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七殿下,失敬失敬!」
柳絕塵冷冽的眸光依然是那番犀利,仿若獵人在死死盯著獵物,說出來的話語雖然還是那般恭恭敬敬,但是語氣卻是倍加陰寒。
明睿看著眼前的柳絕塵,心中一絲好感都沒有,雖然長相之上很是討喜,白淨文雅的面龐之上毫無一分瑕疵可言,可就是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厭惡之感揮之不去。
再加上剛剛【系統】的提示之聲,此刻的明睿顯有的將不悅之色掛於臉上。
「二爺爺,咱們還是先走吧!」
看著柳絕塵笑面如常的上前恭敬行禮,再看看毫無悅色的明睿,頓時讓站在一旁的柳兲冷汗連連。
【這是個什麼情況?本來是陪著二爺爺就夠危險的,怎麼往常殺人不眨眼的遼東王還會出現在這煙柳之地?】
現在的柳兲只想快點帶著柳絕塵離開妙音坊這個地方,他是真的有些害怕兩個殺神在這兒發生些什麼。
「少爺,人抓回來了!」就在現場極其尷尬的氣氛抵達頂點之時,一聲恭敬的回稟之聲打破這份寧靜。
剛剛跑過去的家丁已經回來了,隨手將抓到的女子丟在地上。
柳兲湊近柳絕塵的耳畔,膽怯地說道:「二爺爺,咱們將先她帶回去再說吧......」
「哎!」柳絕塵輕嘆一口氣,嘖嘖說道:「你爹給你取名一個單字為【兲】,是因為你是他命根子,想你頂天立地的或者,怎麼反而跟個縮頭王八似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給柳兲說得不吱聲,柳耕耘原本為其取個「天」字,但是為了避諱朝廷,才取了這個生僻的兲,音意皆通天字。沒想到寧陽的百姓將名字拆開,非要叫他柳王八......
「對,二爺爺說得對!」柳兲嘴上喃喃自語,在給自己鼓了一通氣後,冷傲開口,「直接打死吧!」
「柳公子饒命......」剛剛被抓回來的如煙姑娘,此刻癱坐在地上,連連求饒。
「得饒人處且饒人,想必這位姑娘犯的也定是無心之錯,依老夫看來還是算了吧!」
柴虛坤從明睿的身後站出,畢竟他是太守,如今王爺還在這,總不能看著年輕女子被當眾打死。所以自然要搶在明睿開口之前出手制止。
「呵呵!」柳絕塵陰冷一笑,「這個賤婢已經被我買下,本少爺打死自家奴婢也要你們來過問嗎?」
「不是的,如煙沒被他們買下......」如煙一邊哭著,一邊轉上柴虛坤尋求援助。
這時妙音坊的老鴇吳媽媽也趕了過來,急切上前哀求道:「兩位大爺,如煙是我們妙音坊的人,如若做·了什麼錯事,老身在這給您二位賠不是了!」
如煙開口輕喚:「吳媽媽......」
看到老鴇趕來,可以證明自己並非他們的奴婢,想來可以逃得此劫。
柳兲從來沒見過這個陣仗,只得扭頭請示著自己的二爺爺,可下一刻卻看到柳絕塵伸出手來放在他的面前。
【這是什麼意思呢?】
柳兲滿心疑問的時候,只聽到柳絕塵低沉的說了一個字,「錢!」
聽到之後的他毫不猶豫地將懷中所有的銀票都掏了出來,遞到柳絕塵的手中。
「吳媽媽是吧?這些錢你拿著!」柳絕塵看都沒看手中的銀票到底是多少,直接丟在老鴇的臉上,「這些是如煙姑娘的贖身錢,不夠的話去再去府上拿。」
說完之後,柳絕塵徑直向著如煙走去。
「不要......不要啊,吳媽媽......」如煙看著他越走越近,被嚇得只能攤在地上向老鴇求救。
可還沒等吳媽開口,柳絕塵抓住如煙的衣領,如同提起豬崽一般將其拎起,放置在三樓走廊的護欄之上,下一刻只要一鬆手就會將對方丟棄下去。
再看此時柳絕塵的面上毫無波瀾,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轉過頭來仍是看著明睿,想要看其會有什麼反應。
隨著他那帶著冰霜眸光的眼瞳驟然收縮,心中執念不斷迴響:我叫柳絕塵,我要......我要殺死眼前這個瘋子!
