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寒的個人理解當中。
請客吃飯往往飯不重要。
酒桌上談什麼最重要。
當然那是社會人的玩法。
張寒現在是一個高中生。
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玩法。
尤其是還是一個沒畢業的高中生。
談判是講究技巧的。
尤其是商務洽談，除了清楚自己要什麼之外。
最重要的，還得是知道對方的需求。
六點鐘整。
蘇玲，唐明明準時來到了越秀酒家。
蘇玲今天打扮的略顯休閒了一些。
反倒是那位身居教育系統要職，經常往返海外的唐明明，穿著正式，給足了張寒面子的同時。
也順手捎帶了一些壓力，來到了這場，身份，年齡都不怎麼對等的酒局上面。
而除了這兩位，無論是氣質樣貌，還是談吐閱歷。
都不怎麼一樣的閨蜜之外。
今天還有一位，張寒意料之中，也是計劃之中的客人。
嘉祥環保實業的少東家，邵宣武。
他穿著一身休閒西裝。
身上沒有任何logo明顯的露出來。
拿著一個皮包，笑盈盈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遲到了，遲到了。」
他六點十五才來。
「又遲到。」唐明明略顯不滿的說道。
「哎呀，堵車。堵車。」
零七年那會兒，中州根本不怎麼堵車。
他落座之後，目光便看向了張寒。
好奇的問道：「怎麼張同學今天答謝宴嗎？」
他雖是笑呵呵的說著。
但眼神當中，不免還是對張寒。
流露出了些許的輕視。
「是的，一來是感謝，前幾天在學校的那檔子事。」
張寒也不藏著掖著。
直截了當的說道。
「其次呢，就是有件事情，想請教一下幾位哥哥姐姐。」
客氣。
言語當中透露出十分的客氣。
「客氣了。」
蘇玲笑了笑。
也沒多說什麼，只看向張寒。
張寒則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先吃飯吧，邊吃邊聊。」
飯菜很快上齊。
張寒沒有刻意的充大頭。
點一堆龍蝦鮑魚。
都是家常小炒。
在越秀這樣的飯店，商務宴請的局面里。
張寒點的菜，可以說是根本上不得台面的。
倒不是摳門。
只是這裡面的會員卡，還是當初人家越秀酒家。
看在蘇玲的面子上送給張寒的。
倘若今天自己特別擺譜，點了一桌子價格不菲的山珍海味。
那就實在是太不會做人了。
借花獻佛，不是讓拿著別人給的好處，去四處兜售自己的臉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基本上四個人也都是各自聊各自的。
張寒在這裡面，其實更像是一個小透明。
畢竟，蘇玲他們都是成年人。
並且還是在職場上打拼多年的。
誰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把一個高中生，給完全放在眼裡。
「張寒，你今天找我們來，到底是什麼事？」
蘇玲看向張寒，終於還是率先開口問道。
她其實也蠻好奇的。
張寒這個高中生，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似乎不光是她，在唐明明和邵宣武看來。
張寒一個高中生，與他們的人生，似乎永遠也牽扯不上關係。
「是這樣，事關我家裡的一些事情。想請教一下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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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寒也算表現謙遜。
畢竟本來自己就是來找他們幫忙的。
不管最終目的，能否達成。
但是這態度還是要有的。
「家裡的事情？」邵宣武挑眉看向張寒，冷哼了一聲道。
「對，是我父親。」張寒笑呵呵的說道：「他最近看上了一個項目，想請各位出出主意。」
正在努力的要把一隻叉燒，送入口中的唐明明。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才多大，就想著做生意了？」
這女人倒是聰明的厲害。
一針見血。
其實變相的也算是，說出了張寒內心所想。
「對，有錢不賺是傻蛋嘛。」
張寒笑呵呵的說道。
邵宣武語氣有些不悅的說：「那既然要談，我們也是和成年人談。和你？你是有錢呢？還是有資源背景呢？」
邵宣武的語氣裡面。
充滿了對張寒的不屑。
似乎篤定的認為，張寒就是一個高中生。
既沒有人，也沒有錢。
他擦了擦嘴：「說實在的，我有點吃不下去了。跟一個高中生談論做生意，有點可笑。傳出去，還會讓人覺得，我嘉祥環保是不是走下坡路了。」
蘇玲聞言皺起了眉頭。
反倒是唐明明，一臉興致的看著張寒。
她主動的問道：「那...這位小張同學，你在賺錢上有什麼想法？」
邵宣武輕輕敲了敲桌子：「不是，明明你真把他當回事了？他就是個學生。能有什麼想法，好好回去高考吧。等你考上大學了再說。」
張寒不予理會那邵宣武的輕佻。
而是端著面前的燉盅，喝了一小口後說道：「明年中州市會有最少二十五家樓盤，分布於三環之內。」
邵宣武冷哼一聲：「這還用你說？我們家是做環保生意的，這不逼你清楚？」
「無論是環保塗料，還是環保材料。大半個豫省，哦不，是大半個華中，都是我們家供的。」
邵宣武略顯得意的說道。
不到三十歲的年齡。
他的底氣，來自於他那身家過億的父親。
而張寒同樣也有底氣。
他的底氣，來自於前世從底層搏殺出來的匪氣。
面對邵宣武的冷嘲熱諷。
張寒終於坐不住了。
猛地一拍桌子：「行了，你叨逼叨個沒完了是吧？顯得你能耐了！」
邵宣武聞言一愣。
他在中州，沒人敢跟他這麼說話。
他剛要拍桌子站起來。
卻被蘇玲一個眼神，硬生生的給瞪了回去。
他挺怕蘇玲的。
一方面是家裡和中原銀行有合作。
另外一方面，蘇玲的氣場一點也不比邵宣武家裡那位一言堂父親，以及那位少言寡語，但說話刻薄，做事雷厲風行的大姐要弱。
「聽他說。」蘇玲冷眼看向邵宣武，並警告道：「另外，放尊重點！能聽懂人話嗎？」
邵宣武立刻閉上嘴。
蘇玲轉過頭看向張寒。
他是銀行信貸部的。
明年中州樓市會怎樣，她十分清楚。
因為中州所有的房地產商，以及一些需要資金的商人。
幾乎都和她打過交道。
這時一旁的唐明明卻笑呵呵的打起圓場說道：「來來來，小張同學。不理會這個脾氣不好的女人，你和我說說，明年的二十幾個樓盤和今天這頓飯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想找玲玲他們銀行貸款吧？」
張寒搖頭：「貸款屬於借雞下蛋，而我更喜歡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