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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臨見她過來,就蹙眉道:「怎麼游得這麼快?」不過一場小小的比賽罷了,犯得著這麼拼命嘛?
阿漣卻很開心,仰頭衝著上神道:「我心裡想著上神,就不知不覺游得很快了。」
容臨的心猛顫了幾下,面頰泛起淺淺的粉色,揚起唇角道:「……是嗎?」
「嗯嗯嗯。」阿漣用力點頭,伸手抓著他的手道,「上神能來,我很開心。」
還想同上神多說些話的,不過花屏在那邊喊她了。阿漣便急急忙忙跑了過去,戴了花環領了獎牌過來。她輕輕摩挲著手中銀質的獎牌,舉起雙手遞給他。
容臨一怔,挑眉道:「給我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阿漣望著他喃喃道,「就是想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都給上神。」
容臨習慣了她的告白,這一回聽的異常的舒心,牽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走。而阿漣呢,因這段日子二人的冷戰,她這會兒待上神也是小心翼翼的,便斟酌著道:「上神,咱們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
上神道:「是嗎?」頓了頓便語氣輕快道,「我覺得挺好。」
阿漣抿了抿唇,跟著他的步子走,又想起先前上神進來時當著火系班弟子說的話,又道:「方才上神的話……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容臨則道:「早晚要知道的。」
好像……也是啊。大抵是先前隱瞞得習慣了,她一直怕別人知道,從而影響上神的聲譽。
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阿漣卻忽然覺得很開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抬起頭,靜靜望著他的側臉。
似是察覺到了她炙熱的目光,容臨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他道:「看我做什麼?」
阿漣直接道:「上神好看。」又抓緊了一些他的手臂,聲音輕了一些,「上神,咱們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好嗎?」
容臨想了想,覺得他倆不吵架,大抵是不可能的,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若是有,那便是不相愛的。容臨望著她,也覺得這幾日他過得並不開心,可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容臨道:「總之你離那條劍魚遠一些。」
阿漣乖巧點頭,又道:「可是上神也要以身作則。」
從來都是容臨提要求,她一一順從的,倒是很難的從她嘴裡說出這等要求他的話來。容臨忽然來了興致,盯著她的眼睛道:「我怎麼了?」
他怎麼了?阿漣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著頭道:「上神作為一個已婚神,深夜卻很鴻珠神女在一起。」
醋勁還真大。容臨眉目含笑,心裡有些莫名的舒坦,道:「我同鴻珠神女清清白白,你莫要多想。不過——既然你提出來了,那我下回便早些歸家。」
從來都是阿漣哄別人的,還是頭一回被人哄。她是一條很好哄的魚,當即眼眸彎彎道:「好!」
容臨覺得有些好笑,靜靜看著她的臉,才啟唇道:「親我。」
啊?阿漣一愣。
「快點!」上神有些急了。
哦。阿漣趕緊湊上去親他。可上神個頭高,就這麼筆直的站著,連臉都不低一下,阿漣踮起腳尖也親不到。
她自作聰明的跳了一下,腦袋直接頂到上神的下巴上。
上神悶哼一聲,扶著下巴踉蹌著朝著後面退了幾步,差點就要將他下巴給撞歪了。
容臨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這才氣急敗壞的將她撈到了懷裡,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太著急了,下午的比賽也不看了,親完之後,容臨直接把人帶回了逍遙殿,還沒進臥房,就開始脫衣服了。
衣服七零八落的掉了一路,容臨覺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踢開房門,拎著她就直接往榻上壓。
阿漣也沒拒絕,被親的有些暈暈乎乎的。
容臨抵著她的額頭道:「想不想?」
阿漣恍恍惚惚的嗯了一聲。
容臨又道:「想什麼?」
