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
宋安眼神心虛。
他看向一旁的楊秋明。
楊秋明咳嗽了兩聲,試圖遮掩心中藏不住的尷尬。
她說道:「誤會,都是誤會。宋主任剛才,也是話趕話,他不是那個意思。」
她說完,再看了一眼兩位校長。
她怎能想到,今天本來是刁難李夢的。
架不住張寒自己跳出來。
再加上陳知瑾在他們眼裡,那就是一個家境貧寒的學生。
任由她人隨意拿捏。
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腳踹在了鐵板上。
唐明明輕笑道:「誤會?我怎麼沒看出來呢。實驗中學也算是省重點名校,但是……我這幾年沒回來,老師的素質堪憂啊。」
王校長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轉過頭,沖身後的教務主任說道:「咱們學校教學質量要保持,師資品德以後也要抓啊。」
教務主任連連點頭:「是是是,以後一定嚴加管理,師資品德一定重點關注。」
王校長冷著臉:「現在就抓,從楊秋明和宋安開始。明天開始,下了班之後,再去學習一下教師品德精神。」
「是。」
楊秋明和宋安聽到這話,立刻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只能老老實實的,聽從王校長的安排。
「行了,難得回來一次,就別給自己整一肚子氣了。」
那位副校長開始和稀泥。
他當初不是唐明明的班主任。
所以這語氣,稍微可以強硬一些。
唐明明只是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蘇玲。
後者只是捋了捋自己外甥女的頭髮。
今天替自己姐姐女兒出頭的目的,她已經達到了。
這就是所謂的幫理不幫親。
蘇玲和陳知瑾多年沒見。
如今,陳知瑾的已經住在了她的家裡。
她現在又在爭取陳知瑾的監護權。
加上與陳知瑾母親的感情。
她今天就算欠了唐明明一個人情,也要替陳知瑾出頭。
現在兩個校長都發話了。
她雖然覺得,事已至此出頭的目的雖已經達到。
但回想起來剛才楊秋明和宋安的那副嘴臉,卻也是讓她心中怒意難消。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
總不能真的,把兩個在實驗中學頂尖兒的老師給開除了吧?
她蘇玲沒有這個滔天的能力和權利。
唐明明雖是她最為要好的同學和閨蜜,但人家也不會這麼替自己出頭。
「算了。」蘇玲點了點頭。
話里話外,心裡多少有點意難平,氣難消的意思。
「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這時候。
張寒的聲音從陳知瑾的身邊傳來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張寒。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面。
臉上仍然是那麼一副,讓人看上去十分舒服的表情。
說平易近人不太合適。
反而更有些痞氣當中,帶了那麼一點點輕浮。
但不是那種,少年輕浮。
反而更像是,一個在社會上,歷練多年的老油條。
在面對事情時的處變不驚。
李夢和蘇玲,見到張寒這樣。
都不禁微微一怔。
她們倆同時覺得,張寒這副模樣,與他的年齡截然相反。
「你...你什麼意思?」楊秋明此時已是惡狠狠的看著他了。
身為人師四個字,幾乎在她身上已經看不到了。
但張寒卻也是目光變得清冷,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什麼意思?」張寒嗤笑一聲:「道歉。給陳知瑾,給李老師,給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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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寒的聲音不大。
甚至聲音里,透著一股子令人十分不爽的譏諷與嘲笑。
「我給你道歉?」王安輕蔑的一聲笑。
「你沒搞錯吧,我是老師,你是學生。」
「哦。那又怎麼樣?做錯事了,不就是應該道歉嗎?」
張寒仍然是那一副,略顯痞氣的態度。
本來身為老師。
看到他這麼一副樣子。
換做誰都不樂意不喜歡。
可偏偏一旁的王校長,看到這樣,卻是內心不由的一陣輕笑。
心裡想:「這個張寒,我倒是略有耳聞,果然和其他的學生不太一樣啊。」
楊秋明推搡了一下宋安:「宋主任,實驗中學建校這麼多年以來,還真沒有哪個老師給學生道歉的。張寒是要開這個先河啊。」
自古以來。
老師與學生的身份,就是上下級的關係。
在學生面前,老師自然是需要保持著極大威嚴的。
所以,很多時候老師根本不可能跟學生道歉。
哪怕做錯事了。
也是把學生叫到辦公室,私底下一陣含糊不清的敷衍話術。
這事兒也就翻篇了。
但張寒不一樣。
首先他是重生一世。
自己的觀念就是,老子不爽,憑什麼讓你爽!?
別管你是不是老師!
沒來由的欺負人,就想拍拍屁股走?
沒門兒!
宋安咳嗽了一聲:「咳咳,行了,張寒今天這事兒,說開了就好,終歸只是一個誤會。各位領導外賓都在,又是晚上的,咱們改天私下再說。」
「不行!」
眼看著宋安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要拉扯著張寒離開。
結果張寒,直接一手把宋安伸過來的爪子給擋下來。
「道歉!」
宋安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了。
但轉念一想,張寒今年高三了。
再有一個多月就畢業了。
自己想懲治他還不容易?
他湊上前去,故作親昵,實則威脅的道:「張寒,你還有半年就畢業了。」
「你也不想這半年,突然沒學生吧?」
「學籍這東西要是沒了,你怎麼考大學?」
宋安的威脅聲在耳邊響起。
張寒看向宋安。
此刻這個高三教學組組長的臉上,已無半點和顏悅色。
完全就像是一個社會上的滾刀肉。
張寒十分好奇,這種垃圾當初是怎麼混進教師隊伍的。
面對威脅,張寒卻也並不惱怒。
那宋安像是勝利者姿態一樣,笑呵呵的後退了一步。
張寒卻一把拉住了他,又把宋安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並貼在他耳朵邊小聲說道:「沒了學籍大不了就不上學了唄,那樣我每天的時間就更多了。」
「還有,宋老師,你平常回家都是騎電動車吧?您愛人是在醫院工作,還需要我接著往下說您家裡其他人嗎?」
轟隆一聲!
宋安腦袋裡面,像是炸了一顆雷!
他一邊好奇懷疑。
張寒為何知道的這麼多!
同時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讓他整個人瞬間如同掉進了冰窟裡面。
因為當他在看張寒,他的臉上,已無半點少年稚氣。
老練之中,竟有一種成年人,尤其是廝混過底層的成年人的狠辣決絕。
一個拿學籍威脅,不痛不癢。
一個拿家人軟了你威脅,卻是讓人如芒在背。
張寒雙手插在褲兜里,痞里痞氣的看向宋安:「宋主任?你到底道歉不道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