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耀華看著那字條,頓時眼眸大張,認出這是那日他在廣澤樓被刺殺之人奪走的字條。
他瞬間就意識到這是針對他的陷阱,連忙大聲喊道:「父皇,冤枉呀,兒臣承認這字是我寫的。
「但我並沒有把這字條給姜丞相,那不過是我與朋友間的玩笑話,不信的話,父皇可以找我朋友對峙,他就是姜家的姜文勛,他可以給兒臣作證。」
秦景森聽著再次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
「不巧,你的這位朋友已經在姜家這次火災中被燒死。
「他算是比較幸運的了,當時在姜家的外圍,還能勉強通過他的樣貌來認出他來,其他姜家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幾乎都被燒成灰燼,要麼就是面目全非。」
聽著秦景森的解釋,趙耀華頓時一愣,隨即連忙反駁道:「這不可能,既然姜瑤要逃走,怎麼會棄姜家而不顧?」
「姜瑤不是逃走的,而是在城西,被他的父親姜文博救走的。
「當時所有城西的百姓都看見了姜瑤被姜文博帶走的那一幕。」
秦景森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四皇子,你就不要再說謊了,姜瑤在城西的出現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趙耀華此刻聽到秦景森這說法,終於意識到為何方才趙賢麟不相信他的緣故,心中頓時泛起了不好的預感,連忙繼續說道:
「當時還有我另外一名好友顧泊清也在廣澤樓的包間,對了廣澤樓的護衛當時也在。」
趙賢麟頓時眼眸微眯,他看著趙耀華這態度,不像是說假話,連忙就對著秦景森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立即去調查。
秦景森離開後,另外兩名皇子卻不想輕易就放過趙耀華。
趙耀恆立即就站了出來,遞出了一名冊子,拱手道:「兒臣還有事需要稟報,兒臣懷疑四弟潛入宮中並非單純的想要貪公……」
「三哥,你怎麼可以落井下石……」
然而趙耀華的話還沒講完,趙耀騰也站了出來,說道:
「兒臣也認可三弟的說法,雖然兒臣並不管護城軍,但哪怕四弟是皇子,應該也沒法調動護城軍的將士吧,你又是如何讓護城軍的士兵聽令於你的?」
趙賢麟邊接過趙耀恆呈上來的冊子,邊疑惑地看著突然意見一致的老二和老三,猜測是這兩人兒子是暗中達成了一致,盤算著趁機先把老四這個最弱的競爭者幹掉。
然而當趙賢麟仔細看著趙耀恆的冊子後,立即就意識到顯然他方才是想錯了。
顯然老二老三是被老四逼得不得不儘快把老四幹掉了,老四竟然利用崔氏女的關係,以姻親的方式,在不知不覺間把護城軍下面的那些副將們都籠絡了,還以為所做的一切老三都不知道。
趙耀華這是打著讓老二、老三的人為守城而熱血奮戰,而他就在背後摘取勝利果實的打算。
看來他是小看了老四,他這心思可算是歹毒了,若他不嚴懲趙耀華,那麼老二、老三下面那些人心浮動的人就壓不下來。
那些為了些許私利就出賣主人的人就會肆無忌憚,以後軍中還如何管人。
更重要的是,若不立即嚴懲,就會在軍中形成一股歪風,個個都跟風利用軍中的職務謀取個人私利,那軍隊就軍不成軍了。
護城軍和正西軍都是他的親兵,雖然為了平衡權力分別讓老二、老三代管著,但本質上這些人都是他們皇室的軍隊呀。
他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家的軍隊,竟然是由自己的兒子帶頭腐敗的,這叫他如何能忍。
想到這,他連忙就對著身在暗處的楚啟堂安排道:「安排人把崔家、丞相府兩家人都關進天牢里。」
趙耀華聽著趙賢麟的安排,立即就意識到他安排崔姜兩家為他謀劃的事被老二、老三察覺了,正想著要如何為自己辯駁,此時秦景森回來了。
「回稟聖上,方才四皇子所提到的好友顧泊清,經查核,他已經畏罪自殺上吊死於家中。
「至於廣澤樓的護衛,他們表示當時只是攔截在廣澤樓內試圖行兇的人,並沒有留意到四皇子所說的字條以及字條的內容。」
秦景森的話,頓時讓趙耀華一愣,忍不住喃喃道:「怎麼可能?你說顧先生畏罪自殺了?這不可能!」
聽著趙耀華還試圖狡辯的話,趙賢麟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耐性,擺了擺手就安排道:「先押進天牢內,延後再審。」
趙耀華連忙就試圖掙扎地大喊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
趙賢麟卻對此充耳不聞,對於他來說,趙耀華是否被冤枉已經不重要了。
有了趙耀華親筆寫的要燒毀萬民傘的字條,他就有了極佳的替罪羔羊,若找不到姜瑤,就只能把趙耀華推出去定罪,以此平息民怨、挽回民心。
見皇帝是下了決心要把他關押,求生的本能讓趙耀華立即就想到了新的對策,連忙就繼續大喊道:
「父皇,請給我將功贖罪的機會,我知道姜瑤會去哪裡!」
這話頓時就讓趙賢麟神色一頓,連忙就抬手讓拖走他的人停下來,沉聲道:「那你說說姜瑤去哪了?」
