同烤串一般被釘在登船梯板之上。
快!
實在是太快了!
電光火石之間,那個囂張無比的倭寇如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你......」
黑田不二不甘心地指著已經疾馳到身邊的明睿,可是嘴中湧出的鮮血已經溢滿口腔,再也發不出來聲音。
「本王說過,今天就想讓你死!」明睿的眸中充滿了恨意,咬牙切齒道:「可惜讓你死得太痛快了!」
語畢,他不顧黑田不二的慘痛,用著最慢的速度緩緩拔出龍膽亮銀槍,看著眼前這個惡魔的鮮血染紅半根銀槍。
「八嘎呀路!」都已經上船準備離開的蒼井空十郎親眼看著最忠心的部下死在面前,心有不甘地帶著幾十名火槍手重新下船來到海灘之上,「居然敢殺黑田,你滴是不想活了嗎?」
啪嗒——
啪嗒——
隨著他的話語而來的還有一桿又一桿抵在明睿腦袋之上的火槍。
蒼井空十郎此時的心中已然生出殺了面前這個皇子的衝動,一個如此這般的對手固然難求,但是不受控制的將來未必能如同他的料想那般,不能再放縱面前這個少年的成長。
「小鬼子!」明睿看向蒼井空十郎的眼神之中再無往日的平靜,只剩下滿到要溢出來的恨,「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都給本王死在這!」
要是說前幾天見著蒼井空十郎的時候還能勉為其難地客套一下,叫聲將軍閣下,現在的明睿儼然就是一頭髮了瘋的猛虎,心中的殺戮一旦開啟就不會停止。
「哈哈哈......哈哈哈......」
蒼井空十郎第二次放聲大笑,臉上的輕蔑之間更帶著幾分嘲諷,「就憑這份衝動?開火......」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明睿周圍的火槍手紛紛扣動手中的扳機,就在他心中盤算著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發生了......
倭寇槍手嘗試點燃火繩槍上的捻繩,可被雨水澆灌透徹的捻繩又怎麼能被點燃?
明睿便是吃准了火繩槍這最大的一點弊端,所以才毫不顧忌周圍槍械指頭,火繩槍這種小把戲才哪兒跟哪兒啊?等到日後遼東工業騰飛之時,大殺器還多了去了!
火器不能使用的時候自是冷兵器的時代,冷兵器之中當屬長槍為王。
就在一眾倭寇懵逼之時,明睿手握龍膽亮銀槍,一個龍騰滿月斬便將周圍一眾倭寇掃飛出去。
蒙莘、姚不易等人見著自家王爺脫困並動手,也帶著一眾親衛殺了過來,同倭寇戰成一團。
只是這次的小鬼子大多為依賴火繩槍的火槍手,身上的冷兵器還未來得及掏出就已經被擊殺,很快戰場之上的勝負就明朗了起來。
「住手!」就在勝負既分之際,蒼井空十郎大喊出聲。
明睿一個下劈斬擊殺面前小鬼子之後,轉頭看過去,只見蒼井空十郎的左右手各挾持一人作為人質,正在試圖阻止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可此時的戰鬥進程又豈能由他掌握?
直到蒙莘斬殺最後一個火槍手,海灘之上的拼殺之聲方才漸漸消散,唯有眾人的呼吸之聲伴隨著海風一起律動。
大靖親衛軍這邊也有所傷亡,兩次浴血之後能手持武器站在海灘之上的人數不足百人,但是這些人數雖然不多,可以蒼井空十郎的視角看去,個頂個都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對於他來說,十年之間同大靖軍隊交手不下三十餘次,從來沒有一次會像今天一樣,戰到最後只剩下他這麼一個光杆司令。
「小鬼子,你把寇娘放了!」明睿一手倒拖著龍膽亮銀槍,另一隻手指著對面綁匪說道。
「放我走!」蒼井空十郎此刻面色死灰,完完全全沒有前幾次見面時候的囂張之意,「要不我馬上弄死他們兩個!」
說話之間,左手握著的匕首不禁往宋子琦的面頰之處抵近了幾分,頓時有幾滴鮮血順著刀刃滑出。
對於明睿而言,宋子琦死不死跟他有什麼關係?
一個狗漢奸也值得拿出來要挾自己嗎?
真是笑話!
可是眼前的寇娘卻是實打實的無辜百姓,不能放任不管。
就在明睿思忖之際,宋子琦顫抖著輕拍那隻屬於蒼井空十郎的手臂,「老師,別殺我,咱們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相對於宋子琦而言,寇娘卻要鎮定得多,毫不猶豫地鎮定開口:「王爺,別管我,殺了他,替我為海生報仇!」
說罷,寇娘一口咬在面前手臂之上,得益於挾持她的那隻手上沒有武器,蒼井空十郎吃痛狀態下將其拽倒,下一刻又用腳踩在了她的身上。
「娘......」尹海生和寇娘的孩子哭泣著叫著娘,但很快就被村民捂住了嘴。
這一聲稚童喊出的「娘」,頓時讓明睿下定了決心,隨後蹙眉開口:「小鬼子,你把他們放了,本王放你走!」
「我親愛滴老朋友!」蒼井空十郎此時卻是滿臉鄙夷,「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聰明?放了他們你會放過我嗎?」
「你們倭寇喪盡天良,值得王爺為了兩個人質放了你嗎?」蒙莘沒有保護人質的心理壓力,毫不顧忌地怒懟面前這個瘋了一般的倭寇。
「是我喪盡天良嗎?」蒼井空十郎更加瘋狂怒吼道:「這些還不都怪你們遼東王?要不是他幫著安南不讓本將軍談生意,要不是他打賭贏走了船上的糧食,我們能血洗這個破爛漁村嗎?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歸功於你們敬愛的七殿下!」
【是啊!這一切的的確確都和自己有關。】
【要不是自己逞能,怎麼會和倭寇起衝突?】
【要不是自己非要證明自己,又怎麼會引導這幫倭寇前來血洗這個安寧的漁村?】
明睿此時的心境漸漸產生了裂痕,他作為一個穿越者,已經不確信自己來到遼東阻攔歷史的車輪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