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有濃濃的苦藥味傳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若音動了動鼻子,感覺手被人抓緊了,她勉力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略微有點憔悴的胤禛。
「主子爺?」
若音愣了愣,剛聽胤禛應了一聲,就立即回頭道:「去叫章太醫過來,給她看看!」
章太醫本來就在隔間候著,聽見聲音,忙不迭就過來了。
床榻邊。
若音伸出手讓章太醫給她把脈,順便問道:「主子爺,我是不是暈過去了?我,我不要緊吧?」
她不會真的快要猝死了吧?
「要緊。」
胤禛卻沉著臉回答,然後看向章太醫,問道:「她和孩子怎麼樣?」
「回稟四阿哥,格格身子有些弱,又是才剛剛有孕一個月,胎象不是很穩定。這幾日,要小心養著。」
「嗯,先下去吧。」
胤禛說完,幹練地將早已備好的藥就端了起來,扶了若音坐起來,又盛了一勺藥,吹了吹,送到了若音的嘴邊。
「…」
若音腦袋還在懵著。
孩子?誰的孩子?她自己?
「主子爺…」若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一個月。
她也就剛好是一個月前得到的那藥方,難不成才剛剛一兩劑藥下去,正好就這麼湊巧的懷上了?
「別說話。」胤禛凝眉,嚴肅道:「先喝藥。」
感受到了胤禛身上的霸總氣勢,若音不再言語,默默喝藥。
過了好一會兒,藥喝完了,桂嬤嬤端上來蜜餞,又才餵了若音吃下去。
若音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她心裡疑問太多。
胤禛倒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似的,就先解釋了。
「母妃那裡,你不必去了,我跟她說過了。也吩咐下去,這些日子你就在屋子裡休息,誰也不許來打擾。」
若音聞言,乖巧點頭。
胤禛舒了口氣,又解釋道:「今早我正要去皇阿瑪那裡稟報事情,採桑就急匆匆過來了,我這才知道,母妃叫你抄經。」
「這本沒什麼,空閒抄抄修身養性是沒問題,就是別累著了。這幾日我忙得很,可能顧不上你,你先照顧好自己吧。」
胤禛的語氣很輕。
他大概很少這樣跟人說話,他也是下意識想溫柔的,若音能感覺得到。
作為「上司」,他現在是真的體貼她這個「下屬」的了。
「嗯,主子爺,我都記得。您也累了,我看這會兒外面夜幕都濃了,怕是不早,您就先去休息吧?」
「嗯。」
胤禛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忽然又想起什麼,轉頭回來瞧了一眼若音的肚子,道:「有不舒服,叫章太醫幫你看看。」
「是。」
若音答應下來,胤禛這才走了。
胤禛走了。
屋內安靜下來,只剩下了一點點的藥味,苦得很,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若音忽然感覺有點不真實。
剛剛胤禛的語氣其實挺平淡的,就像是例行公事說事情一樣,卻…
若音心裡暖了暖。
她覺得,胤禛可能也不是那麼大豬蹄子吧?
正想著,桂嬤嬤進來了。
她也是一臉的疲憊,進來後先是問了若音身子如何,若音回了沒事,又才問了自己幾個關心的問題。
「今早,奴婢看著情形不對,格格您臉色實在不好,這才讓採桑偷偷去找了主子爺。」
桂嬤嬤嘆了口氣,道:「還好,您這是有喜了,不然的話這乍然暈過去,德妃娘娘怕是還以為您裝病呢!」
「但是令奴婢沒想到的是,主子爺當時見您暈過去了,有點生氣。對著德妃娘娘身邊的人,都沒有好臉色呢。」
胤禛一向冷情。
他院子裡的這些女人,他也都是淡淡的,這回動氣,顯然是在意若音的。
更何況…
若音會被德妃針對,也和他,和他與佟佳氏一族的那些牽扯有關,於公於私,他都該護著若音。
沉默了一會兒,若音又問道:「那德妃娘娘那邊什麼反應?」
「差人送了補品過來,抄經書的事兒,倒是沒再提。」桂嬤嬤道:「奴婢瞧著,格格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養好這胎。」
「就是福晉那兒怕是慪壞了,您這有了孩子,她的謀算可就全部落空了。」
德妃忽然出手對付若音,胤禛肯定會察覺異樣,一來二去,也就知道是烏拉那拉氏在背後使壞了。
使壞也就罷了。
險些還害了他的孩子,這如何能忍?
「也是。」
若音心頭鬆了口氣,心情好了些,懶洋洋地往背後的軟枕上靠了靠,道:「這些日子,怕是還要勞煩嬤嬤你和採桑了。」
「不會。」
桂嬤嬤搖搖頭,說著天色太晚了,又去將蠟燭吹熄了幾支,幫若音蓋好被子後,也去休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若音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休養。
她懷孕剛一個月,除了容易乏力和睏倦以外,倒也沒什麼別的不舒服的地方了。
胤禛那兒這些日子忙,不能過來,便吩咐了蘇培盛一天好幾次的送東西過來給若音,什麼河蝦河魚之類的,幫襯著若音吃香的喝辣的。
這天傍晚,蘇培盛又來了。
若音正在躺在大樹下的躺椅上呢,遠遠的瞧見蘇培盛提著一尾魚,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
「蘇公公?」
若音舉起手裡扇風的蒲扇,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都沒起身。
蘇培盛則是笑容滿面,也不在意,便道:「主子爺今兒和諸位阿哥們去釣魚了,這不,成果斐然,便讓給格格送來了。」
「這鱸魚清蒸最好了,放點蔥姜和醬油什麼的,鮮美極了。」
蘇培盛說完,咽了口唾沫。
「多謝蘇公公。」
若音笑著應了,將手邊上的攢盒就遞了過去,道:「我這兒也沒什麼好招待蘇公公的,這攢盒裡有蜜餞有糕點,您拿去吃吧!」
蘇培盛的確餓了,隨意挑了幾塊蜜餞一邊吃,忽然就道:「對了格格,還有一件事。」
若音挑眉,問道:「何事?」
「再過幾日,皇上便要開拔回京了。此番回去,是坐馬車的。這馬車顛簸,您剛有孕,怕是受不得。」
蘇培盛道:「昨兒福晉便提出,要不等您在杭州多待一些日子。等滿了三個月,再回京。」
「…」
若音聽見這個,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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