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還想問些什麼,比如未來的遼東走勢是不是按照自己的預期行事等等。
但是未等到他開口,李天尊便已消失無蹤,隨後眼前的光亮世界也逐漸消失,直至四周完全漆黑。
「你個浪蕩子,其實你也沒有那麼不招人喜歡的。」
明睿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那人的話語輕柔,似乎還帶著些許嗚咽,「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本姑娘就有著幾分的愛慕,要不然集市之上來來往往那麼多行人,為什麼偏偏偷你的玉佩?」
說到這裡嗚嗚的哭聲更是急切,哭得明睿很是懵圈,特別想睜眼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裡打擾他的清夢。
可是無論他如何掙扎使勁,仿佛現在還受制於某種禁制,半分動彈不得。
「你倒是醒醒說句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昏睡著,留下偌大的王府交由靜兒姑娘打點,你於心何忍啊,更何況她現在還懷有身孕,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呢?」
那女子哭了半晌,看著身邊一動不動的明睿,又是絮絮叨叨起來。
他現在只想著能睜開眼睛看看身邊之人到底是誰,究竟是在鬧哪樣?
消消停停睡上一覺都成了難事了?
「吱嘎。」
隨著開門聲,一陣柔和的話語傳來,「慕姑娘,你也去休息一會吧,殿下這邊靜兒來看護就行。」
【】哎呀,還是靜兒好,平時性格溫順,根本不像慕清慈那個女暴龍。
【不對,剛剛靜兒說著慕姑娘?慕清慈!】
聽到這裡他已經知道剛剛哭哭啼啼的便是川渝女暴龍,而剛剛進來的便是他的未婚妻靜兒了。
慕清慈趕忙扭頭擦拭掉眼角的淚,回頭笑呵呵地看著靜兒,「沒事兒的,王府這邊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是過來看看這個浪蕩子有沒有醒過來。靜兒姑娘你有孕在身,忙完先去休息一會吧,這邊還是由我照料就行。」
「沒事的,我這身子還好,還沒有睏倦,不如在這陪著慕姑娘你說說話。」靜兒賢淑地說著,側身也做到了床邊。
就這樣,兩個女人面對面坐下,天南海北地聊起天來。
靜兒從自己鄉野出身,到如何被先皇后楊夢瑤所救,後來陪在明睿身邊長大一路說來。
乃至最後說道什麼時候春心萌動,芳心暗許,都傾心說與慕清慈所聽。
說完之後還輕撫自己的肚子,「希望這孩子能見到他的父王。」
「快別這麼說,靜兒姑娘你福壽綿長,定然能等到他醒來。」慕清慈忙打圓場說起客套話,隨後抿了抿唇,「我也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吧。」
慕清慈的身世可比靜兒好上太多,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一般。
明睿現在就是不能說話,要不都想張嘴問問她是不是在這兒凡爾賽呢。
當他聽到慕清慈是出自雲川王府之時,這才真正理解剛剛那些不可思議的寵溺是從何而來。
雲川王府世襲罔替的王爵,第一代的雲川王就是從龍之臣,太祖潛龍之時便是相伴左右。
太祖開創大靖王朝之後,自是一同升天,尊享無上榮光。
而且這武將世家還多子多福,胎胎都是男兒郎,代代都出戰場猛將,唯獨不曾生得一個女娃娃。
尤其到了這代雲川王慕鳴,一連九個兒子,他都不知道該是開心還是憂愁。
平時要是看到誰家抱著女兒在外溜達,都是羨慕的不行,恨不得上前去搶。
直到第十胎,慕夫人剛剛害喜的時候,有一雲遊老道上門討口飯吃。
慕鳴崇尚道家,自是沒有吝嗇,大魚大肉擺滿一桌子來款待道士。
道士吃完飯後,連個謝字都沒提,拍拍屁股起身走了。
慕鳴也沒動氣,就當是給夫人腹中第十子積攢功德了。
看著老道消失無蹤的背影,再看看他剛剛坐著的位置,桌面之上居然留了一張字條,打開一看,裡面還有一枚丹藥。
字條之上書寫著:若想抱得千金,務必服下此丸。
盼女心切,再和夫人商量之後,這才讓其服下丹藥。
果不其然,慕夫人十月懷胎,一招臨盆,生下的正是女兒,也就是慕清慈。
一家子男孩,好不容易生個女兒,這寵溺程度自然是能想得到的。
「你居然就是雲川王府的千金?那你就是龍雀郡主了?」慕清慈隨隨便便講著自己的故事,可給靜兒聽得震驚夠嗆,眼睛睜得大大的,半晌都恢復平靜。
擱誰都一樣,慕清慈降世的消息剛剛傳入金陵,先皇為表達自己對雲川王府的重視,當即便下令封尚在襁褓中的女嬰為龍雀郡主,以表關愛。
舉國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可是萬萬沒想到居然以小毛賊的身份一路來到了遼東。
「噓!」
慕清慈抬手捂住靜兒的嘴巴,另一隻手在嘴邊比畫了一下噤聲的動作,「靜兒姐姐務必要幫清慈保密,我這次來遼東也懷揣任務而來,萬萬不可同他人提及我的身份。即便連這個浪蕩子都不能知道的。」
說罷,還不忘用眼神瞟了瞟明睿,看看對方有沒有清醒過來。
【還想著保密?小爺我可聽得清清楚楚,原來你就是龍雀公主啊!】
慕清慈捂住了靜兒的嘴巴,但是卻沒能堵住明睿的耳朵,後者自然是聽個真切。
靜兒連連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隨後看看明睿,眸光有些憂鬱,「殿下都昏睡五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什麼?】
【五天了?】
【不是在開玩笑吧?自己明明昨晚睡了一覺,和李天尊那個牛鼻子老道聊了會天,喝了點茶,怎麼就能過去五天了?】
內心懵逼的明睿惶恐不安,不知道就這麼一覺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在靜兒口中居然能說出來自己已經昏迷了五天。
驚慌之餘,似乎感覺身體稍稍能動彈了一分,眼睛也能微微睜開,感知到一絲光亮。
「不瞞靜兒姐姐了,清慈這次前來,就是想幫著父王探查一下,到底是何人出賣武器給西夏。」慕清慈繼續和靜兒吐露著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