阿漣想了想就道:「……巨龍。」
就在頭有點大的巨龍到門口的時候,阿漣才忽然大聲道:「上……上神!」
容臨對於上回的事情,尚且有些陰影,當下便咬牙切齒道:「你敢變回原形試試!」
他幾乎是咆哮的,大抵是憤怒到了極點,仿佛她這回敢變回原形,他就真的將她燉成魚頭湯喝。
「不是的……」阿漣趕緊解釋,抬手指了指窗台上的蛋,「寶寶,寶寶在看。」
容臨的臥房乃是逍遙殿中位置最好的,今日特意將蛋拿出來,擱在窗台吸收日月精華。
容臨這才往窗台一看,瞧著那金光閃閃的蛋,的確有種被偷窺的感覺,便想了想,隨手扔了一件衣服過去,堪堪將那蛋嚴嚴實實的蓋上,這才對阿漣道:「這樣就好了。」
……
巨龍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溫暖的家,被緊緊的、用力的抱在了懷裡,激動的湧出了炙熱的眼淚。
競技會後九霄閣便要舉辦了一場篝火晚宴。
阿漣同上神和好之後,自然少不了同田螺雲俏她們解釋。待四人坐在阿漣身旁,團團圍住的時候,阿漣便老實交代道:「我和上神,在九霄閣新弟子比試後,便領了婚書了……」
田籮是曉得阿漣能繼續留在九霄閣,是因為上神,卻不知是有這層緣故。她倒是沒有生氣,只驚呼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這小小的一條外地魚,居然入得了容臨上神的眼,且不是隨便玩玩,而是名正言順的上神夫人。蕭棗、雲俏自然也為她感到開心,而花屏便道:「如此說來,你同上神也算是師生戀了,真是太禁忌太刺激了!」又嚷嚷道,「哎呀,九霄閣還有其他年輕俊俏的仙君嗎?」顯然也是想跟一跟這熱潮。
而明日的篝火晚宴,年輕的男女弟子們,少不得要將自己拾掇的光鮮亮麗的。這日阿漣便隨她們四人一道去天街置辦衣裙首飾。
現做是趕不及了,好在幾人皆是身材窈窕的,隨隨便便的衣裙穿在身上,就十分惹眼。
田籮出身暴發戶家庭,花銀子自然眼睛都不眨一下;雲俏身為東海龍女,乃是堂堂貴女,也是視金錢如糞土的;蕭棗也是個不差錢的,瞧著挺低調的一個小姑娘,身上的穿戴無一樣不是珍寶;至於花屏,素來大手大腳,花銀子如流水一般。阿漣同她們四人在一起久了,價值觀沒有受到影響,也算是難得了。
花屏見阿漣什麼都沒有買,便道:「怎麼?還替上神省銀子不成?」
阿漣卻道:「我衣服夠穿的。」
花屏這邊細細端詳她的臉,許久才說道:「你如今可是堂堂的上神夫人,哪能這般寒酸?上神是誰啊?幾萬年的黃金單身漢,他的積蓄怕是你八輩子都花不完,你替他省什麼啊?」
花屏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很快便將阿漣給洗腦了。年輕的小姑娘,哪有不喜歡漂亮裙子的?阿漣也不例外,便覺得在理,而後一眼便看中了一條白色的裙子。
這白色襦裙乃是鮫綃製成的。阿漣身為魚族姑娘,在魚族姑娘的眼中,出嫁的時候能穿一身鮫綃製成的嫁衣,便是此生心愿了,可見這鮫綃在她們心中的分量。且說眼前這條裙子,通身用雪白無暇的鮫綃,外面的披帛,乃是流光四溢的雲錦,女子看了,怕是沒有不喜歡的。
待阿漣的手摸上去的時候,身旁也有一隻纖細的玉手碰了上去。
阿漣下意識的側過頭,堪堪對上身旁之人的眼睛。
雖然沒有說過話,不過只一眼,阿漣便認出,眼前這位美貌高貴的姑娘,便是九霄閣的貴客鴻珠神女。
鴻珠神女美得張揚艷麗,瞧了一眼阿漣,便淡淡道:「你也喜歡這條?」
阿漣微笑點頭。
來者是客,阿漣自然不會同她爭這條裙子,雖然她的確喜歡。
幾人見過鴻珠神女,寒暄一番,便各自分開了。走遠了,花屏才說:「瞧她那樣兒,這裙子分明是胖頭魚先看中的。」
阿漣道:「我只是瞧了瞧罷了,又沒買下來。」所以這裙子也不算是她的,鴻珠神女要買也沒什麼的。
花屏便嗔了一句:「就你心腸好。」末了又補充道,「你可得長點心眼,這鴻珠神女覬覦上神許久了,可別讓她鑽了空子,聽到沒?」怕阿漣不放在心上,花屏強調了一句。
阿漣只笑笑道:「不會的。」上神同她說過,他和鴻珠神女清清白白,沒什麼的。
這廂鴻珠神女去了逍遙殿。
容臨正在暖室看蛋,聽到外面有動靜,這才不急不緩走了出來。見是鴻珠,才眉目淡淡道:「神女可是有事?」
鴻珠神女則將那條白色襦裙放到了院中的石桌之上,說道:「適才在天街遇到了上神的夫人,上神夫人倒是個好脾氣的,看上的裙子被我搶去了,都沒有半句話說。」
容臨幾乎可以想像她那副軟柿子的模樣。他是挺喜歡的,可若是旁人欺負她,那他便是不悅了。容臨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瞧著這條裙子,的確是她喜歡的樣式,便隨手取出銀票,遞與鴻珠神女:「有勞了。」
鴻珠神女的脾氣可不比紅翹仙子,當即激動道:「上神當我是來貨|到|付|款的嗎?」她深吸一口氣,不滿道,「若是我姑母知道您就這麼成了親,她該有多傷心?」
如今整個天界都在傳——天界第一高富帥容臨上神,居然被一條外來胖頭魚給拱了!
