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茶垂在身側的左手都在細細的顫抖,臉上瀲灩的笑意卻絲毫不減,甚至是嫵媚而別有風情的。記住本站域名
她變了。
這個念頭格外清晰的襲上他的心頭,如一團棉絮一般死死堵在他的心口。
他什麼時候認識她的?好像是她十二歲那年吧,那時的她恍若一株盛開在陽光下的白茶,清澈,陽光,帶著朝氣,而不是現在這般模樣,像是開在潮濕的角落裡的玫瑰,陰暗,嫵媚,又帶刺。
男人的眼眸不知何時變的深沉諱莫,陰鷙流轉,低沉的嗓音像是將整個房間的溫度都拉低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晚茶精緻的眉目勾勒出縹緲的笑,「這十一年,我想要什麼,你不是一直知道?」
我想要的,從來不過是一個你而已。
薄暮沉看著她眉眼間的淺笑,有一瞬間的恍神,不知想到了什麼,俊美的臉龐鋪上一層厚重的冷鷙,眸底的厭惡愈發明顯,聲線卻是愈發淺淡,「五年前為什麼突然離開?」
為什麼離開?
因為她覺得噁心和羞恥。
她以為他永遠不會問起的,她以為不會有人關心的。
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溢出來,壓下眼眶裡那抹酸澀,眸底笑意瀲灩,「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做什麼,薄少,我這麼漂亮又深情,應該比慕纖纖有味道吧,不然薄少甩了她跟我在一起?」
男人唇角掀開極淺的弧度,輕的恍若錯覺,「慕芊芊,我不會甩了她。」
言下之意不過是,她活該。
「呵,」紅唇慢慢的溢出一個音節,說不出的嘲弄,但又說不出是在嘲弄誰,像是在嘲弄他,又像是在嘲弄……自己很多年前的一往情深。
女人的聲音染著輕慢的笑,「那就好辦了,沒有比公事公辦來的更爽快的了。」
慕晚茶隨意的坐在沙發一側的扶手上,靠近沙發背的那隻手搭在靠背上,手指扶著額頭,纖長筆直的長腿伸直,腳踝交疊在一起,瑩白的小腳落在地毯上,腳趾如珍珠一般,顆顆圓潤。
舉手投足間自成一派的慵懶風情。
連帶聲線都是懶懶的,「我知道我的要求對薄少來說,不多。」
男人滾動的喉結在她報出那個數字之後溢出重重的譏笑,「公事公辦?說實話,慕晚茶,你真的讓人噁心。」
他的言辭幾乎刻薄到了極點,「娛樂城的姑娘都比你矜貴。」
娛樂城的姑娘,他還真的敢拿這些人跟她比。
晚茶精緻到嫵媚的臉上閃過難堪,細白的牙齒狠狠咬著舌尖,甚至有腥甜的好似鐵鏽的味道蔓延在口腔。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年少時拼盡全力愛著的男人會用如此尖銳的言辭來攻擊她。
心思百轉不過幾秒時間,晚茶紅唇勾出輕笑,「薄先生這你就管的有些多了吧,我怎麼樣,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她一句一個薄先生的叫著,說不出的諷刺。
英挺的眉宇皺的很深,語調卻是輕描淡寫的譏誚,「慕晚茶,五年前你好歹還要臉,現在是連臉都不要了?」
晚茶笑的很美好,卻不真實,「與其跟我在這裡磨嘴皮子,不如想想昨晚的事該怎麼跟慕纖纖交代吧。」
薄暮沉撿起地上扔著的衣服,就這麼站在床邊,慢條斯理的穿上。
黑色西褲,白色襯衫,然後是領帶,黑色西服,期間,慕晚茶除了剛開始那一瞬間的不自然,連眼睛都不眨的目睹了他穿衣的整個過程。
臉上甚至帶著若有若無戲謔的淺笑。
最終,她的視線落在男人腹部的傷疤上,眸光冷凝,臉上的笑意也散了些許。
男人擰著的眉頭攏起的褶皺更深了,「昨晚的事,抱歉,我確實不記得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
晚茶點頭,對他的說辭表現的很平淡,說不出信了還是沒信,只是清清淡淡道,「好,別忘了我要的。」
男人整個早上壓抑著的脾氣被她一句話瞬間點燃,俊美的輪廓鋪著層層陰鷙,周身泛著一股陰沉的寒涼氣息,「慕晚茶,你真的沒有廉恥心了嗎?」
相對於他莫名其妙的怒氣,晚茶的情緒平靜很多,甚至是風輕雲淡的,歪著臉蛋看著他,「廉恥心?我不是還比不上娛樂城的姑娘嗎?」
薄暮沉一張俊臉陰沉到了極致,涔薄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深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那張美艷的臉龐,好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晚茶仰著一張臉蛋對上他的視線,挽唇輕笑,像是困惑,「薄少這副模樣,難道是要耍賴?」
薄暮沉,「……」
收在西裝褲袋裡的手指狠狠攥在一起,強忍住一把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從另一側的口袋裡隨手抽出一張黑卡,扔在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女人身上,側臉輪廓冷冽的好似深秋涼沁的溪水。
「薄少還真是說話算話。」
薄暮沉沒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長腿邁開,逕自朝門口走去。
酒店房門拉開,一群人便圍了上來。
接著便是頻頻亮起的閃光,甚至照向了他身後未曾來得及緊閉的房門。
男人眉宇間本就未散的戾氣愈發濃重,下意識將身後的房門迅速帶上。
「薄少,聽聞您跟一名女士共度良宵,方便透漏那名女士的身份嗎?」
男人銳利的眸光看向發問的女記者,薄唇勾著染染的冷笑,「不然我把昨晚發生了什麼一起告訴你?」
女記者臉上升起一抹尷尬的紅暈,又攝於男人周身散發的陰鷙的冷意,嘴唇動了動,卻無法匯成一句合適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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