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雲閉了閉眼睛,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坐回了凳子上。
只是片刻,他便破口大罵。
「你個蠢貨!」
「這明顯就是他們做下的圈套!」
「重九是絕對不會離開顧言洲的,陸召也是!」
「上飛機的那個人只是替身!」
電話里的人被罵的不敢出聲。
顧唯雲終於理順氣息,感覺心臟的疼痛也緩解了。
「我不是讓你找機會弄死顧言洲,他怎麼還活著!」
電話里的人聲音顫抖。
「五爺的病房太多安保看著,重九幾乎都不離身的。」
「而且那個他身邊有個懂藥的保鏢,每次醫生給他用藥,他都要檢查,也沒辦法做手腳!」
「五爺的藥都是專人專管,就連醫生都無法接觸到,我們完全沒有機會!」
顧唯雲又發起火來。
「沒機會就找機會!」
「你們派人二十四小時看著,我就不信,那些人一點錯誤都不會出!」
「是是是!」
顧唯雲掛了電話,揮退了屋裡的人。
「你們全都下去吧!」
屋裡的人全部都出去,只剩他一個。
他撫摸著心口隱隱作痛的地方,拿起一份文件,仔細地看了起來。
直升機直接停在了玄鏡宗的後山,那是上次他們過來時清理出來的地方。
再來這裡,鹿知之忍不住一陣心酸。
他看向那個山洞,渾身顫慄起來,忍不住想起那天發生的事。
如今那洞口,已經被特殊部門處理掉,看起來像是個塌了的山洞。
顧言洲示意等著的人。
「你們將這個洞口清理處理,不要進去。」
一群人拿著工具開始清理洞口。
顧言洲攬過鹿知之的肩膀。
「我們先去玄鏡宗吧。」
「無言道長說,你需要先接任掌門,才能查看玄鏡宗秘庫里的藏書。」
鹿知之轉頭,兩個順著小路下山,來到玄鏡宗的正殿。
玄鏡宗歷經幾百年歷史,從一個顯赫宗門沒落到如今模樣,也是唏噓。
霍萱用蠱蟲操控著許多人,也讓許多人苦不堪言。
特殊部門來處理了霍萱的屍體,玄鏡宗好多人都知道霍萱死了。
脫離了霍萱的控制,許多人都脫離了玄鏡宗。
鹿知之走到正殿,往日熱鬧的香火已經不見,只剩零散幾個人。
這幾人都親眼見過鹿知之進入玄鏡宗,對她再次到來感到惶恐。
「你想做什麼?」
鹿知之嘆了口氣。
「我是來接任玄鏡宗掌門一職。」
幾個人面面相覷沒說話,只有個佝僂脊背的老頭站了出來。
「你想接任掌門,可有掌門信物?」
鹿知之拿出了包里的黑色鈴鐺。
「這是掌門信物,對吧!」
老頭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眼鈴鐺,然後點了點頭。
「你跟我來吧!」
老頭顫顫巍巍地往前走,引著他們走向了後殿。
顧言洲握著鹿知之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鹿知之拍了拍他的手。
「沒事的。」
「霍萱已經死了,那些玄師都已經走光。」
鹿知之環伺四周,剛才只是零星幾個人,這會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了十幾個人。
那些人盯著她,有的人不懷好意地看著,有的人手裡捏著決,隨時做出攻擊的姿勢。
有的人站在最後,眼神里滿滿的戒備。
鹿知之微微仰頭,一一看過他們的臉。
「這裡的人就算一起上,也沒人能斗得過我!」
鹿知之背著一個登山包,她將包從身上拿下來,拉開拉鏈,把裡面的衣服拿出來。
紫色的袍子上用五彩線繡著五毒紋樣,金色的寬滾邊讓這件衣服看起來十分厚重。
鹿知之將那袍子穿上,拿出皮筋將頭髮挽成一個髻,用雷擊木髮簪固定住。
那些人的神色立刻恭敬起來。
有個人不禁脫口而出。
「紫袍天師!」
另外一個撞了他一下。
「什麼紫袍,那是紫金袍,比紫袍天師還要厲害的角色!」
稍微年輕一點的玄師湊過來問。
「我知道紫袍天師已經是我們玄師的頂尖了,紫金袍是什麼意思?」
那人小聲解釋。
「紫金袍就是玄師中的傳說,這樣級別的玄師可能會長命百歲。」
「這種大能幾乎都會隱居山林,只有關乎國運才會出手!」
「這麼厲害啊!」
「那我們是不是……」
「這人以後就是我們玄鏡宗的掌門了麼!」
「她會不會比霍萱還能控制別人,我們要不然跑吧!」
幾個人正商議著,那個佝僂著腰的老頭回頭喊道。
「你還要不要走了!」
鹿知之急忙跟上。
「老人家,您先請。」
兩個人跟在老頭後面,慢慢地走入後殿。
老頭在三清祖師面前上香跪拜,然後示意鹿知之上前。
鹿知之也拿出香拜了拜。
擺完後,她無意間看到祖師相前的供台上供著顧言洲的命燈。
兩盞命燈已經滅了一盞。
她提氣,抬手捏訣,將所有靈氣灌注在之間。
一個火訣飛過去,那盞滅掉的油燈一下亮了起來。
老頭佝僂的身體似乎舒展了不少,瞪大著眼睛問。
「你瘋了!」
「你知不知道為人點命燈會……」
鹿知之打斷了老頭的話。
「老人家,我知道的。」
她微微彎腰做出請的手勢。
「麻煩您了!」
老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跟我來。」
站在殿外的顧言洲只看到他們做了什麼,並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麼。
老頭走到柱子旁,轉動了柱子上的油燈,後殿的地板磚向兩邊打開,露出一個入口。
他沒有回頭,徑直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鹿知之回頭看了顧言洲一眼。
顧言洲皺著眉,一副擔心的模樣。
鹿知之笑了笑,只是示意他等在原地,然後便隨著老頭走了下去。
越往下走,那甬道越是寬闊,地下像是有風吹出,那風帶著腥臭的氣息讓鹿知之幾欲作嘔。
老頭聽到了鹿知之紊亂的呼吸聲慢慢的解釋。
「這就是我們玄鏡宗的秘庫,也是接任掌門必來的地方。」
「霍萱曾經在這裡養了操控眾人的蠱蟲,她一死,那些蠱蟲也跟著死了。」
「這秘庫非掌門不得入內否則會被陣法傷害,蠱蟲就爛在這裡,味道十分難聞。」
鹿知之突然想起之前見過的那種大肉蟲,想到這味道是那大肉蟲腐爛而發出的味道,她覺得更噁心了。
老頭停住腳步,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你怕不怕?」
鹿知之想了想然後搖頭。
「有什麼好怕的呢?」
老頭聲音沙啞,似乎帶著笑意。
「我都跟你說了,這裡是秘庫,非掌門不得入內。」
「你不是玄鏡宗的掌門,進來了,當然……」
「要承受陣法帶來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