世人皆知,鴻珠神女同紅翹仙子不合,是因為容臨上神。這的確不假。可鴻珠神女,卻是不曾對容臨有愛慕之心的,只是見不得紅翹仙子巴巴的往他身上湊。
鴻珠神女繼續道:「倘若我姑母猶在,如今我該稱你一聲姑父了,你同我姑母更是該兒孫滿堂,豈容這外地來的鄉下魚鑽了空子!」
容臨非常不理解鴻珠神女的執著,即便他的確同她姑母定過親,可那會兒那小姑娘,不過是個穿開襠褲的小女娃罷了。若非他姑母青鸞夫人擅自作主,也不會就這麼隨隨便便定下了。而後那小姑娘年紀小小便早夭了。他心中也曾有過一絲惋惜。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數千年了。
當下容臨便正色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鴻珠神女莫要再糾纏。」頓了頓,越發嚴厲道,「還有,請神女對我的夫人尊重些。」
鴻珠神女同其姑母,雖是姑侄關係,可因年齡相仿,族中女子又少,感情如親姐妹一般。因姑母早夭的事,鴻珠神女更是整整傷心了好幾年,最後慢慢走出來,才發誓一定要替她好好守護她在意的東西。其一是北海,其二便是她年幼便定下的未婚夫容臨上神了,原本等著小姑娘長大些,便宣布這樁喜事,未料這小姑娘卻是個福薄的。
阿漣騎著天馬回逍遙殿的時候,便看到鴻珠神女眼眶通紅的跑了出來。
若非阿漣相信上神的人品,她興許還以為上神欺負了她呢。
容臨見她過來,還眸色複雜的看著自己,才急著跳腳道:「你這麼看我是幾個意思?」
怕他生氣,阿漣趕緊上前抱著他的手臂,輕輕搖了幾下。
容臨的面色一下子便變得柔和了,便同她解釋了一番。阿漣聽了,再看著桌子上的裙子,倒是一副心大的模樣,在身上比劃了幾下:「好看嗎?」
容臨笑笑:「好看。」
阿漣也跟著笑笑,便也不去計較這些小事了,只問上神道:「今日寶寶乖嗎?」
說起蛋,容臨便眉染笑意道:「我瞧著那蛋殼有些細細的裂紋,看來是快破殼了。」將為人父,便是上神也不能免俗,忍不住露出了激動的喜悅之情。
「是嘛!」阿漣更激動了,拉著上神就道,「咱們去看看。」
二人來到了暖室,看著暖床上安靜的金蛋,阿漣才俯身看了看,見蛋殼上的確多了幾道細細的裂紋,便喃喃道:「看樣子,是要早產了。」
原本就是個早產蛋,如今早些破殼,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想到了什麼,容臨便捏著她的手道:「放心,一定回平平安安的。」
「嗯。」阿漣重重點頭。
容臨看著蛋,又看著身旁的阿漣,問:「等傻蛋破殼了,你會愛我多一點,還是愛它多一點?」
阿漣愣了愣,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好回答,而且還是當著寶寶的面。阿漣就道:「一樣愛啊。」
容臨面色一沉,有些幼稚的揉了一下她的臉,不過倒是難得沒有再繼續強迫她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看了一眼蛋,而後曲起手指敲了幾下,蹙眉道:「這麼早出來做什麼呢?」
話音剛落,便見這蛋輕輕動了幾下。
容臨睜大了眼睛,很快收回手,驚詫的看著身旁的阿漣。
阿漣看著蛋,也看向容臨,結結巴巴道:「要……要出來了!」
橢圓形的金色的蛋,晃動了幾下,漸漸的,蛋殼上的裂紋越來越大。
阿漣目不轉睛,緊張同身旁的上神握著手。
待下一刻,蛋殼「咔嚓」一聲,發出一道金光,而後頓時裂成了好幾瓣,七歪八倒的倒著。
金光漸漸隱去,那剩餘的蛋殼中,便躺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兒。小嬰兒趴著,白嫩嫩的小屁|股朝著身後的父母。
剛破殼,便是人形,可見這孩子的天賦。容臨喜極而泣,抓著阿漣的手,十分激動道:「我……我當爹了,我當爹了!」
「是,是啊!」阿漣也歡喜的有些懵,而後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將蛋殼中的白嫩嫩的小傢伙抱了起來。她朝著小傢伙一看,臉上的笑容頓了頓。
容臨看她這副傻愣的表情,才道:「怎、怎麼了?」
阿漣緩緩啟唇道:「有……有些不大好,上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容臨皺眉道:「怎麼就不好了?明明很好啊,我看著挺結實的。」
阿漣又看了看懷裡的小傢伙,才小心翼翼對著上神道:「和上神……不太像。」
容臨一頓,心道這孩子隨娘親他也不介意,畢竟日後可以再生嘛?
待他湊上去,小心翼翼看著阿漣懷中的小傢伙,卻見他生的粉裝玉琢,黑葡萄一般的眼眸,很是喜人,只是這光潔的腦門上,卻長了一對粉嫩嫩的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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