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唐立恍惚片刻,這件事差點都忘記了,「這麼快麼?」
劉春喜道:「這還算是慢的,主要是後面製作刀柄慢了,若是鑄刀,早就好了。」
煉出來的鋼製刀一點都不差,只需要製作大量模具,直接澆築,隨後幾個鐵匠在一起修修就成,反倒是刀柄花費不少心思。
但比外面還是快得多。唐立發明一種新的磨刀辦法,大幅提高鐵匠效率,使得速度快了許多。
「帶我去看看。」
在所謂鐵匠鋪里,一百把斬馬刀整整齊齊。唐立挨個檢查,都不錯。
「附土燒刃了麼?」
「燒過了。」
「試試。」
三枚銅錢疊放,唐立隨手拿起一把,當——三枚銅錢應聲斷開。刀刃毫髮無傷,刀身無損。
「好,很不錯。」唐立大聲讚揚。
給工匠們安了心,叫人裝箱子送回東院。次日他去了釣魚的地方,等了片刻,老頭來了。唐立急忙起身迎上去:「嗨,老頭,刀都做好了。」
老頭眨眨眼,放下手裡的漁具,捶著腰:「大清早的,你發什麼夢呢?」
「這怎麼能是發夢呢?的確做好了,我這不是特意來等你的麼。」
「那東西呢?」
「你且等著!」
唐立招招手,從後面追過來個小廝,叫他趕緊回去把箱子抬過來,整整兩個大箱子。當箱子抬過來,老頭看著他的目光十分古怪。
「先說好,你要是糊弄我,別怪我不客氣。」
「隨你檢驗,比現在禁軍使用的都好。」
老頭心裡不滿。像他那日拿的斬馬刀,起碼也是百鍊鋼的水平。一個匠人一個月也未必能制出來一把。所謂的百鍊鋼,就是反覆摺疊鍛打,所以速度非常慢。
就算兩三個人一個月能制出來一把,一百把也得幾個月時間,否則那鐵匠鋪得多大?
打開箱子,他的眼睛瞪大,趕緊拿起一把——跟那天的相比,也就是刀柄上沒那麼精緻。刀身則是一樣的。老頭揮刀舞動,行雲流水,或斬或挑,動作鏗鏘有力,打完一套收功。
他轉身朝一棵樹走過去,揚刀發力,嗨——碗口粗的樹應聲而斷!
「好刀,好刀!」老頭連連讚嘆,「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造出來的?」
唐立笑道:「這是我的機密。錢貨兩訖,今後誰問我也不會說。鐵沒了,以後想做也做不了。」
老頭連魚都沒釣,下午回去,急忙進宮。他換了身衣服。
女帝正處理政務,太監來通傳:「啟稟陛下,劉將軍求見。」
「宣。」
女帝皺眉,劉將軍是老將,大周如此動盪還沒有解體,劉將軍居功至偉。劉將軍追隨先帝,大小二十五戰,擊潰北方蠻族進攻,威震漠北,可以止小兒夜哭。
年紀大了後,主持大將軍職務。可以說帝國的精銳軍隊是劉將軍鎮壓的,其他人搞不定。
但劉將軍很少參與到朝政中。他只會在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兩日求見皇帝,稟告大軍情況。今天初四,剛剛才見過,他怎麼又來了?
女帝收拾好東西。
不大會兒劉禹進來,先行見禮,女帝忙走下龍椅,扶起老將軍,賜座,劉禹已經迫不及待,道:「陛下,大喜。」
女帝愣住:「何喜之有?」
劉禹拱手:「東西在外面,請容老臣叫人抬進來。」
女帝疑惑:「哦。好。」
箱子抬上來,兩個,女帝上前打開,俱是刀劍!而且是極長的斬馬刀。斬馬刀以前還有人用,後來沒人用,原因並不複雜,就是太貴。但這刀的威力極大,一刀下去,人馬俱碎。
就是這刀不好制。刀太長,對鋼鐵的性能要求就高,製造一把斬馬刀,可以製作好幾把普通刀具。
「這刀這麼好?」女帝十分詫異,拿起刀仔細看。
劉禹道:「陛下,這正是臣要跟陛下說的。」
「劉將軍,朕沒明白。」
「這一百把刀,有人只用了七天就製作完成。」
「這不可能!」女帝雖然沒有打過鐵,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這刀光看質量,一把刀就需要幾天才能製作完成。
七天打造一百把,只能用人堆。三五百人的鐵匠鋪才能製作出來。可是京城裡壓根就沒有這麼大的鐵匠鋪,她第一時間就想到,會不會有人蓄意謀反?
「臣親眼所見。」
女帝眼神凌厲:「誰這麼大膽子?」
劉禹趕緊將事情經過說了,女帝臉色古怪:「他是孟家女婿?你確定?」
「臣查出來的就是這樣。」
「卿是何意?」
「臣以為這樣的人,朝廷必然要握手裡,萬一流出去,危害極大,若是朝廷無法掌控,及早殺掉!千萬不能被旁人掌控。」
女帝皺眉,孟家的勢力已經極大,要是再有這麼個古怪女婿,如虎添翼。萬一孟家造反,豈不是很容易?
劉禹又提出個意見來:「臣以為,再試探試探,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手段,免得鬧了笑話。」
女帝點點頭,「那就叫他再造一萬把刀。」
劉禹同意,這個條件雖然苛刻了點,但如果他做不了,那也沒啥損失,如果他真的能做完,立刻徵召進朝廷,為陛下所用。
女帝忽然皺眉:「孟小嫻怎麼沒說過?」
劉禹想了想:「或許她壓根就不知道此事。」
「她不知道?」女帝瞧著劉禹,似乎要分辨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這也是劉禹自己猜測的,要不然她們怎麼可能放任唐立在外面胡亂跑?還跟他做生意?這不是找死麼?
唐立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接了個大單子,他的日子如今非常瀟灑。孟小嫻不會來煩他,他也不會煩孟小嫻。每日裡除練字就是吃,要不釣魚。
不過最近孟小嫻似乎又變得更忙。她幾乎沒有時間在家,每次回來都很晚。
唐立打聽,才知道陛下頒布了推恩令,朝堂上如今風雲詭譎,就連孟家的氣壓也低了很多。孟安,孟小嫻,兩人這幾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知道了原因,唐立也沒什麼好說的。日子照常過。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亂得厲害,所以乾脆不出門。整天不是練字就是踅摸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