趙耀華知道自己賭對了,皇帝此刻最在意的果然是姜瑤的下來,他連忙把當日與顧泊清對於姜家刻意誤導姜文博在東南區域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趙賢麟自然是知道姜家為何會要這樣的誤導,因為天藏在西部,看來姜文博還藏在天藏之內。
若是這樣的話,只要能找到姜瑤,那麼就能找到姜文博與天藏,這可是一舉多得。
他甚至沒有辯駁趙耀華這話的真假,下意識就相信了姜瑤與姜文博一定就在西部,東南不過是姜家為了幫姜文博掩護的障眼法。
基於這個判斷,他立即就下令道:「安排探子全力往西部探查,姜瑤他們一定是往西部的方向。」
三日後,天青城。
趙祈安看著已經連續給了他三天冷麵的姜瑤,心中無奈又忐忑,這就像是罪犯被抓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主審判下罪刑。
然而姜瑤這個主審似乎半點都沒有戳破他謊言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生著悶氣,讓他難受又害怕。
就怕她突然生氣了,又或者是乾脆與他撕破臉了,然後就再也不理他了。
若非兩家的合作在,她估計早就發飆把他趕走了吧。
更過分的是他娘親和大舅竟然半點都沒有為他說話的意思,還不斷地看著他的笑話。
他的親娘最過分,自顧自的與姜瑤兩人一路上扮演著姐們花,一路上與姜瑤有說有笑,而他就只能跟在她們身後做任勞任怨的小廝。
幸好三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謝芸與姜文焯早就來到了天青城的廣澤樓等待,見姜瑤終於平安到達,正要上前行禮,卻突然被一道清脆的聲音給打斷了:
「表哥、爹,你們終於來了!」
趙祈安聽見虞馨的聲音,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糟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預感無比正確,下一刻,讓他崩潰的狀況發生了。
只見虞馨正一臉怒容地對著姜瑤呵斥道:
「姜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會是跟著表哥來的吧?
「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你之前明明說了你不喜歡我表哥的!」
姜瑤頓時一愣,才淡定的回道:「不過是順路罷了」,隨即才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謝芸和姜文焯說道:「走吧。」
此時虞櫻也知道虞馨這是直接把她兒子與兒媳婦這幾日冷戰上直接撒鹽,她自然不會是真的對自己兒子婚姻大事不管不顧了,平常玩鬧歸玩鬧,但正經事兒她可是毫不含糊的。
她連忙就出聲勸道:「瑤瑤,別聽虞馨的胡話,你才剛到天青城,怎麼樣你也得到我們藥王谷做客,讓我們好好答謝你。」
虞彥春也意識到自己女兒壞事了,連忙對著虞馨呵斥道:
「馨馨,別說胡話,姜瑤是你姑姑的救命恩人,是我們藥王谷的重要客人,不得無禮!
「而且你表哥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
聽著自己父親竟然呵斥自己,還不站在自己這一邊,虞馨頓時就臉色鐵青地反駁道:
「是她之前明明說了不喜歡表哥的,我喜歡表哥,我質疑她的目的有什麼不對?」
虞馨這話頓時讓趙祈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怒斥道:「虞馨,最後說一次,我不喜歡你。」,隨即他轉身對上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虞朝生,怒道:「小舅舅,你就看著你的女人在這裡胡鬧,也不敢管嗎?」
虞馨連忙就反駁道:「我什麼時候是小叔的女人了,趙祈安,我就喜歡你。」
虞馨這話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謝芸和姜文焯不由得面面相覷,心中驚愕著:祈世子是邪醫?
趙祈安則是內心惶恐不安,雖然知道姜瑤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但此刻那道薄如紙的謊言被虞馨無情的戳破了。
姜瑤卻是依然一副神情淡然的模樣,撇了一眼虞家幾人,才淡淡地對著虞櫻說道:「櫻姐姐,估計你家還有事情要處理,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話畢也不理會幾人,抬腳就要離開。
見姜瑤要逃,趙祈安自然是不干,也顧不上她生氣不生氣了,一個躍身,大手一伸就直接把姜瑤摟進懷裡,施展輕功就直接把姜瑤給帶離了。
虞櫻看著自己兒子終於硬氣了一回,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調侃道:「這小子竟然還有做採花大盜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