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談世界,江璃被剜了眼珠子,傷害會轉移到繼母戴春麗身上。
但若是被挖了心臟,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戴春麗會直接死亡。
那戴春麗一死,江璃若在副本中繼續受到攻擊,那她不就沒有可以轉移傷害的實體了嗎?!
本來江璃有兩條命,若答應了紅嬰的請求,那這就相當於直接廢了她一條命。
江璃不能冒這個險。
但紅嬰這個小孩,她最好不要得罪。
江璃沉默了兩秒。
就在紅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江璃迅速從冰箱的角落,取出一顆雞的心臟,扔給他。
「吃吧。」江璃道。
紅嬰剛才說的是要吃「心臟」,並沒有明確的說,要吃誰的心臟。
按照字面意思,只要給他心臟,就不算駁了這小傢伙的請求。
當然,紅嬰這小子,指著江璃的心臟說這句話,就是存心想誤導她。
想讓江璃以為,紅嬰只吃媽媽的心臟。
果不其然,紅嬰看到心臟這種器官,臉上的戾氣立馬煙消雲散。
他裂開嘴,彎彎的眼睛像月牙兒,「咯咯咯」地笑出聲。
「咯咯咯……謝謝「媽咪」,嬰嬰喜歡媽咪。」
紅嬰冰冷的臉蛋貼近江璃,在江璃的面頰上親昵地蹭了蹭。
江璃掃了他一眼,彎唇。
幸好沒有中這小子的計。
要是真答應把自己的心臟給他,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江璃算是發現了。
只要紅嬰這小子對她的好感度增加,那紅嬰就會喊她「媽咪」,而不是「媽媽」。
這麼說,江璃已經在紅嬰這裡,累積了兩次好感度了。
上一次,是給了紅嬰,媽媽漂亮的眼睛。
餐桌那邊,丈夫和兒子,明顯聽見了江璃這邊的動靜。
但是莫名的,那兩人都沒有出聲,也沒有催促江璃快點回去。
他們貌似都很畏懼紅嬰。
江璃拿上手指餅乾,關上冰箱門,回到了餐桌。
「快吃吧,吃完了要檢查歡歡的期末試卷。」丈夫出聲。
歡歡也在一旁發言,「媽媽,老師要求試卷要家長簽字。」
家長簽字……
江璃想起了第一條規則:
【記住,你叫張慧!你叫張慧!你叫張慧!千萬不能忘記你的名字。無論任何人問起你的姓名,請告訴他,你叫張慧。】
紅嬰說過,這條規則是假的。
而火車票上的乘車人正是「張慧」。
這說明,第一條規則的前半部分為真,後半部分為假。
也就是副本里的妻子,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絕對不能對外宣稱她的真實名字是「張慧」。
江璃覺得,家長簽字這裡,絕對是個坑,在等著她跳。
她一旦在試卷上簽了「張慧」這個名字,很有可能直接觸發死亡結局。
江璃往剛才看到孕檢單的方向瞄了一眼。
她清楚地記得,孕檢單上,妻子姓名那一欄是亂碼。
這更加堅定了江璃的猜測,妻子絕對不是叫張慧這麼簡單。
江璃皺起了眉。
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完成家長簽字。
既然要求的是家長簽字,那她的丈夫可以簽嗎?
江璃扭頭看向兒子,「既然是家長簽字,那找爸爸……」
江璃話說到一半,丈夫和兒子猝然同時抬頭。
父子倆那種陰陰森森笑著審視她的眼神,著實讓江璃汗毛豎立,頭皮發麻。
江璃立馬噤聲,大腦飛速運轉——
不對,她什麼地方說錯了。
究竟是什麼地方……
丈夫冷冷看著江璃,兩隻眼睛一下都沒有眨過。
但他耳朵里的蛆蟲,明顯爬得更快了。
兒子也表情陰冷地望著江璃,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江璃咽了口唾沫,額間冒出冷汗。
什麼細節,她疏漏了……
江璃的食指,輕輕抖了下,無聲敲擊著桌面。
丈夫和兒子臉上此時已經爬滿了紅色經絡。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張開血盆大口,朝江璃傾身過來!
江璃掃了一眼丈夫的手機。
又聯想到丈夫剛才貼字的奇怪舉止,似乎想到了什麼。
江璃食指的敲擊速度越來越快!
就在丈夫要張開獠牙,要將她一口吃掉之時,江璃急促地開口:
「……那找爸爸肯定不行爸爸不識字!媽媽吃完飯就給你簽!」
此言一出,丈夫和兒子脖頸上、臉上的紅筋緩緩褪去,身子又坐回了座位上。
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再度恢復正常。
江璃驚出一身虛汗,攥緊了手指頭。
她想端起水杯,喝口水壓壓驚。
右手食指竟因為剛才的驚險時刻,而開始細微地發抖。
江璃埋頭抿了口清水,放下水杯後,扭了扭指關節。
她早該看出來了。
丈夫剛才貼的「奠」字,是倒過來的。
之所以倒過來貼,並不是在暗示「奠」倒了——忌日到了。
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識字!
而且丈夫不久前彎腰看到胃藥「說明書」的時候,臉上一直是疑惑的表情。
江璃還以為是被丈夫瞄到了火車票,其實是因為丈夫真的不認識那張紙究竟是什麼東西。
江璃的視線,落在丈夫放在桌上的老人機上。
正常年輕人,不會用這種只能撥打和接聽電話的老人機。
除非……
除非這個人是文盲,最基本的漢字都不認識!
江璃一瞬間頓悟,怪不得副本里的妻子,要把火車票藏到說明書里。
那是因為,完全不識字的丈夫,絕對、絕對、不可能打開胃藥的說明書!
好險……
江璃現在回想起來,都一陣心悸。
「那媽媽,歡歡看你馬上就要吃完了。我先去給你拿筆!」
兒子放下筷子,興沖沖地跑回了房間。
江璃稍微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頓飯,即便江璃已經儘量放慢速度,拖延時間。
但這晚餐總有吃完的時候。
半小時後。
兒子將考了100分的試卷,擺在江璃面前。
「媽媽,簽字。」
兒子的聲音,如催命符一般,不停地催促著江璃踏入死亡陷阱。
江璃的視線落在試卷上。
她的餘光瞟見,旁邊站著的兒子,正在慢慢綻放出詭邪的陰笑。
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的表情。
她的兒子,早就被污染了。
江璃拿起簽字筆,指尖一片冰涼。
妻子的名字,究竟是什麼,江璃完全不知道。
「簽呀,媽媽,快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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