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兮知道他問的是存活的時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很難說,隨時都可能猝死。」
隨時都可能……
這口氣,久久才落下,險些給他憋出內傷來。
良久,才聽到他的聲音。
「出去。」
他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已經開始聽到奇怪的聲音了。
沒有商量的餘地。
葉婉兮眼見著勸說無效,也只能告退。
他的病症也好得差不多了,得回去告訴李夜璟。
「你是說,他大概已經出現幻覺或者聽到奇怪的聲音了?」
「我看他的表情是這樣,但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
「那他還有多久時間?」
「這個不好說,隨時都有可能猝死。要知道他這年紀了,即便不吃藥身體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一吃藥,什麼腦梗腦出血的機率都會大大提高。」
李夜璟聽不懂她說的這些病症,不過聽懂了他的父皇隨時都可能駕崩。
心裡一陣惆悵,深吸一口氣,才道:「他依舊拒絕你的治療?」
葉婉兮點點頭,「他現在對你防備著,對我也防備著。你說對了,他確實沒有讓你繼位的打算。」
李夜璟捏緊了拳頭,捏得咔咔響。
他都快得癔症了,到底還留著什麼後招呢?
「對了,這事兒我們得跟李宴琦那邊說說,他們得準備起來了。一旦父皇駕崩,必定會亂一場,李宴琦必需得控制得住那些人才行。」
李夜璟點點頭,突然感覺有些疲憊。
「這事你去忙吧,我想歇一會兒。」
「好。」
葉婉兮知道他心裡不好受,而且很矛盾。
一方面因為君上畢竟是他的父親,曾在他小的時候,給他留下那麼多溫暖的美好記憶。
一方面心裡卻又過不去那個坎。
到底應該怎麼做,他自己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他們已經盡過力了,剩下的就順其自然吧。
……
這一天,比他們想像中來得還要快。
「走開,都走開,你們這些鬼,死鬼……」
「趙氏,啊……快,快給朕攔住他們。」
「君上,君上,您別跑了。」王公公邁著小步追上君上,緊緊的拽著他的胳膊。
他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力氣,大得很。
關鍵是他一條腿還傷著,他胳肢窩裡架著拐杖,只有一條腿在跳,怎麼就跳得那麼快呢?
君上瞪著兩眼睛,似乎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一般。
「王祿啊,快跑,快跑啊,有鬼追來了……」
說完,架著三條腿跑得比兔子還快。
宮人們都驚呆了,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
可若是沒鬼追他,他三條腿為何跑得這麼快?
「王公公,怎麼辦啊?是不是得拿君上的藥來啊?」
「拿什麼藥?君上剛吃了藥不久,不是藥的事。」
「可他現在……那怎麼辦啊?」
王公公感覺君上可能大限將至,上次他聽楚王妃說了,後期會出現幻覺,現在就是。
宮裡沒個主事的,現在只能……王公公一咬牙,取下自己的腰牌道:「快,讓人騎快馬去通知楚王。」
不管君上的決定最後是什麼,君上出事,暫時能穩定朝局的,也只有楚王了。
君上陷入幻覺的痛苦之中,宮人們一個個焦急萬分的追著他,又不敢追太緊。
他拿著拐杖威風得很,好幾個試圖抓住他的小太監都被他打了。
「別過來,不要過來……」
「不要來找朕,不是朕害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找自個兒的債主去。」
恐懼使得他整張臉都扭曲到變形,現在他的樣子,鬼見了都害怕,他自己卻不自知。
只是,可害苦了一幫伺候的宮女太監。
對這些人來說太慘了,一旦君上有什麼不測,他們被定了失職之罪的話,極有可能被要求陪葬,一個個也是發自內心的希望他不要出什麼事。
皇宮中充斥著君上驚恐的大叫,和宮女太監們的哭喊聲。
他杵著拐杖到處跑,眼瞅著要從橋上摔下荷花池裡,聞訊趕來的羽林衛統領馮苟才一個飛身將他撈了起來。
「君上,您沒事吧?」
「啊……你是……大皇兄?」
馮苟一臉莫名,「啊?」
「放開朕,快放開朕。」
「趙至誠設的計,李旬要殺你。」
「什麼?」馮苟抓了抓腦袋,道:「君上,臣是馮苟啊,羽林衛統領。」
「放開,放開……」他用力的推搡著馮苟,馮苟又不敢使勁兒,這一推之間,他險些又要掉進池子裡。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個小太監哭著提醒,「馮將軍,您看君上的腿,全是血。」
他瘋癲之下是感覺不到疼痛,其實他上回摔到的那條受傷十分嚴重,已經滲了出血來。
馮苟見狀驚訝萬分,眼看瘋癲的君上不聽勸告,一咬牙,道:「君上,臣得罪了。」
一個手刀下去,終於安靜了。
馮苟命人將君上帶回去,並請了太醫來醫治。
他是君上的親兵,才會被安排做羽林衛統領。
此時他神色嚴峻,不敢離開君上的寢宮太遠。
前些日子,君上還清醒的時候,曾對他說過。
如果他遭遇不測,一定保護王公公在百官面前宣讀聖旨。
想來,君上早就留下了聖旨,一定跟儲君有關。
他沒有將這事兒交代給楚王,而是告訴自己。
這就說明,他選的人不是楚王。
不是楚王,可萬一楚王來搶怎麼辦?
一想到要對上楚王就讓他心驚肉跳。
「馮將軍,怎麼了?」
馮苟回過神來,「沒,沒事。」
「雜家叫你好幾聲了你也沒聽見。」
「啊?」
「嗨,你說你……」王公公嘆道:「唉,君上突然這個樣子,咱們這些近親天子的人,哪個不愣神呢?你說這好好的人,怎麼就成了這樣。」
馮苟點點頭,又問:「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並無性命之憂,正在施針救治,應該一會兒楚王就要到了。」
「楚王要到了?」
「是啊,雜家讓人去請楚王過來。如果君上有個三長兩短的,也只有楚王才能壓住事。」
「這……」馮苟想到了他方才的考量,拉著王公公到一邊說:「公公打小就跟在君上身邊,對君上絕對的忠心?」
「當然了。」這事兒王公公可以拍著胸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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