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送我回家,張寒。」
送到了方楚虞家的樓下。
她拎著帆布包。
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張寒。
從上午去了張寒家。
到現在,大半天倆人都是在外面度過的。
雖然對於張寒,突然對自己的冷漠態度。
仍然有些生氣。
但是這一天相處下來。
方楚虞覺得,自己似乎對張寒的感覺變好了一些。
「這個張寒,心裡明明還是有我的!」
「我就知道,他前幾天是在搞欲擒故縱那套把戲。」
「對一定是這樣的。」
她心裡這樣想著。
而張寒此時此刻,正打量著四周的小洋樓。
方楚虞的家住在新區的綠地老街。
新區在省城中州,03年那會兒剛興建起來。
而綠地老街是新區最為高檔的樓盤。
基本上都是三四層的小洋樓。
綠化面積很大。
跟住在森林裡面一樣。
方楚虞她家就住在這裡。
可以說方楚虞從小就是家庭優越的。
相比較陳知謹那樣,父親家暴,母親離家。
每天連吃飯的伙食費,都要精打細算。
一塊錢恨不得劈成兩半兒花的清貧姑娘。
方楚虞可以說是出生就在羅馬的那種姑娘。
「張寒,我到家啦。」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
方楚虞停下腳步。
「行,周一我把你的自行車騎到學校。」
張寒隨口說了一句。
雙手插在兜里準備回去。
結果剛沒走兩步。
卻看到一輛奧迪車,從門外開了進來。
小區的保安立刻站起來。
不光是把閘門打開。
並且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楚虞,一天上哪去了?」
駕駛座的車窗搖下來。
一個雙鬢有些白的中年男人。
一邊握著方向盤。
一邊看向方楚虞。
「爸,我跟同學去書店了。」
爸?
這人就是方楚虞的父親?
張寒打量著那個開奧迪A6的中年男人。
同時中年男人,也是掃了張寒一眼。
方楚虞的父親,名叫方天業。
07年那陣,一般做生意的開不起奧迪A6。
能開得上奧迪A6的,生意也絕對不一般。
方天業的生意。
還真就做的不太一般。
90年代就開始做起了調味料的生意。
整個中州,乃至於豫北的調味料市場。
占據了半壁江山。
拿了不少代理之後,打包給了一個南方的老闆。
拿著賺來的第一桶金,投身到了地產。
只不過此人好另闢蹊徑,劍走偏鋒。
別人拿錢買地蓋樓,槓桿再槓桿。
他做的卻是綠化和一些土方生意。
在中州的人脈很廣,也很複雜。
或許是生意做得大,也可能是接觸了五湖四海,形形色色各種的人。
他的眉宇間,散發著一股子草莽氣質。
方天業看了一眼張寒。
眼神不善。
張寒其實能理解。
換成是他。
看著自己養大亭亭玉立的女兒。
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的男生。
換誰心裡都不爽。
「上車吧,順便跟你的同學說再見。」方天業打開車門。
沖方楚虞使了一個眼色。
示意她趕快上車。
「哦。」
方楚虞一直是乖乖女。
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面。
這全依賴於。
方天業嚴父的管教。
儘管在花錢上。
方天業從來不約束自己的女兒。
但是和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男生。
他是明令禁止過的。
可以做朋友。
但絕不可以有過分之舉。
最起碼在上大學之前,不允許。
但現在,張寒都送到家門口了。
在方天業看來,這已經踩到了他的紅線。
方楚虞其實也沒有想到。
自己老爸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自知回到家裡,免不了一同數落的她。
乖乖的坐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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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業搖上車窗,卻也是看都不帶多看張寒一眼。
便直接把車開進了綠地老街的小區。
「牛逼什麼。」
張寒嗤之以鼻。
「早晚把鬼火停你家樓下,老登。」
張寒這話倒不是酸。
只不過,前世張寒的生意規模。
遠比方天業要大得多。
尤其是21年,房地產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
方天業雖然那個時候,已經移民海外。
但是資產卻是大幅度縮水。
雖然沒有破產,但後來日子也不怎麼好過。
以至於養尊處優,大小姐脾性的方楚虞。
後來也是自己,回了國,在一家普通的公司上班。
坐公交車回去的路上。
張寒想起來方天業看自己的眼神。
雖然不至於說是越想越氣。
但也深刻的讓張寒意識到。
雖然重活一世。
但這錢該掙,還是得掙啊。
不能光談戀愛。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散沙,不管如何的用力,終歸是握不住的。
「可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能賺什麼錢呢?」
「一個高中生,走出去跟誰說,都不信自己能賺到錢啊。」
「更何況,目前為止,也沒有什麼好的機遇,更沒有做生意的本金啊。」
雖然自己肚子裡面,有著前世諸多記憶。
但高中生的身份,限制了張寒想要創業的想法。
晃晃悠悠的坐著公交車回到家裡。
老媽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菜。
一看到兒子回來。
她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張寒主動聊了起來。
當然,聊天的方向還是方楚虞。
「小寒,白天那個姑娘,是你們班的同學?之前沒見過啊。」
張寒有些心不在焉。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想著,如何賺到第一桶金。
於是便隨口應付了一句:「不是我們班的。」
「那你們啥關係?」
張寒繼續應付:「普通朋友吧。」
「可惜了,挺好看的姑娘。又有禮貌。」
二世為人。
張寒自然清楚,老媽心裡在揣摩什麼。
於是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不痛不癢的應付了幾句,吃了飯便回屋子裡,開始繼續死記硬背單詞。
這一世想考上復旦。
不努力肯定不行。
不是每個重生穿越的人,都跟小說裡面那樣。
自帶前世記憶。
去了高考現場,下筆如有神。
隨便寫寫就能混上個名牌大學。
實際上張寒學習的底子雖然單薄。
但只要想學,高三的課題啃起來並不算特別的難。
複習到了深夜,張寒第二天一大早醒來。
早早跑完步,便騎著方楚虞的自行車去了學校。
她那輛粉紅色的女式捷安特自行車,不要太扎眼。
一騎到學校,剛把車停到車棚裡面。
便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然,也包括張寒他們班裡的人。
「這...這不是方楚虞那輛自行車嗎?」
「是啊,張寒,你怎麼騎方楚虞的自行車?」「你不會是把校花的車給偷了吧?你這可是犯法了。」
車棚裡面認出方楚虞這輛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張寒也懶得理會解釋。
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卻看到,方楚虞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車棚。
走到張寒的面前,主動說道:「對不起啊,張寒,我爸那天...」
話沒說完。
張寒把鑰匙遞給方楚虞。
「沒事,我也沒放心上。你後面車胎有點漏氣,放了學記得補胎。我去上課了。」
說完雙手插兜,轉身朝著教室走去。
只留下方楚虞和一群同學站在原地。
方楚虞委屈的想哭。
心裡不免腹誹:「他這是生我爸的氣了嗎?怎麼這么小氣啊。」
其他的同學則是目瞪口呆。
他們腦補了許多畫面。
實驗中學的高冷校花。
不是剛拒絕了張寒嗎?
怎麼一個周末,張寒就騎著她的車來了?
難道,方楚虞和張寒,他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