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看著慕夏臉頰上的傷痕。Google搜索
慕夏皮膚原本白皙,此刻,卻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她哭得動容,不免令人傷懷。
「先起來吧。」
若音伸手去扶慕夏,慕夏被若音扶著,趔趄了一下,顫抖著雙腿站了起來。
此刻,桂嬤嬤和喜春也從院子裡走了出來,顯然今兒晌午發生的這一切她也知道,可她只是個奴婢,也不好忤逆了宋格格的意思。
「喜春,先帶慕夏去休息吧,取一些藥酒幫她擦擦。」
若音吩咐完,先和桂嬤嬤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若音便看向桂嬤嬤,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奴婢已經打聽過了,事情基本上都和慕夏說的差不多。就是,其實是慕夏自己和宋格格的人起的衝突。」
桂嬤嬤道:「她去拿膳時,宋格格的人有意越過她先拿,她不樂意,便嘲諷了一句。說宋格格不安心靜養,天天想叫主子爺過去,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之類的話。」
「不像格格您,得主子爺青睞,即使是不開口,主子爺也過來云云。那丫鬟氣急了,正巧福晉身邊的繪榮過來拿東西,這才做主發落了慕夏。」
這慕夏說話果然不盡不實!
若音有點惱了。
慕夏這不是純粹給她招人恨嗎?
話是沒錯,可這些話能放到明面上來說嗎?
這可是後宅!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不能消停點兒,讓她有安生日子嗎?
還好她留了個心眼先問問桂嬤嬤,不然的話,她要也是個急性子直接就衝到宋格格那裡去跟宋格格理論,才是真的麻煩。
只是…
宋格格那裡,也的確麻煩。
想起晌午在胤禛那兒見到宋格格身邊丫鬟時的場景,若音嘆了口氣,心底里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和宋格格之間的關係,怕是難以調停了。
且慕夏這丫頭心思活絡不安分,也是不能留的。
她現在該怎麼做呢?
若音有些頭疼,只得吩咐道:「先去回了福晉,說是慕夏犯了錯,罰了跪就夠了。我往後會約束好底下的人的,剩下的…」
「宋格格那頭,還是先給她送點東西過去吧,不求和她緩和關係,至少明面上還是要過得去。」
至於往後?
若音自個兒再打算打算也就是了。
桂嬤嬤聞言,便去辦了。
若音心事重重,也沒了午睡的心思,想起剛剛那青石板路,也明白烏拉那拉氏身邊的繪榮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這大冷天的,雖說雪化了,可這青石板路最是堅硬了,跪上一個時辰,膝蓋早不知道該腫成什麼樣了,也真是能狠得下心去。
午後,天氣陰了些。
若音靠在床榻邊抱著小橘剛閉目養神了會兒,桂嬤嬤那裡就過來回稟消息了。
「福晉那兒的意思,說是慕夏原本是個心思靈巧的,今兒犯了錯也沒什麼大礙,格格往後約束著就是了。」
桂嬤嬤道:「就是宋格格那兒,奴婢可瞧著呢,喜春前腳剛將東西送過去,宋格格後腳就直接命人給丟出去了。」
「還就丟在四阿哥府後面的巷子裡,還踩了兩腳呢。這…生怕誰不知道似的,這不是格格你甩臉子嗎?」
「…」
若音忽然就笑了,不愧是二哈。
的確,甚至還不遮掩。
好在,若音從未想過爭風吃醋,只想好好抱上胤禛的大腿,平平安安壽終正寢。
「知道了。」
若音揮揮手,便道:「往後宋格格那兒,該送東西的時候咱就送。記得挑那些找不出錯處的東西送,什麼吃的一律不行,省得到時鬧病了,說是我給她下了藥。」
「至於慕夏,倒是不急。福晉說不準故意用她害我呢,我可不會坐以待斃。先留著她,慢慢找個機會反過來利用,讓她親自咬下福晉的一塊肉也就是了。」
「是。」
桂嬤嬤答應著,就先退下了。
若音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天氣逐漸暖了。
若音院子裡的迎春花和海棠花都開了,一片生機勃勃。
若音除了初一十五的請安以外,剩下的日子基本上都是規規矩矩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裡的。
胤禛忙於三月里要去南巡的事情,也顧不上府內,大傢伙兒都無寵,相互之間也格外安生。
傍晚。
若音摘了朵海棠花,坐到銅鏡前看著自個兒,花嬌艷,人也是好顏色的。
「咕。」
就是肚子有點餓了。
「桂嬤嬤?」若音也沒回頭,對著門外就喊道:「膳食提過來了沒?我餓了!」
門口卻沒反應。
若音覺得奇怪,一回頭卻見一個人正撩開帘子走了進來。
是胤禛!?
