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2024-08-27 11:22:01 作者: 焦尾琴鳴
  就算沒有馮勉這句話,歌舞廳那位老闆自然也是不敢糊弄的。閱讀最後送到殷鶴成跟前的的確是個出挑的,十六、七歲的年紀,卻將嫵媚與清純拿捏得恰當好處,說起話來更是溫言細語。

  舞女在殷鶴成身邊坐下,殷鶴成只掃了她一眼,依舊蹙著眉喝他的酒,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殷鶴成即使坐在那也是不怒自威的,那舞女起初並不敢上前冒犯,但殷鶴成就坐在她跟前,這是怎樣的機會?何況哪個男人是不沾葷的?那舞女不甘心,往殷鶴成身上靠了靠,手也試探著去碰他的手背。

  哪知殷鶴成撂了下手,將她的手拂開了。舞女始料未及,即刻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少帥,是我讓您不高興了嗎?」

  然而她話音剛落,殷鶴成已經站起身來。

  馮勉懷抱佳人正玩得盡興,看到殷鶴成站了起來,驚訝地喚了聲,「少帥?您這是?」

  「我明天還有事,你們玩。」他一邊說著,已經一邊往外走了。

  馮勉瞪了伺候殷鶴成的舞女一臉,一桌子人面面相覷,見殷鶴成走了都站起身來送他,馮勉更是追了上去,「少帥,要是不滿意再換一個?」

  殷鶴成本就不高興了,馮勉這樣死纏爛打更容易惹得他厭煩,倒是任子延回過頭喊了一句,「馮勉。」馮勉從任子延的語氣里明白了什麼,這才罷休。

  殷鶴成的車到達帥府的時候,一輪月亮剛好中天。殷鶴成喝了不少的酒,還是黃維忠扶著下的車。

  走到三樓的臥室門前,殷鶴成推開黃維忠的攙扶,扭開鎖,自己一個人扶著牆跌跌撞撞走了進去。

  畢竟這麼晚才回來,他怕打擾顧書堯睡覺,也沒有開燈。臥室里黑漆漆的,他看不清什麼,扶著門框站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她並不在,這臥室里除了他,再沒有別人,她的那隻皮箱也不在了。

  他走到床邊緩緩坐下,惶然四顧之間目光一不小心停留在床頭柜上,上面放著一張他們兩結婚時的照片,照片上她挽著他的手站在他身邊,穿著潔白婚紗,臉上有恬淡的笑容。他臉上也有笑意,那天的他是真的高興。

  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殷鶴成不明白。

  他將視線移開,酒精和疲憊便一同涌了過來,他整個人往後一倒,沉沉往下墜去。

  顧書堯黃昏時分便回了官邸,原是從帥府匆匆跑出來的,連頌菊都沒有拉住她,可回到官邸後不一會兒便冷靜了下來。

  他們結婚後摩擦雖然一直都有,但多半是他主動哄她,他們之間還是第一次這樣吵架。或許她不應該將她受的那些氣撒在他身上,可他今天的態度也不好。

  顧書堯最後選擇麻痹自己,裝作和往常一樣,她將皮箱中的衣服一件件掛好,又去洗了澡,換了條絲質的睡袍,然後上床睡覺。

  顧書堯閉著眼睛躺了許久,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臥室的門突然動了一下,她的心也隨之跳了一下,她這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都是醒著的,只是並沒有人回來。

  她打開床頭燈看了牆上掛著的石英鐘,時鐘輕輕偏移一個角度,凌晨兩點了。殷鶴成並沒有過來找她。

  帥府那邊,殷鶴成半夜起來吐了好幾次,幸好黃維忠知道殷鶴成喝醉了,安排了幾個傭人進去照顧他,伺候著醒酒湯後才稍稍好了些。

  殷老夫人半夜醒來的時候,傭人便將這件事說給她聽了,她自然知道殷鶴成是為了什麼。晚上的時候她便聽五姨太跟她說了顧書堯的事,說她一句話不說便拿著行李從帥府里搬走了,像是在怨她們。

  一想到這,殷老夫人深深嘆了口氣。

  顧書堯雖然晚上沒有睡好,但是第二天照常去了燕北大學,她之前已經因為私事耽誤得夠多了。

  然而剛走到離實驗室樓下,便看見孟學帆正站在走廊上跟人說話了。那個人的背影顧書堯熟悉的很,果不其然,那各人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就是何宗文。

  也不奇怪,何宗文跟她說過他這次回盛州就是來和老朋友告別的,何宗文在燕北大學做過助教,燕北大學這邊熟人不少。何況孟學帆和他認識多年,自然是要見的。

  顧書堯走上前去和他們主動打招呼,三個人站在一起又聊了一會,很多話前一天顧書堯已經和何宗文說過了,因此主要是孟學帆和何宗文在說,顧書堯只在一旁聽著。

  只是話說到一半,孟學帆就被學生喊了去。何宗文回過頭來看了眼顧書堯,見她眼下兩團青影,便問她:「書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麼?」

  顧書堯笑了笑,「失眠了。」

  何宗文點了點頭,不再多問,轉了個話題道:「剛剛孟學帆跟我聊起燕北乃至全國的教育、醫療的現狀,雖然近幾年有較快的發展,但是和國外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如果有更多像你像孟學帆一樣的人回國引進國外先進的技術和理念便好了。」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等你學成歸國。」

  「我一定會回來,畢竟我的朋友、家人還有我的祖國都在這片土地上。」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有很多朋友也回來了,可能你們還不知道。」

  顧書堯聽他這麼說,也有些好奇,「還有誰?」

  何宗文真誠道:「我有一個朋友美國一所大學的醫學系畢業,還是位女醫生主治女科,我才知前半個月前她已經到了盛州,現在還在法租界開了家診所。」

  「是麼?那真不錯。」顧書堯雖只這樣答應了一聲,但她一聽到女科心裡便明白了。何宗文這是在幫她,但是這是她的私事,他又不好將話說得太明白,因此只拐彎抹角說這些。

  顧書堯吃了一個多月的中藥並沒有氣色,這位醫生是從國外的醫學系畢業,又是專攻這個方向,說不定會有辦法。

  那一邊殷鶴成雖然喝了酒,但他第二天還是一大早就清醒了。昨天發生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殷鶴成一想起就頭疼得厲害。他原本想找根煙抽著緩解一下,可是他找遍了他原本放煙的地方都一無所獲——他的煙都被她藏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她那側的床頭櫃,鬼使神差一般的走了過去將她拉開。伸手一摸便摸到了絲巾底下藏著的硬質小紙盒,他原本以為就是香菸,可拿出來才發現並不是。

  那並不是香菸,那是一個更為細長的紙盒子,上面還印了英文,殷鶴成拿起來一看,才發現寫著的是「LADY』SFRIEND.」他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不過憑他的經驗這應該是什麼藥。

  然而正當殷鶴成納悶這到底是什麼藥時,他在盒子上看見一行更小的漢字——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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