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和薄漸都住宿舍。
但薄大少爺在T大校外另買了套複式公寓,離學校蠻近,到周末會去住住……江淮經常受到來自薄大少爺的同睡邀請。
開學事情多,江淮單上課的事都忙不過來,他降分進的T大,那他在T大學生里基本排吊車尾。課上的東西要自學的太多,開學第一個月,每天熬夜翻書,江淮又有種回到高三的錯覺。
他跟薄漸是在一個學校,但除非到周末,基本見不到面。
薄漸事比江淮還多,理應也焦頭爛額,但事實上薄漸比江淮閒得多,或者說遊刃有餘得多。
單論上課,他總比同齡人早學,到大學,學校課程進度依舊沒跟上他。
去年高考,薄漸是全國卷校一進的T大。
十一月多,江淮才慢慢適應下來。
天冷下來。
今早江總給江淮打了個視頻電話,逼江淮在外套外面圍了條長圍巾。
江總在國外還算順遂,她開始和那個男人交往,說年底或許會和他一起回國。
阿財去了國外的小學繼續念書,阿財英語不好,學得也慢,但還好她身邊的人都對她有足夠耐心。江儷說江星星的手術在明年春天,腿可能不會恢復成和正常小孩完全一樣的樣子,但醫生說多幾個月復健,不影響跑跑跳跳是有很大希望的。
但可惜江總男朋友那個上中學的Alpha女兒和阿財相處得稍有摩擦,聽說兩看兩相厭。阿財天天悶頭在家給她畫大頭丑畫,她看見,就會氣得吱哇亂叫,揚言要撕掉阿財的畫。
星期五,江淮十一點多推開的公寓門。
下午薄漸給他發微信問今晚來麼,但他一直趕DDL寫作業寫到十一點,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他有些累,心想這麼晚薄漸估計早都睡了。
江淮連外套都懶得脫,懶洋洋地解了鞋帶,穿著襪子朝臥室走。只玄關開著盞燈,客廳,走廊,樓梯都是暗的。
他推開門,窗簾緊拉著,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
寫線代作業寫到十一點,江淮現在屁也不想干,洗臉都懶,只想睡覺。
他草草摘了圍巾,拎著圍巾曲膝頂到床邊,往床上摸索著躺。
夜中寂靜,江淮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摸到溫熱的什麼,忽然被拽住了手腕,被向床上拉過去。他腰脊跌到柔軟的床墊上,手指摸到留有餘熱的被底。
他身上尚捎著戶外的冷氣,被更熱的軀體攫住。
江淮感覺一隻手從他外套底下摸進來,嘴唇印著他的,有些凶勁的一個吻。薄漸的呼吸聲在他耳邊放大。薄漸身上沒穿衣服。
江淮困醒了:「薄漸……」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了。」薄漸說。
江淮靜了會兒。他動了幾下眼珠,但黑黢黢的,他看不到人。「我不是說我作業沒寫完,晚上要很晚回來嗎?」
薄漸把圍巾從江淮手裡扯出來,手指從底向上,把江淮褲帶、外套悉數解掉了。
他低頭嗅著江淮頸窩,微啞道:「我從五點等到你十一點……你一直在寫作業?」
江淮寫作業寫得頭髮暈,一閉眼,眼皮上印的都是矩陣題。他昏頭昏腦地勾住薄漸肩膀,薄漸在親他喉結,癢。「我不寫作業,還能去做什麼?」
薄漸微抬眼。適應了黑暗,江淮漸漸能看得到他一點輪廓。他一口咬在江淮喉頭那塊細薄的皮肉上:「上周有兩個學姐找你要微信,我看見了。」
淡淡的信息素浮泛起來。
江淮被他拉下褲子來,壓抑地悶哼了一聲:「我,我沒給。」
「這周還有一個學長。」
「我也沒……」
薄漸的犬齒廝磨著他的脖頸,他意味不明道:「你倒還是挺吸引Omega和Beta。」
江淮眼梢有些濕。大腦疲倦,身體卻又慢慢興奮起來。他這幾天都休息得不大好,學校節奏快,只能靠自己。他去親了親薄漸:「你不也一樣嗎。」
向薄漸示好的Omega,絕對比向他示好的Alpha、Omega和Beta加起來都要多。
薄漸額頭抵上他的。江淮看見薄漸的眼,極專注地盯著他。
「那你吃醋了?」薄漸問。
江淮微微眯起眼。「我這人不吃醋的。」
「是麼?」
江淮頂著他肩膀,把薄漸反壓下去。薄漸沒動,任江淮把自己壓到下面,跪撐在他身上。他手指摸上去,捋了江淮的頭繩下來。
稍長了些的頭髮從耳廓邊垂下來,江淮沒理會,低眼看著薄漸:「我不吃醋,因為如果你哪天跟別人搞到一起去了,那我會找你分手。」
薄漸輕抬手,按住江淮的後腦勺,把距離拉近。
「可我不會這麼做。」
「我也不會。」江淮說。
江淮不喜歡疑神疑鬼。薄漸也是。
他信任薄漸,同樣清楚薄漸信任他。
江淮慣懶得去想太久以後的事,也懶得做預備。對他而言,所有關乎太遙遠的未來的想法,都是些模糊而未成形的影子。他不喜歡去多想。
但忽然,在某一刻,他有一個具體的想法。
「別缺課就好了,」薄漸輕嘆道,手指輕搭在江淮腰脊,「別一天到晚都悶在圖書館寫作業,這樣你……」
「做麼。」他低頭吻住薄漸:「完全標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