他不是在忙著三月里南巡的事情,腳不沾地沒空管後院麼?
「主子爺!」若音嚇了一跳,忙要去迎。
「嗯。」胤禛淡淡應了,自顧自就在太師椅上頭坐下了,閉上了眼睛。
這是當她這兒是客棧,累了過來休息了?
若音很「自覺」,也沒多廢話,默默地走到了胤禛身後,幫他按了按太陽穴。
須臾,胤禛睜開了眼,忽然就抓住了若音的手。
若音被他牽引著,往跟前帶了帶,又被拽著,跌到了他懷裡。
「...」
聞著淡淡的龍涎香味,若音看著近在咫尺的薄唇,心跳快了些,扯開話題,便問道:「主子爺不是忙麼?怎麼有空過來?」
「是忙。」胤禛疲憊地出了口氣,道:「但,過來看看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若音忽然有點感動。
就在這時候,門外蘇培盛卻一臉尷尬地湊了進來,開口道:「主子爺。禮部侍郎過來了,說是南巡路上有些事要跟您商量。」
胤禛捏了捏玉扳指,心中不滿,卻還是只得先放開若音。
若音立即乖巧道:「主子爺去忙吧,正事重要。」
「嗯。」胤禛沉著嗓子應了,這才走了。
桂嬤嬤很快過來傳膳了,順便說起了宋格格的事情。
宋格格那裡的情況,不太好。
一開始,小格格只是吐奶吃不下去東西,後來則是嗆奶,這幾天宋格格那邊的乳母則開始反應,小格格已經沒力氣喝奶了。
宋格格焦急萬分。
只得讓乳母將汁水擠出,然後親自來喂,可惜,情況還是糟糕。
胤禛那兒也請了擅長千金方的章太醫了,卻因為小格格年紀太小,無法喝藥。
偏偏唯一的法子是讓乳母喝了藥,藥融進汁水裡,但…小格格卻沒力氣喝奶。
這天。
桂嬤嬤提了膳食回來的時候,又朝著若音嘆了口氣。
「還是沒法子喝藥?」若音問著,也不免痛心。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是。」
桂嬤嬤回答道:「奴婢私底下向章太醫打探過了,若還是如此,小格格只怕是撐不過這個月了。」
「早產兒最容易夭折,他也沒法子。」
若音點了點頭,也不好再說什麼。
夜有些深了。
若音躺在踏上,只感覺隱隱約約像是聽見了哭聲,她聽說這幾天宋格格天天抱著小格格哭,眼睛都腫了。
也不知道這聲音,是不是從她那兒傳來的。
想著想著,若音就睡著了。
翌日,是二月十五,該去跟烏拉那拉氏請安的日子。
若音一大早起來,剛走在路上,就遇見了結伴而回的鈕祜祿格格和耿格格。
「音格格好。」
兩邊見禮完,耿格格那兒就問道:「音格格這是打算給福晉請安去的?」
若音頷首。
耿格格聞言,又道:「先前我和鈕祜祿格格也要去呢,走到半路上,就遇見了繪榮。她說今兒福晉去看宋格格了,咱們便不必請安了。」
「我這兒和鈕祜祿格格正打算回去呢。」
不必請安了?
若音瞧了一眼耿格格二人。
她倆在府里沒什麼存在感,但若音曾聽桂嬤嬤提及,說是鈕祜祿格格為人最是安分守己了。
想來,耿格格所言不差。
「那我也就先回去了,多謝兩位姐姐告知。」
若音服了服身,還算客氣,便轉身回去。
路過四阿哥府的花園時,若音剛剛穿過假山,前面卻忽然迎面走過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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