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客棧的地窖里,不見一絲光亮,黑三從梯子上下來,手裡提著一壺酒。
負責看守小郡主的黑狐見他來,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大哥,你總算來了,我都快饞死了。」
黑狐好酒,一天不喝渾身難受,不等黑三站穩腳步,他就將酒罈子劈手奪來,拍開封泥之後便仰頭喝了起來。
黑三見狀,眼神流露出一絲不忍。
「二弟,我們給殿下當死士,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真的會死。」
「呸呸呸。」
黑狐將酒罈放在桌子上,「別說這麼晦氣的話,等殿下當了皇上,我們倆可就是御前帶刀侍衛,風光無限。」
黑三嘆了口氣,緩緩道:「可惜,你我恐怕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黑狐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對勁。
「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
話說半截,黑狐的表情頓時痛苦起來,他的胃裡傳來刺痛,仿佛有千萬根鋼針要將他刺穿一般。
「你……你在酒里下毒!」
黑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道:「小郡主的事情出了岔子,殿下要你死,不過你放心,我應該也活不久,咱們這個三殿下可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角落裡,五花大綁的小郡主蜷縮著躺在地上,眼神里滿是恐懼之色,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看押自己的人七竅流血而死。
等到黑狐煙氣,黑三提著酒水來到小郡主面前,拔掉了她嘴裡塞著的破布。
「小郡主,多有得罪,你也莫要怪我,這都是三殿下安排的,黃泉路上若是覺得委屈,就跟閻王爺告他一狀。」
小郡主看著黝黑的酒罈子,臉色煞白。
「你……你要殺我?」
黑三嘆了口氣,伸手捏著小郡主的下巴,抱著酒水往裡灌。
「救命!救命!」
小郡主拼命扭頭叫喊,黑三卻冷聲說道:「不會有人來救你,乖乖把酒喝了,別逼我動手打你。」
「話說的不要太絕對,事事都會有例外的時候。」
黑三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他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
「什麼人!」
黑三甩開小郡主,回頭就是一拳。
白朮輕而易舉的抓住他的手,然後一擰一推,黑三的手臂傳來清脆的響聲,他的骨頭從肩膀穿出來,血淋淋。
「啊!大……大宗師!」
「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白朮一腳將黑三踢到一邊,然後連忙解開了小郡主身上的繩索。
「郡主,你沒事吧?」
唐雪目光警惕,連忙道:「我沒事,你是什麼人?」
白朮憨笑一聲,「郡主放心,是世子殿下讓我來救你的,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小郡主揉了揉被繩子勒麻的小腿,緩緩站起身來,她指了指黑三眼神不悅,「那這個人呢?」
白朮忖著下巴,「三皇子欲殺郡主,這可是個驚天大案,自然是要將他作為證人,帶到皇上面前。」
「可惡。」
小郡主氣急,「我跟三皇子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殺我!」
「誰知道呢,這是恐怕要問他本人才清楚了。」
半個時後,景和宮。
「殿下,殿下,皇上派人來請你去御書房。」
三皇子原本還在等黑三的消息,聽見太監通報之後便只好先行去御書房。
進了御書房之後,三皇子發現沈瑄衡和蘇絮清也在此處,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兒臣叩見父皇。」
皇上微微頷首,然後看向沈瑄衡說道:「他人已經來了,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吧。」
沈瑄衡聞言拱了拱手,石破天驚一般說道:「皇上,小郡主失蹤的事情,其實是三皇子所為,是他要殺小郡主。」
「什麼?」皇上大驚失色。
「一派胡言!」
三皇子厲聲呵斥,「你有證據嗎?居然如此污衊我!」
沈瑄衡不屑冷哼一聲,「帶小郡主進來。」
話音落下,唐雪從門外進來,她眼神怨恨的看著三皇子,「表兄,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你竟然要置我於死地?」
「不!我沒有!」
三皇子頓時慌了神,這黑三到底幹什麼吃的,居然讓小郡主逃了!
「父皇,這是污衊!我跟小郡主並無怨仇,閒著沒事怎麼會想著殺她?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皇上聞言神色凝重,覺得也有這個道理,就算為了奪嫡,小郡主身上可沒有什麼利益可供他掠奪。
「此事確實說不通。」
沈瑄衡聞言冷冷一笑,「三殿下,此事不難解釋,你無非就是不想讓鎮南王回京,所以想破壞兩國聯姻,用戰事拖住他。然後借著這個功夫,好制我與死地對吧?」
皇上頓時愣住了,又道:「朕都聽糊塗了,鎮南王府乃是中流砥柱,老三就算昏了頭,也不會對你做出這種事吧?」
蘇絮清聞言面容冷冷,「皇上,您信任鎮安王府,可不代表三皇子同樣信任,他只覺得鎮南王府功高震主,以後會對國不利。皇上恐怕不知道,三皇子很多年前就暗中給世子下了毒,導致他多年來身體虛弱,疾病纏身。」
「放屁!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證據當然有。」
蘇絮清冷哼一聲,緩緩道:「你給世子下的毒名叫黃泉散,起初我還不知道這種毒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但知道阮玉身死之後,世子從她身上發現了這種毒,才知道原來你早就跟阮玉認識,當初的黃泉散之毒也是從她那得來的。」
皇上聞言拍案而起,厲聲呵斥。
「畜牲!鎮南王府忠心耿耿,你居然暗地裡做這種天理難容之事!若不將你嚴加懲處,朕在朝堂之上還有什麼威嚴!」
「來人!」皇上大喝一聲,「將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拖下去打入死牢!囚禁終生!」
「是!」
禁軍一擁而入,架著三皇子往外走。
「父皇!父皇!兒臣知錯,求你饒了我吧。」
皇上冷哼一聲,拂袖轉過身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沈瑄衡和蘇絮清對視一眼,紛紛露出笑意,經歷這麼多波折,籠罩在鎮南王府頭上的烏雲終於散去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