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不得不放下茶杯,來的時候想挺好,唐立要是不同意,少不得要上點手段,但是誰知道,想的太美,人家願意給,但這玩意不能用啊。
「怎麼沒辦法保存?」
「需要低溫保存,也就是一直用冰保存,而且溫度要穩定,咱們達不到條件。製作出來後,最多只有一個半時辰時間。」
郭淮沉思良久,「那也總比沒有的好。」
唐立笑道:「我還沒說製作時間呢。一般需要七天,特殊時間需要半個多月,而且一次生產頂多只能一個人用。」
郭淮無語。神藥就是難伺候,他的心思也就絕了。
唐立又道:「不過,酒精倒是適合軍中。傷口及時清理,然後用酒精消毒,傷亡怎麼也能降低五六成吧。」
郭淮眼前一亮:「這個好!」
唐立欲言又止。郭淮怒:「有什麼話直接說。」
「降低傷亡率,是個系統工程,不是單靠某種藥,傷兵營得建立嚴格規章制度,而且絕不能違反,如果可以,還是建議朝廷組織專門人手,負責傷兵營為好。」
郭淮詫異:「你還懂這個?」
「略懂!」
郭淮離開時,手裡還拿著張紙條,那是唐立寫的傷兵營制度。這好歹也能交差。
過了幾日,孟安身子大好,可以下地活動,不過還是不能激烈運動,傷口仍舊每日要消毒清理,避免感染。這幾天唐立也好,孟小嫻也好,都是衣不解帶很是辛苦,看到孟安能自己出來緩緩活動,兩人都鬆口氣。
時間過去了好幾日,這幾日總體上還是非常安穩,沒什麼大事,唐立就沉浸在自己家裡,每日裡吃點小酒,做點小菜,對外界的事情提不起興趣。
隔天早上,孟小嫻出去上朝,回來後卻變得憂心忡忡。唐立十分奇怪,問她為何如此。孟小嫻便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問題出在昨天晚上的詩會上。昨天晚上詩會是每年都會舉行的,都快成了傳統。起初皇家也不會參與其中,後來皇帝偶爾也來跟群臣唱和。詩會基本上都在清明池舉辦。
清明池是皇家園林,每年都會有一個月開放,只要是百姓就可以進入其中。十分熱鬧。昨天晚上詩會舉行到一半,忽然發生猛烈爆炸,朝廷內的一眾高官受傷。
順天府尹已經查明,昨天發生爆炸的是猛火油。然而單單知道了是猛火油還不夠,數十位高官被燒傷,情況非常嚴重,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危險的地步。
唐立皺眉道:「猛火油?這種東西應該不多啊。」
孟小嫻肯定道:「是。在西部有些地方使用點火做飯。但這邊沒什麼人使用,有也都是軍隊裡的人使用。」
「從這裡入手開始查呢?」
孟小嫻搖搖頭,「沒用。猛火油是個非常罕見的武器,很多武庫中基本上已經沒庫存了。丟的丟,消失的消失,要查太難。」
唐立不再說話,不在朝堂,也不用操心這種事兒。
過了幾日,孟小嫻去上朝。處理完政事兒,兩人一起回到後宮。女帝命令孟小嫻去找大夫:「朝廷的幾位重臣身受重傷,這幾天已經變得神志不清,要是再沒有找到合適大夫,只怕保不住性命。
你們孟家在江湖行走多年,去幫朕找幾個合格大夫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幾人性命!」
孟小嫻驚訝:「陛下,難道御醫也都束手無策?」
「不錯,不但御醫束手無策,朕也束手無策。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你也知道,如果他們真的都出事,對朝廷來說是多大損失。」
孟小嫻道:「陛下,這個……不是臣不努力,而是如果連御醫都沒辦法,臣也不知道該去找誰。」
「多去打聽打聽吧,總之要儘快找到人。我聽說神醫柳不凡很不錯。朕出面去找人,很是不妥,這事鬧這麼大,百姓人心惶惶,倘若朕再請這麼多大夫過來,指不定外面會傳成什麼。
所以只能靠你。」
孟小嫻回到家就趕緊叫家裡的人去找這柳神醫,可是柳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哪裡去找他?找了許久也找不到,她無比喪氣。
唐立見她不開心,於是便問是怎麼回事。孟小嫻便將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直言幾個重臣已經不行,如果再不治好,問題可能會變得非常嚴重。
「這幾個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孟小嫻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情況不大好,據說已經進氣少,出氣多。」
「所以陛下叫你去找大夫?」
「唉,我能不找麼?就算我不想找也不成,畢竟這些重臣要是出了事,陛下日子不好過。咱們有能好過到哪兒去?」
「這件事我來幫你吧。」孟小嫻懷疑。
唐立道:「不用懷疑。燒傷也會引發感染,其實單純燒傷要好治得多,只要不引發大面積感染就成。我雖然不能治好燒傷,但是卻能將他們的風險降到最低。」
「真的行麼?」
「當然,你忘記了,咱爹不也是那個樣子,是我救好的。」
孟小嫻思考後,決定讓唐立跟著他去朝中重臣魏憲家裡看看。魏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三朝元老,託孤重臣。女帝登基,魏憲出力甚多。
下午,唐立與孟小嫻一起去魏憲家。魏憲長子出來迎接,看臉色似乎也不大願意。孟小嫻稟明來意,長子魏攸道:「多謝陛下關心,只是家父如今情況不好,但家裡已經請了眾多名醫。」
孟小嫻有點懵,這話是什麼意思?仔細一琢磨,就知道了。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唐立笑著說道:「魏公子,我們是代表陛下來看看魏老爺子。」
魏攸點點頭:「如此甚好,只是家父如今還是昏迷未醒,不可驚動。」
兩人進屋,屋子裡有很多人。魏憲的幾房姨娘,還有妻子都在,兒女也都在身旁。兩人進去,一家人很是迷惑,魏攸表明兩人來歷,她們才放鬆警惕。
魏憲躺在裡間,有兩位御醫坐鎮。掀開床上的幔布,魏憲老爺子就躺在床上,臉色蠟白,看起來已經氣若遊絲,不多時就會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