時間往前波動兩刻鐘。
包廂之內的兩個公子哥正在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二爺爺,今天這酒不錯吧?」
看著面前的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在給我斟滿杯中酒,我也只是發揮下長輩的氣度,端起酒杯繼續豪飲。
這就確實不錯,往日裡千杯不醉的我如今也覺得面頰之上升起一絲溫熱,歡愉的我將眼睛都笑眯成兩個彎彎月牙,「此酒不錯,剛剛說是叫做仙人醉吧?酒是好酒,可是又喝沒了。」
說完這句話的我,嘗試著拿起面前的酒壺,看看能不能再倒出來一杯美酒。
聽說這酒是最近兩天才有的,本少爺喝著比金陵的御酒都好喝,等回賀州的時候一定要帶回去一些給父親。
往日喝慣了美酒的父親喝了這仙人醉之後一定也會讚不絕口,說不定再加上這次的事情辦的完美,以後遼東這邊的事情都會留給我進行搭理。
「二爺爺稍安,如煙姑娘去取酒了,稍後便來。」
這個傻小子說剛剛那個美人去取酒了,一會就能來,可是他的下一句話是在質疑我嗎?「二爺爺,聽我爹說您這次是專程來解決那個遼東王的?」
「沒錯!」我在微醺之際脫口而出給了他肯定的答覆。
「太好了!」咋咋呼呼的臭小子居然又對我發問了,「可是我爹說您是自己過來的?沒有一兵一卒,怎麼能拿下這一方藩王?」
也不能怪他,任憑我武功再強,但想要憑藉一人之力將明睿那個有護衛、有部隊的藩王拿下又豈是那麼容易。
可是......嗝......我有充分的後手,「對付他還需要柳家出一兵一卒?你那還有沒有酒了,給我滿上......」
一邊讓這傻小子給我倒酒,我一邊自信滿滿說著我的計劃,「無需多日,少林的雲錚禪師就會抵達寧陽,單殺那瘋傻的七皇子還不是綽綽有餘?」
柳兲聽得此言卻是不可置信地撓著頭看著我,「雲錚禪師?一個少林和尚能行嗎?」
他不知道雲錚法師的厲害也很正常,畢竟一個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能懂什麼?
可我知道那雲錚禪師的真正實力,那可是地元境巔峰的存在,離天極境只差半步,而天極境之上便是那流傳於江湖而無人得見的陸地神仙。
「你小子,連個地元境巔峰高手都瞧不起?」我微微揚起嘴角冷笑,手持酒杯嗔怪對方,「就算他能在雲錚禪師手中僥倖逃脫,半個月之後的牛虻匪軍,秋後的漠北胡騎,他能抗住哪個?」
柳兲在聽完這些話後,剛剛微醺的醉意都已經醒了七分,那個少林禿驢他可以不認識,可西北牛虻山上的土匪他總會在我那不爭氣的表侄嘴中聽到吧?
那些可都是之前被北戎蠻夷衝散的遼東軍殘部,無處可去之後自發地聚在寧陽郡西北的牛虻山上,最後官府也管不了,很自然地形成匪患,據說現在的規模已經不止五千人。
更不用提秋後從關山小路過來劫掠的漠北胡騎,更是整個寧陽郡百姓們揮之不去的噩夢。
「二爺爺,這些人能效死力嗎?」柳兲仍是半信半疑地問著。
「放心好了,你二爺爺我都已經安排得妥妥帖帖!」我滿不在乎地喝著酒,自信滿滿地開口說道:「有二爺爺在還能讓那瘋皇子翻了天不成?」
嘩啦——
隨著包廂之內的豪言壯語剛剛出口,紗幔之外傳來瓷器碎裂之聲。
我靠!
雖然我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剛剛確實是有一個俏麗的身影跑出了包廂吧?
不好,剛剛那些話要是傳了出去,事情恐有變化!
「快追!」我叫上柳兲這個蠢貨隨我一同出去抓人,門口那幾個家丁也還算是機靈地撒腿追了出去。
我定要確保此等縝密計劃萬不可因為幾杯美酒便泄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